當年,明儀留下唐可寅,是看中他的用途,幾次留他性命,也是他拼了命證明自己還有價值的結果。
可是,他所有的努力,在唐玉覬覦趙秋容這件事面前,都熄滅不了小皇帝的殺心。
生母被人覬覦,被人懸掛房中日夜觀摩。
奇恥大辱,這是對一個帝王最大的凌辱。
不可饒恕!
當晚,唐玉就被施了宮刑,他的慘叫回蕩在整個天牢,人人都聽見了他的慘叫,當他像條死狗一樣被拖著回來,丟進唐可寅對面的牢房時,唐可寅臉上只有心如死灰的漠然。
從他告訴三王爺唐玉覬覦趙秋容的時候,就知道會是這么一個下場。
那是太后啊,是大魏國母,小皇帝的親生母親啊。
當初五王爺不過與趙秋容傳出流言,就去了金陵再也不能留在盛京,他是神宗欽點的輔國王爺,都要對趙秋容敬而遠之,何況唐玉一個螻蟻?
劇痛讓唐玉從昏迷中醒過來,他臉色蒼白,褲襠一片血紅,因為劇痛渾身抽搐,趴在一堆草渣中,奄奄一息。
“哥。”
唐玉虛弱的喊了一聲,無比希望唐可寅能再救自己一次。
“可后悔了?”唐可寅靠著牢房冰冷的石墻,瞧著他并不曾動:“我一直認為,是我的原因才導致唐家滅門,所以,這些年來我對你一直很虧欠,不斷的縱容你,護著你。
我努力將你護在我的羽翼之下,不管你闖了多大的禍,都想著保你平安,即便一次次違背我的本心,即便你一次次給我添亂,我也心甘情愿,無話可說。
可我終究錯了,我的縱容讓你無法無天,讓你變得狂妄自大,仔細想想,自父母亡故,我身為兄長,竟然什么都沒有教你,以至于你連自知之明四個字都不懂。”
唐玉依舊疼的顫抖,他的臉埋在草渣里,狼狽不堪。
數日前,他還在嘲諷唐可寅受過宮刑不能人事,如今自己也成了這樣的人。
“唐家到底是只有舒兒一個孩子了。”唐可寅仰頭閉眼,自嘲心疼:“也不知她今后,該如何是好啊。”
唐玉疼的顫抖,卻掙扎著開口:“怎么會?我那個妾室,已有一個月身孕了,我已經將她送出城養胎,我找人算過,她這一胎是男孩兒。”
聞言,唐可寅看向他,沒有欣喜若狂,只覺得可悲可憐。
過了許久,像是幾個時辰一樣,沉悶的大牢有人進來了,是唐玉妾室身邊的嬤嬤。
她給唐可寅見了禮,轉身看著唐玉,從手里的籃子里拿出一塊血淋淋的帕子,道:“刑部恩準,我家小姐與你和離,和離書已經由禮部代擬給了小姐,我家大人與夫人也已經將小姐接回府上,小姐離開你后欣喜不已,著奴婢,將你的血脈送還給你。”
唐玉滿眼不敢相信,瞧著嬤嬤丟進來的帕子,如遭雷劈。
他的孩子,沒了。
“哈哈哈”唐可寅笑起來,笑的渾身顫抖,笑的停不下來,笑的像是遇上了潑天的喜事,笑的滿臉是淚:“報應啊,怪得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