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后就老老實實在上課的林成楠，在校園里過了大半月的安生日子。
伴隨著一堂屬于章教授的課即將開始，師生二人在階梯教室的角落里坐了下來。
有時候林成楠也挺佩服章教授的，你說他也是大忙人一枚吧，經濟系內有數的大佬之一，博導一樣的人物，不光帶著博士碩士，就連本科班也兼了兩門課，除非緊急出差或是應酬的時候，否則只要他本人在學校，肯定是他親自上課。
不像有些教授，名存實亡，完全是助教在上課，偶爾才露一面，大家也不奇怪，甚至都默認了一般。
兩相對比，還是章教授更顯實在。
章軍有時候也挺佩服林成楠的，看著這孩子在校內按時按點，就像是上班打卡一樣準時準點，除了不住校，和一個標準的本科生沒什么區別。
也就是長的過于俊俏，總是不自覺的吸引女孩子的目光。
就像這不斷進來的女同學，她們總是先看到坐在角落的林成楠，然后才發現自己這個老師，接著恍然大悟，捂著嘴偷偷的跑到一邊，距離談話的二人很遠的距離。
我堂堂章教授，經濟系內最大的大佬，就這點牌面？
“我有這么口怕么？”
章軍才不會懷疑，人家女孩子靠近林成楠還來不及，哪會躲著，看看這自己和林成楠周圍的真空圈，明顯是自己的“威嚴”在作祟。
“長話短說，接下來我要去帝都開會，星辰現在體量不小了，一舉一動在互聯網圈都有很大的影響力，你天天在學校，這樣對于公司的發展不利，你有什么考慮么？”
林成楠手捧著書本：“章教授，您這是啥意思，想要勸退我？”
“我整天看你在校園轉悠，我替你著急。”
章軍哭笑不得：“前兩天361和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也要隨時關注不是，上課的時候哪有這個條件。
你以前交給我的論文我也看了，遠超本科生水準，加上你的條件特殊，休學這種事情肯定不行，你有沒有考慮過提前畢業，這個事情可以操作。”
換做一般同學能夠得到這樣的待遇，不要太得意，但是林成楠想了想，自己好像真沒這個必要。
眼下上課與否，自己已經是特立獨行，老師們不在意，同學們更不會多說什么，大不了再“出血”一頓。
當然林成楠也知道，大家看中的不是一頓飯，而是自己和他們一樣，都是“人，”也會嬉笑怒罵，而不是飄在空中的“神。”
一個有本事，又能和同學打成一片的人，總歸不是令人厭惡的。
或許有那么極少數嫉妒的同學，但是自己的期末成績還是很有說服力的，福旦也沒必要做出“泄題”這種下作的舉動。
光是看看每堂課上，林成楠站起身來回答的問題，那種看待問題的角度及對理論的理解就遠超同學，大家又不是瞎子或者聾子。
林成楠有沒有水準大家還是能看得出的，有時候教授們也是有意問一些刁鉆的問題故意為難同學，還不是給難得來課堂的林成楠發揮的余地。
如果說這里面沒有福旦默認的“造神”運動，林成楠自己就不信。但是人為的造神也是有條件的，主要還是看這個“神”有沒有這個資本，能不能吹的起來。
像自己這么帥氣的，這么優秀的，那先天條件肯定是有的，也不知道這場半默認的計劃，最后到底是便宜了自己還是福旦。
因為造神最后的結果，神被高高掛起，真正得到好處的是反而是掌權者。這么接地氣的林成楠，好不容易在純姐的指點下混出點人樣，才不想受人擺布。
所以不管是校內還是校外，你很難看到一個一本正經，自絕于世人面前的林成楠，反倒是說話不著調，跟著大家一起起哄，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這才是少年人應有的形象，正值青春年少，何必讓自己那么死板，對吧！
