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臣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無不嚴陣以待。
幾位夫人并不知道什么情況,她們對呂武剛出門就又回來,訝異歸于訝異,很本份地沒有多問。
呂武沒到處宣揚發現刺客的事,卻也沒對參與者下什么禁令,
他與趙武、韓無忌和魏氏嫡系血脈商議了一番,一塊派人前往新田。
主要是向韓厥匯報這邊發生了什么事。
順帶,老呂家不是要向韓氏與魏氏借勞動力嗎?一起給辦了。
出了事,呂武不再親自出門,變得合情合理。
其實,他也不愛出門,只是顧及人情世故罷了。
新田現在風起云涌,大貴族一個個都需要戒備,深怕遭災遇禍。
他這個小蝦米去湊什么熱鬧?
韓無忌比誰都緊張,他可是被自己的老爹囑咐要照顧好趙武。
一旦趙武被刺殺身亡,以韓厥一貫的態度,韓無忌指不定要陪葬。
這種事情像是很不可思議?
哪有拿自家親生兒子給人陪葬的操作!
偏偏華夏文化圈子類似的例子不少。
為了招待客人,將自己妻子殺掉的事,都能被傳頌為美談。
照顧母親,宰了兒子煮肉湯,也是一種極致的孝道。
所以,韓無忌是真的又怒又怕。
在接下來,趙武被安排進了一個剛剛建設好的莊園。
韓無忌決定寸步不離,甚至將整個莊園布滿了來自韓氏的武士,時時刻刻進行巡邏以及警戒。
那一座莊園本來是呂武要用來安置自己的幾位夫人的。
現在嘛?
得了吧!
魏相、魏絳等魏氏子弟也緊張,只是沒韓無忌那么夸張。
這幾個大家族結盟,要是趙武死了,趙氏主宗沒有了名正言順的宗主,盟約也就沒必要再履行下去。
他們將自己的營地挪到了莊園邊上,負責起了外圍的巡弋和警戒。
當然了,那些都是得到呂武首肯為前提。
這里是呂武的封地,哪怕這些人是姻親,可是姻親什么時候能到女婿家作威作福了。
一次風波倒是提醒了呂武一些事情。
老呂家人口增加速度過快,盡管是有進行管理分工,卻無法保證會不會混入一些奇奇怪怪或不懷好意的人。
他之前還沒有這么緊迫,封地內發現了刺客,不能再不當一回事。
原先的負責人被老呂家的家臣找到,他們開始對人口構造進行了解并登記。
這一嚴格辨認和登記,令人無法相信,一個混進來的人都沒有。
半個月后,得到了答案的呂武有些將信將疑,但沒有發出質疑。
家臣和胥斤用心做事,查不出來是能力有限,不是態度問題。
作為家主哪怕心里有疑問,沒有發生什么錯漏之前,直接提出質疑等于是懷疑他們的忠誠,會逼死人的。
辨別封地內的人口之余,呂武又派出了武士對周邊進行了詳細的搜索。
沒有再發現躲藏起來的刺客,倒是原先躲起來的野人又被找到不少。
而在半個月后,第二座莊園也總算竣工。
莊園與目前這個年代的建筑沒有太大的區別,還是夯土墻與茅草屋頂,只是在格局布置方面按呂武的要求來。
他也不是不想弄到最好,只是材料限制,再來只是暫住也沒這個必要。
住了二十多天帳篷的幾位夫人,搬進莊園后很開心。
只是莊園的規格比她們沒嫁人之前的生活環境依然無法比,卻沒有發出抱怨。
這是她們接受教育決定了的事情。
呂武自然知道是虧待她們了,用一個現代人的心態,解釋當前的莊園只是暫住。
老呂家不是開始在收集材料要建城了嗎?
以后會有好房子住的。
這一點呂武深信不疑!
他所料不及的是,幾位夫人反過來安慰,搞得既是感動又是尷尬。
只是他卻不知道一點。
這年代的丈夫,尤其是貴族,再是寵愛妻子,干什么也從不會去進行解釋。
他想要做什么,又或是有些事情,多少會跟幾位夫人溝通。
幾位夫人受到的教育,聽到的傳言,壓根就沒有那么一回事。
是他先感動了幾位夫人,才有了夫妻間的琴瑟之好。
第二十一天。
一支隊伍從新田來到“陰”地。
他們進入“陰”地之前,呂武已經事先得到通知,用領主的身份允許他們入內。
這是貴族的規則。
也就是說,不帶惡意的外來者,往來需要獲得當地領主的首肯,尤其是軍隊更需要提前告知并取得同意,免得發生交戰。
新隊伍的領導者是韓起,帶來了韓氏的八百武士。
他按耐住那顆急切的心,與呂武見面并交流。
呂武知道韓起在著急什么,貴族禮儀的流程走完,自是不再多留。
拖了二十一天才來不是韓氏不重視。
這邊派人去新田,急趕也需要十二天以上。
韓氏得到通知肯定要做準備,來時也要花時間趕路,只用了二十一天已經算很快。
出了這么件事,多少是打亂了老呂家的建設計劃。
呂武在韓起來后,可算是能夠重新進山。
他承諾給幾位夫人建造一座舒適的府宅。
想要舒適,以目前的建筑工程觀念,夯土房子壓根舒適不起來,動用大量的木材,建一座以木頭為主材料的房子,會是唯一的選擇。
老呂家的領地大多是山區,里面不缺石頭。
只是呂武可沒要收集石頭建房子的想法,他親自考察時發現了燒磚的材料壓根不缺,缺的是燒磚用的工坊。
磚需要的材料與制造陶器一樣,要是更講究一些,選擇頁巖、煤矸石材料最佳。
想要燒磚并不復雜,尤其是呂武年紀小時,家附近就有一座磚窯廠。
他會經常去玩,大體上知道制作流程是怎么回事,剩下的那些慢慢來摸索也就是了。
而霍太山缺什么就是不缺燃燒物,等于燒磚的障礙壓根就不存在。
魏相來‘陰’地既是躲避麻煩,也是來學習。只要呂武做事,他能跟就絕對跟著,看到呂武好像是在選址,問道:“此舉為何?”
一直都有人跟著,呂武也是相當的無奈,道:“制陶。”
燒磚跟制陶的工藝有差距,原理卻是一樣的。
魏相表情變得有些奇怪,相互間關系上的轉變,講話也就直接了一些,勸道:“莫惡了范氏。”
老呂家小打小鬧也就罷了,沒搶范氏多少市場份額,人家不想理是好事。
魏相看呂武有大干一場的樣子,不得不感到擔心。
呂武笑著說道:“自用。”
磚窯怎么造難不倒他。
他在思索的是,該將燒磚窯放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