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說這些了。”
陳友仁看了看林成楠尷尬的面孔：“小楠，說說你的具體項目吧！”
言語打擊好像過重，不知道是好是壞。
林成楠打開筆記本，最高配的水果自己蹂躪了兩個月，早就沒了光鮮亮麗的外表。
鍵盤的指印清晰可見，滴落的油漬也被擦干凈了，但是也太殘舊了吧。
陳友仁皺眉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這個曾經陽光帥氣的年輕人。
印象中的他雖然沒有穿多么名貴的衣服，除了發型不太完美，其他事情也算收拾的整整齊齊，現在，怎么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陳叔叔，不，陳總。”
林成楠糾正自己的語氣，拉關系套近乎可以是陳叔叔，甚至日后喊一聲“爸爸”都不是什么問題。
但既然走上這條路，自己就要分得清場合，開始公對公。
“這是我們目前已經完成的一個項目，已經進入內測階段，效果非常好。”
林成楠說著，把英雄聯盟的演示DEMO打開，這是專門為此制作的十來秒短片。
人物都是一閃而過，背景宏大，戰斗場面十分硬核，像極了院線大片。
經費能力有限，只能做這么短的時長。雖然純姐那邊有更完整的，但是林成楠沒辦法拿出來，也許一兩個月后可行，但現在絕不可以。
自己超乎常人的能力已經在星辰聯盟范圍內引起眾人驚呼，要是把這樣的事情都做完了，那不是能力展現，而是對其他人的侮辱。
畢竟別人辛辛苦苦一兩個月，不如自己幾天的功夫，開掛不是這樣的開法。可以不給外人面子，但是自己人的面子要給足。否則事情你一個人都干了，要我們干啥，招來擺著好看么？
“真的是游戲？”
陳友仁大略看了看：“我們‘麗仁’同樣做投資，對于科技方面也有所涉獵，但在互聯網上，我們暫時還沒有這個先例。”
“所以我想說服陳總，這個項目的潛力巨大。”
“是么？”
遠處的陳果看著父親好像說完話了，端著現磨的咖啡端過來，餐廳里人們的目光，不自覺的轉移到這個個頭出挑的女孩身上。
兩個月前的短發長長了許多，被打理的很好，那白玉無瑕的面容真的好美，好純，像極了初戀。
“等到陳果上大學，我想我們會很少回通州了。”
陳友仁接過女兒遞來的咖啡，示意林成楠嘗嘗：“雖然不加糖，入口有些苦，但是嘗嘗，回味的時候能夠品出一絲絲的甜意。”
說完，陳友仁指了指電話：“對游戲我不太懂，但是我們總裁辦的人會負責部分投資業務，她也在通州，我叫她過來你不介意吧？”
“怎么會介意，這是好事，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來做。”
林成楠信心滿滿的說道，這次一定要從陳友仁的身上咬下一塊肉，吃飽喝足不說，幾年后說不定轉一圈又回來了。
“喂！小朱么，你帶上呂助理來……”
陳友仁抬頭看了看門外。
林成楠在一旁補充道：“健國路xx號香島咖啡。”
陳友仁友善的微笑道：“健國路xx號香島咖啡……是的，現在就過來。”
林成楠感覺，自己對陳友仁的了解真的太少了，見多了陳果父親的面孔，真當陳友仁轉身成為“麗仁”的老總時，雙方地位上的巨大差距，無時無刻不在展現。
一聲令下，就要有無數的人在他背后忙碌著。
不過是二十多分鐘，一輛出租車就緊急停在咖啡館門外，一名身穿制服的白領女性帶著另一位西裝革履的青年，從容不迫的走進咖啡。
“陳總。”
小朱朱靜云朝陳友仁尊敬道，再看到一旁的陳果時，則是笑了笑：“好久不見，陳果小姐！”
“小朱姐姐好！”
林成楠沒有想到，陳友仁的秘書居然是一位長相湊活，能看，打扮的十分干練的女子。
只可惜林成楠這人臉盲，在外人眼里，朱靜云長相出色，配上一套合身的制服，就是標準的都市金領。
陪同的那名呂助理，在氣勢上完全落在下風，但是陳友仁不以為意，好像習以為常。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的兒子。”
陳友仁當然會拿林紅軍說事，想要換成“我女兒的男朋友”這話，在陳友仁眼里，幾年內是別想了。
簡單的介紹一下，呂助理連忙伸手和林成楠握手：“你好，我是呂鵬，這是我的名片！”
林成楠雙手接過，但是自己在魔都忙了這么久，處理了這么多事情，就是沒給自己打印名片！
想想看，燙金的小片片上寫著“星辰聯盟CEO、CTO、CFO、UFO，”（好像有什么了不起的東西混入其中），林成楠一想到這些，覺得自己臉都會大一些。
但現實就是自己啥都沒有，一窮二白，只能真人演示尷尬不尬，全靠臉皮厚度實力硬撐。
名片放在一邊，直接進入主題。
林成楠將筆記本轉過來，將先前演示過的“小電影”在兩人面前再次播放了一次，還有一些演示文稿，游戲實操等等。
“這是我們的游戲相關背景設計......”