看了看時間快要上課了，章軍起身說道：“我說的事情你可以考慮一下，福旦肯定不會攆你走的，但我們更希望你的事業有所發展，回頭考慮清楚了我倆再碰一下。
對了，你之前和帝都幾所高校合作，有沒有什么成果？如果有相關資料可以先發我看看，合適的話，我這次去帝都開會可以順便提一下。”
你看看，什么叫大腿，什么叫牌面？
這就是大腿，這就是牌面。
章教授去帝都開會，見到的人能是什么平民百姓么，明顯另有所指。
有大腿可抱和沒大腿是截然不同的待遇，所以你說林成楠怎么可能離開校園，就是個混子，也要在校園混個好幾年再說。
“有，合適的項目還真有。”
林成楠順口接話說道：“我們和帝都、魔都乃至中部和東北幾家理工科項目比較強的學校都有合作，目前在無人機項目上取得突破性進展，回頭我讓他們把樣機先送過來，要是合適，您到時候不光帶著講稿，還能帶著實物去，這東西比什么都有說服力。”
章軍眼前一亮，所謂的講政績不過如此，自己雖然走的是務虛的路線，但是在務實的道路上，自己的學生可是不含糊。
什么叫牌面，什么叫欣慰？
這就是牌面，這就是欣慰。
該你出場的時候正大光明的站著，不怯場，該拿出東西的時候拿得出，誰不喜歡，說什么也要讓林成楠這小子也要把企業做好，至于上學什么的，全系這么多老師盯著，不會出岔子的。
等到章教授開始上課林成楠還在尋思著，自己說的無人機項目該如何展現了。
臺上的章軍講課進度很快，臺下的同學們也是奮筆疾書，不帶停的那種，等到課程過半，章軍突然指了指臺下。
“林成楠同學，先前我聽聞你請同學們吃飯，在飯桌上提到房價的事情，還駁斥了我的意見。
在這里了，我首先要明確一點，不論我倆的意見是否相左，咱們盡量不談國事，你現在大小也算是公眾人物，言行不當要是被有心人聽去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章教授的突然點名，讓臺下的林成楠抬起頭來。
自己只是說了“房事”而已，這也是國事了？
“既然你勸同學們買房，我也不多說了，此話題到此為止，聽得進去就聽，聽不進去全當放屁。不過你在商業上還是有所成就的，很多同學甚至老師都向我反應，是不是該讓你上臺講講。
我尋思著，咱們學經濟的肯定要學以致用，我個人也希望你上來講講你的看法，特別是星辰這家企業的將來，也好開拓我們的同學思路，千萬不能敝掃自珍。”
章教授的話剛說完，臺下的掌聲就響起來了，還有同學跟著起哄。
林成楠眼下雖然是系內最知名的同學，但是除了開學時的新生演講，其他場合甚少發言，同學們對這樣一位同齡“大佬”抱有期待。
林成楠看著章教授笑嘻嘻的眼神，后者還往講臺下走了一步，揮著手示意他上臺。
林成楠當然不怯場了，整理了一下衣服，邁著步子就走上去，掌聲再一次的響起來，挺熱烈的。
“老師好，同學們好，請打開課本第131頁，接下來我們要講到的是，如何安全、有效的給母豬實施配種工作……”
一開始真有同學打開了課本131頁，但是緊接著聽到林成楠的話，馬上就懵逼了。
我們換專業了？福旦還有農校的專業課程？
緊接著，就是全場的哄堂大笑。
果然，有林某楠在場的時候，總是少不了歡聲笑語，大家全當看相聲了。
“好吧，接下來還是請你們打開筆記本，做好課堂紀律，我所說的每一個都是重點，期末都會考到，如果有沒考到的，請你們聯系電話139oooooooox，他老人家會負責善后的。”
大家一聽這個熟悉的號碼不是章教授的么，敢這么開章教授玩笑的，系內的林成楠是獨一份。
看著章軍在臺下笑的像朵菊花似的，大家那個心情喲，恰了檸檬不過如此，誰有這么一位大佬罩著，都不擔心掛科。
“我看很多同學都沒有打開筆記本，好吧，你們是對我的學識有所誤解，相信我，沒人比我更懂經濟……”
自從林成楠走上臺，笑聲幾乎都沒有斷過，章教授的課堂何時如此歡愉過。
