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穆家那小子答應了我還不走,高維就參了我一本。
他去年參我的折子,我抱回公主府,燒了半個月的炕才用完,今年他又開始了,孜孜不倦。
我成婚之前,老八讓皇后給我準備嫁妝,即便我是招婿,但依舊有一筆豐厚的陪嫁,那些碎嘴子陰陽怪氣的說我奢侈,高維卻一個字都不說。
他生怕嫁妝少了打發不走我,就連在鹿京修一座公主府都是他提了我才想起來了。
他巴不得讓我住在鹿京別回來,能離老八多遠離多遠。
婚后生活,爾等皆知,不加贅述。
若真的要說什么,那便是...
壓在我頭上二十年的烏云,在成婚那一日,便被風吹散。
穆玨拉我出泥淖,給我港灣,他沒斬斷我的翅膀,而是伴我騰飛,并肩前行。
他救贖了黑暗中的我,也照亮了我往后的路。
原來,我也一身小性子,也是一條懶蛇。
只是一直缺個嬌慣我的人罷了。
我是大權在握城府深沉的長公主,但我畢生宏愿就是吃喝玩樂戲少男。
也不記得是誰問我,嫁給穆玨,是否因為他的家世能與夏侯家抗衡。
我想,或許一開始選他,的確是七分為美色三分為家世,可是新婚夜看見他本人,我就徹徹底底只為美色了。
長這副模樣,他就是沒家世,我也不介意啊。
還有就是,高維肯定很后悔當時沒給我直接找個俊俏的,不然我就選不上穆玨,就沒人比我還能惡心他了。
風風雨雨十五年,我陪著穆玨跑去了南江,帶著我們的孩子,一家四口,整整齊齊。
錦寧隨爹,一身小性子,卻極明白道理規矩,做事穩妥可靠,清梨隨我,懶出天際,脾氣暴躁,還嗷嗷兇
南江的日子與盛京的日子天差地別,我從不知,十二個時辰竟然那么長,如過三秋般,一張藤椅,我睡醒數次,睡得腰疼乏力,天色還是那么明亮。
穆玨就在我身邊,守著兩個孩子描紅寫字,只要我睜眼,他便拱過來看著我笑,問我睡夠了沒有。
我走遍了南江的大街小巷,逛遍了南江的山川農野,時而被他領著,時而領著兩個孩子。
我在南江吹過春天的風,淋過夏天的雨,曬過秋天的太陽,踩過冬天的雪。
我看上了城外的一處莊子,穆玨買了下來,弄成我最喜歡的樣子,時常領著我過去住些日子。
我說起大片向日葵極美,他便在莊子周圍種滿了向日葵,擁著我在向日葵地里貪懶午睡。
我說想要日日看見他,他便帶著我巡視邊關整頓邊軍,夜夜擁我在懷里,等我醒了才起身練兵。
我說自己嬌弱不堪,他笑了,說我雄壯如牛。
但那一日,我在他面前毫無預兆的暈倒,他慌了。
大病將至,人總是有感知到的。
我的身子廢了,自小擔驚受怕,中毒數次,受傷無數,冬日里整夜整夜的罰跪,夏日里整日整日的暴曬,不斷的磋磨,不停的耗費心神。
生育兩個孩子,已經是我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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