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山人,還是先秦煉氣士?
蘇鴻信聽的倒是來了興趣。
“說說吧,你們想要什么?”
陳云飛面露猶豫,可很快,他迎著蘇鴻信那雙腥紅的眸子一咬牙,沉聲道:“能不能帶上我,我愿為你們引路,但作為條件,可否換取那秦嶺大秘內的一件東西!”
蘇鴻信懷揣雙手,漫不經心的道:“那得看看你要什么了!”
陳云飛也不藏著掖著,鄭重其事的回道:“長生法,先秦以前,世間除了能讓人長生的奇物,還有可令人長生的修行法,我們這一脈就曾出過長生者,可惜,最后不知所蹤,連修行法也都失傳了,但我師父說過,就藏在那秦嶺的大山里!”
見眾人神色有異,他又接著道:“你不用懷疑我,以你們這群人的手段,想要殺我們兩個,就和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我們世世代代都守著那片大山,守著那個秘密,只因祖師曾有遺訓,不得擅自踏入其中,唯有等候有緣人,與其同行,屆時便可重新找回師門的修行法,祖師還留下了不少與那隱秘有關的線索,以及一句話!”
蘇鴻信揚眉問道:“什么話?”
“等候一個擁有命星的人!”
陳云飛目光灼灼,語氣帶著難掩的激動。
“我原以為什么長生者,都不過是傳說里的故事罷了,可當我看見徐福看見你,才徹底相信這件事,其實,以前也有一些師門中人經受不住長生的誘惑,走進了大山深處,但卻無一例外,都是有進無出,師門至此漸漸沒落,只留下了只言片語!”
老廟破敗,外面天色雖明,可不知何時飄起了細迷雨絲。
蘇鴻信略一沉思,眼神一定,淡淡的道:“小子,就憑你敢摸進日租界里殺日本人,我捎你一程也沒什么,但你若是敢騙我,呵呵,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陳云飛苦笑一聲,好不悵然若失。
“經歷了那么多,我們師兄妹兩個才算明白,和國仇家恨比起來,自己這點仇又算什么,我這一身引以為傲的能耐更是不足道也。神州蒙難,外地環伺,我們這些自詡正道中人卻還在窩里斗,若非你夫妻二人力挽狂瀾,只怕我們這些人,都已是孤魂野鬼,實在是個笑話!”
蘇鴻信“嘿”聲一笑,不咸不淡的道:“你要有心,日后自去為天下人盡一份力,也好過在這兒空說廢話!”
他解開了二人。
“眼下當務之急是先到秦嶺,探尋大秘,此事事關重大,我擔心有人另起心思。”
“你是擔心玉藻前?”
白蓮教主在旁問道。
“不是,手下敗將而已,已成不了氣候,她若聰明,就該有多遠逃多遠!”蘇鴻信瞥了眼外面漸漸迷蒙的雨氛,眼神晦澀,繼續道:“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會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一樣,有些不自在!”
“不管了,眼下勢在必行,先到秦嶺一窺究竟再說!”
個中過程不必細說。
對于秦嶺,蘇鴻信可是再熟悉不過了,既已決定,一行人當機立斷,即刻動身。
先到的終南山,去時天擦黑,暮色初降,天空飄著薄雨。
“據說,本門祖師為找回修行法,曾孤身走進了大山深處,這一去就是三年,等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魔怔了一樣,而且,只匆匆忙忙交代了一下,當天夜里便羽化了。”
“但之后還發生了一些很詭異的事!”
一路上,便往山中深入,陳云飛邊吐露著關于秦嶺大秘的線索,表情似乎也跟著嘴里的話語變得古怪起來。
“詭異?”
蘇鴻信現在最不想聽的就是這兩個字,頓覺頭疼,一聽到這兩字,那肯定就沒好事。
一直湊在陳云飛身旁的江燕,這時脆生生的說:“聽說祖師羽化的那晚,秦嶺深處突然涌出了彌漫出滾滾陰氣,幾乎籠罩大半秦嶺,里面還傳出了極為恐怖的響動,最詭異的是,連本門祖師最后都發生了極為可怕的變化。”
話到這里,她頓了頓,然后咽了口唾沫,才澀聲道:“祖師羽化不久,渾身上下,自七竅之內,涌出了大量泥漿,然后,竟然匪夷所思的變成了一尊泥傭,徑直走進了大山深處。”
幾人聽完全都面面相覷,連相柳也是眼神怪異,連番變化。
這聽著確實有些詭異。
“莫非是他逃回來的時候中了咒法?”
白蓮教主猜測著。
“泥傭?”
一聽“泥傭”,蘇鴻信的表情也跟著古怪了起來,但他心里想的和其他人有些不同,這種東西對他而言可不陌生,可按理來說不應該在秦嶺啊。
但他腦海里的思緒轉瞬又是一空,自己遇到了這么多離奇詭異的怪事,又有哪件是以常理可以揣測的。
心念電轉,蘇鴻信沉聲道:“不管是真是假,無論如何,千萬都要小心行事!”
相柳也忙點頭稱是。
“對對對,主人說的對,只要涉及始皇帝,我覺得咱們還是謹慎一點為妙,那可是一位狠人啊,一身能為冠絕千古的霸道貨色,這里面既然是他留下的秘密,肯定非同小可!”
蘇鴻信這時忽然留意到身旁一直未曾開口的陳如素,不知何時起正看著眼前的連綿山脈在出神發呆。
“怎么了?”
“這、這是?”
但見陳如素的臉色漸漸生變,雙翅倏地一展,直沖九天,眼中尸氣滾滾,環顧八方,而后將目光遙遙落向天邊。
許久,才見她從天降下,眼露凝重,震撼莫名的說:“我自從走進群山,總覺得心頭有些異樣,像是群山深處有什么東西,冥冥中在吸引著我,可我細一感受,卻驚覺大山里流淌著一股難以想象的陰氣,浩浩蕩蕩,非同尋常,像是、像是一條龍脈!”
話落,她又認真的瞧了瞧,然后十分肯定的道:“沒錯,就是龍脈,或許對別人來說不會輕易察覺,可對我來說卻極為熟悉,但這條龍脈卻很古怪,就好像是、”
“一條死龍!”
白蓮教主的眼神也跟著凝重了起來。
陳如素點頭。
“對!”
“但這秦嶺之上,草木繁茂,生機盎然,哪有什么龍脈衰亡之相,當真好不奇怪!”
也就在這個時候。
相柳突然“啊呀”一聲怪叫,一蹦半米高,忙躲到蘇鴻信的身后。
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眾人一跳。
遂見這上古兇神,一抬手,哆哆嗦嗦的指著山林深處,顫聲道:“起霧了!”
蘇鴻信順勢瞧去,瞬間也是脊背生寒,臉色立變。
但見那林木深處,一股霧氣正徐徐溢出。
濃如稠墨,一片漆黑。
陰氣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