收斂了嬉皮笑臉的林成楠，看著系內的同學，哪怕不是一個班的，也是笑的東倒西歪，男男，女女的依偎在一起，明顯力氣都笑沒了。
有這么好笑么？
“章教授既然讓我拿自己的事業舉例，我也不藏私，反正你們只需要知道一點，家里只要沒礦的，但是還有點閑錢的，記得去買房就行，放在手上別賣，等到你們結婚生孩子的時候就知道，曾經有一個明燈為你們指引了人生的方向。”
說完，林成楠頓了頓，用手指對著自己指了一下。
“那個明燈就是我，相信我，沒人比我更懂未來的經濟形勢。”
同學們看著林成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已經笑的前俯后仰，章軍更是拍著桌子大聲笑道：“快進入正題，莫談房事，更不準說笑話。”
林成楠咧著嘴角，我說笑話？
也許自己在經濟大佬面前年齡是不夠看，但是自己對于經濟形勢用得著判斷么？那幾乎就是“親眼所見”好么！
這些人呀，還是太過于注重自己的外表，不知道自己的內涵比外表更優秀。
“好吧，既然你們不信我那就算了，以后吃虧的時候別怪我，當哥哥的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臺下膽大的同學們齊齊豎起中指，個曉畢宰執，最小的年齡還整天想當大哥，告訴你，你是眼前所有人的“弟弟，”這輩子都別想翻身的那種。
“星辰總部在魔都普東動工的消息，我想很多同學都知道了，我就以這個事情作為切入點，大概講一下。”
林成楠走出講臺，筆挺俊朗的身形站在講臺上，高高大大，奪人眼球。
臺下的女生們有些花癡，可惜這么好看的男孩子已經“嫁人”了。
臺下的男孩子們暗自“呸”了一口，長的這么帥氣還這么有錢，要不是有老婆了，這讓其他人怎么活，整天看著他不難受死才怪。
“星辰總部的建造費用預估是要超過二十億，而魔都市政府最初只提供了不到五億的低息貸款，具體數字我就不說了。”
臺下還在幻想的同學們，被這個赤裸裸的數字打擊的遍體鱗傷。未來該怎么走還不清楚，人家已經用二十億“玩樂高積木”了。
“當然，這筆建筑成本不是一下子支出，會分成兩到三年，當然總費用超預算是肯定的，具體還要看后續的。
但同時呢，年后魔都市政府這邊，又牽線搭橋，幫助星辰提供了另一筆低息貸款，具體數額我就不說了。
我為什么會說這些呢？難道星辰只是個皮包公司么？沒有自己的現金？總想騙國家的錢？
不是，星辰賬戶上有錢，雖然一下子拿不出來這么多，可是建造總部的費用還是有的，但是我們依然興高采烈的接受了這兩筆錢貸款，因為這個做法會讓我們的現金流很充裕。
不光是對于企業，還是對于個人，現金流就是我們的命脈，如果斷了，會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發不出工資，然后人心散了，企業垮臺。”
林成楠說完又指了指自己，先前笑的沒勁的同學們終于坐正了身子，跟隨林成楠的思路一步步往下走。
“要說有錢吧，我也有點錢，要說沒錢吧，幾百號人張著嘴，星辰總部，暉州數據中心都是不小的大工程，所以我個人在花銷上頂多買點萬把塊的耳機，真的，對于我個人而言，這就是最大的私人消費了，買房這種事情是投資，不算消費。”
同學們本想奚落幾句，但是一想到這是林某楠，再加上這小子在音樂上確實有些建樹，買個上萬的很正常，，一萬塊以下買個耳機對他個人而言估計真就是聽個響兒。
“對于普通人而言，我覺得如果沒有那個條件還是別去攀比，老孫，對，就是孫一凡，我覺得他是我們學習的榜樣，我喜歡老孫的性格還有他的消費觀。”
臺下正在看戲的孫一凡，發現同學的目光又轉到自己身上，不由的有些臉紅。
你個林某楠喜歡誰不好，喜歡我，男上加男有意思么！