“這是我們的英雄人物，已經有近四十位英雄備選，但目前1.0版本只上線了25位英雄，我們將在不久之后發布1.1，1.2等版本，相關英雄也會陸陸續續的放出來......”
“這是我們的對戰方式，我就簡單的操作一下......”
朱靜云和呂助理兩人看得很仔細，聽的也很仔細。
陳友仁在一旁安靜的聽著，眼神放在林成楠和女兒身上。
女兒根本就沒有聽林成楠在講什么，好像只要自己陪在他身邊就足夠。林成楠的項目陳友仁其實并不清楚，也不想過多的關注。
他只關心一點，就是專注的男人最吸引人，雖然他一直在否定林成楠，但是真當這個孩子開始做事的時候，看上去還挺像回事的，不怯場，有點大將風范。
林成楠歲數不大，但是說話做事絕對在這個年齡屬于翹楚，項目介紹簡明扼要，沒有占著自己是“老總子侄輩”的身份耀武揚威，也沒有過多的廢話，一件事情幾句話就講清楚了，沒有絲毫的拖沓之感。
“說說看，怎么樣？”
片刻后，林成楠介紹完，陳友仁的手指輕輕的點在桌面上，發出“嘟嘟”的聲響。
“呂助理，請直說。”
林成楠看著呂助理欲言又止，鼓勵道。這個項目他當然有信心了，擺明賺錢的項目！
“陳總，林先生。”
呂鵬正襟危坐，在投資部雖然能夠時常見到老總，但都是遠遠的打招呼，從未靠近過，眼下被老總叫來辦事還是頭一次，他不知道該如何說。
不過是恰巧在通州出差，來之前也不知道什么事情，功課也沒做呀！就憑這幾句話，自己到底是說好還是說不好呢？
“直說。”
陳友仁顯然是看到了呂助理的神情，鼓勵道，眼角不著痕跡的示意著。
“好的陳總。”
收到信息的呂助理膽子大了起來，什么意思？老總不就是讓自己挑刺么？那太簡單了。
“林先生，優點暫時先不說了，我說一下這個游戲項目可能存在的問題。
首先，這款游戲和市面上目前主流的DOTA非常像，但是林先生說了，游戲的玩法、內核，還有人物等幾乎不涉及關聯。但是從投資角度看，雙方還是有一定的模仿痕跡，這在以后可能會牽扯到版權糾紛，甚至會牽扯到暴血身上，也算是一個小小隱患。
其次，這是一款全新類型的游戲，即使DOTA也是在魔獸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但這一款完全是有著獨立客戶端的MOBA網游，屬于業內首創，市場上并沒有成功案例。
最后就是開發這款游戲的團隊運營思路，林先生希望免費運行，這個和主流游戲運營方式并不相符。”
“所以呢？”
陳友仁問道：“你的結論是什么？”
“雖然這款游戲的畫面出眾，玩法多樣，對用戶吸引力很大，但同時對我們來投資者來說，風險也很大。”
呂助理無奈的說道：“最主要是我們之前的投資還從未涉足過游戲領域，一開始就涉足風險這么高的項目，不是太合適。”
投資額度多少，具體什么情況呂鵬也不清楚，但是老總意思明白就行，挑刺，自己的任務就是挑刺。
呂助理說這番話的時候感覺有些違心，其實從他個人的角度來看，這個項目還是值得一試的，但是自己能說么？
老總就在自己的身邊，還想上班？還想拿錢么？但這就是小人物在企業的生存之道。
你不用在乎客戶或是用戶的感受，只要老總滿意，給你發錢的人認可你就行，其他人無所謂，都是菜雞，不用管他們的死活。
就好比同事中明明有個人屬于人神共憤，大家恨不得除之后快的那種。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好，不配在公司活著，能滾多遠就滾多遠，但老總認可他，對不起，也許最終留下來的人是他，先離開的人是你，你覺得很殘酷么？但這就是現實。
呂助理這是在干什么？
他是在用最專業的素養謀求生存下去的資本，茍活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