對于林成楠而言，老孫這個人當然有意思了，沒事拿老孫舉例，全當“鞭尸”了，不吭自己人的能是好人么。
“老孫家庭條件一般，甚至比不過大多數，但是他并不摳門，該花錢的時候花，不該花的時候不花，三觀很正，但我每次看到一些同學們買個名貴的包包之類，那叫一個心痛。
你們知道么，我老丈人就是做這個起家的，不說別的，光是我知道的，好幾個奢侈品都是他們家代工的，那玩意的成本不說低的嚇人，但肯定不高。
我說這些也沒其他意思，有錢的花錢聽個響兒，沒錢的咱就老老實實，別去充大款，今年會是很困難的一年，但也可能是今后十年里最有希望的一年。能有機會，讓手里多留點錢絕對沒錯，這不是讓你們學會摳門，而是在消費上合理安排。”
林成楠的話讓班里的個別女生臉色有些羞紅，但隨后看似自相矛盾的話又引人入勝，就連章軍都被吸引。
“星辰總部的設計方之一是海外的知名事務所，以往不是好幾十億的項目人家都不會多看一眼，為什么最后趕著場子接星辰的項目呢？要知道星辰對外給出的預估價并不高，算下來我們占了大便宜。”
同學們也在疑惑，只有章軍好像若有所思。
“因為不光是建筑相關的行業，多個行業都出現了資金困難，特別是以霉國為代表的得企業，這種行業頂端的企業感受最深。
所以回到我最初的話題，節省，保持良好的現金流，這是企業與個人發展的資本，否則哪怕你看到一個好項目，想要加入其中，對不起，你沒有這個資格，因為你連最基本的本錢都拿不出。”
林成楠的首尾呼應，讓一些同學拍手歡迎，只是掌聲有些零零散散的。
“星辰雖然還沒有成立自己的智囊團，但是在公司內部，我們也有自己的評估體系，高層中也是廣交朋友，特別是我們去年在霉國，與同行們的一些接觸，明顯感受到融資難的問題，特別是一些中小企業，別看股市上熱熱鬧鬧的，但是對于投行之類的來說，他們謹慎了許多，很多人都在猜測，下一個經濟危機是不是要來了。
而根據我們內部的觀察與實踐，這場危機應該不遠了，所以星辰也要做好迎接這場危機的準備。
對于常人而言，經濟危機就是一場災難，甚至滅頂之災，但是對于有所準備的人而言，這無異于一場機遇。星辰起步的時間太晚了，如果抓不到好時機，那么上限肯定不高。”
說完，林成楠聳了聳肩：“所以，你們懂的，每一個成功企業背后都有數不清敵人的鮮血，就像星辰微博，倒在他面前的有藤訊、舊浪、網意，甚至盛達。因為今天他們失敗的只是一個新產品，新項目，但是只要星辰保持自身的優勢，說不定有些人會輸掉所有，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哦，對了，還有一個361，就是那個前不久和我們撕逼的紅衣教豬的公司。”
臺下的同學們笑了起來，可是笑著笑著，心情又很沉重，畢竟林成楠所謂的“經濟危機”來臨，不管怎么樣，這都不是什么好事，大家都是普通人，又有幾個人能夠抵御全體性風險呢？
而且經濟危機來臨，將來的工作都不好找。
“怎么，看你們情緒都不太好呀！”
林成楠跟個沒事人一樣說道，臺下的同學看著他心里的氣不打一處來，你個有錢人當然不怕了，我們可擔心了。
“對了，剛才的話我還沒說完，我以上說的這一切大都是指國外，像什么霉國，歐洲之類的，咱們華國和他們運行的體制不一樣，抵御風險的能力更強，這種沖擊對我們也許會有所影響，但影響不大，說不定我們還能借此機會大發一筆橫財。
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懂經濟！”
這話說完，全場的同學大笑起來，發自內心的大笑，就像是一個壓在胸口沉甸甸的秤砣落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