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學弟被兩位舍友攙扶著回到宿舍，一切都像是做夢一般。
初戀被人搶了，自己被人打了。
自己就是梁山伯，那個家伙就是馬文才。
“你們……你們為什么不幫我……”
“幫個錘子喲！”
舍友瞅了一眼水果學弟：“那是林某楠的老婆，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誰是林某楠？”
“臥槽，你來福旦上學連林某楠都不知道，我就問你，你高三都干啥了，高三忙我理解，畢業之后你不上網么？”
“我……畢業出國玩了幾個月，才回來。”
好吧，有錢人家的孩子，石錘了。
“我就說‘果哥’這個名字咋就這么熟，都說讓你等等，我們打聽清楚你再下手，你找誰不好，去找林某楠的女人，你嫌命不夠長是吧！”
川蜀來的舍友看了一眼臉頰腫脹的舍友，可惜的搖了搖頭。
“07屆的福旦有個‘RBQ，’別名‘惹不起’你不知道么？村里通網的就知道，往常每年的學生會你爭我搶，可是唯有07屆最和諧，知道為啥子不？”
“為啥？”
“07屆有個林某楠，入校就是新生代表，還有院內的大佬罩著，說起話來比學生會豬系都管用，經濟學院就是人家的天下，你和大佬作對，腦殼有病撒。”
水果學弟只覺得臉疼，可是心更疼，初戀沒了，活的有啥意思。
“林某楠的消息多得很，回頭你在校內論壇看看，之前追果哥的人不是沒有，人家林某楠都沒有出馬，果哥自己就解決了。
你是頭鐵，說了不信，現在人家男人出面，只是打你一個耳光算輕的，遇到個脾氣暴躁的，打你個半死都有可能，以后莫得再去惹事哈兒。”
水果學弟看著窗外烏云退散后的天空，燥熱的午后變得如此難熬。
福旦福旦，這還是我想象中的學校么？為啥有股子社會氣息。
參與軍訓的學生總覺得不是滋味。
特別是心心念的經濟學院的同學們，作為07屆的杰出代表人物，創業有成一代目林狗賊，大家都做好了看大戲的準備。
出場很拉轟，商務車直接開到操場，也就是拍照智能手機還不普及，真要是普及了，給你上傳到網上，肯定要口誅筆伐。
可是這么拉轟的出場方式，這么帥氣的小伙，誰讓你帶著孩子來的，格調一下子降了很多好么
還有……
褲子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一個巴掌就解決的事情，前前后后折騰這么久，水也不是這樣的。
重點是人走了，我們為了你跑了好幾圈，就這么算了？
渣男！
等到軍訓結束，拿回手機，馬岳陽看著未讀短信，點開一看。
“老地方等你們。”
臥槽！
無情！
一頓羊蝎子就想彌補我和兄弟們的損失，沒有這么容易的事情。
馬岳陽憤恨不已：“兄弟姐妹們，小楠在羊蝎子包場，大伙兒有空的都去，吃窮他。”
聽著經濟系某班那邊傳來的歡呼聲，法學院這邊沉默了。
是，他們對于果哥的保護不力，可也沒怎么著吧，林狗賊搶回了媳婦就跑，然后扔下他們不管不顧，有這么做事的么？
不愧是林狗賊。
等到喬麗娜拿著手機，看著未讀短信。
“兄弟姐妹們，果哥和楠哥包場，咱們去吃垮這對奸夫好不好？”
當然好了，灣區的法學院風景優美，地域空曠，氣候濕潤，什么都好，就是缺少了總部這邊的黑暗料理一條街，更不要說其中的美味羊蝎子。
吃過的都說好，訓練了一天，咣明小冰磚雖然甜美，可是不管飽。
走，去吃窮林狗賊，不，吃窮楠哥。
有奶便是娘，心里先前還罵著林狗賊的，一等到吃的，就變成了“楠哥。”
就問你香不香！
作為福旦附近比較知名的路邊攤，羊蝎子的老板也明白，自己主營的對象還真不是什么學生，一般都是附近的居民。
畢竟比起真正的黑暗料理，他們的價格不算便宜。
可是當看到那個福旦大帥逼帶著大漂釀出現在店門口，身后跟著那個不敢多看，看多了眼瞎的女朋友時，羊蝎子的老板知道，大帥逼又要請客包場了。
說實話，收入并不低的羊蝎子老板見慣了客來客往，可是長成這樣的兩口子真沒見過，一句衷心的祝福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期盼這兩人能夠百年好合。
可是再仔細一看，大帥逼的懷中是啥？
總不會是誰家的狗兒子吧！
再一看大帥逼小心翼翼的模樣，老板偷偷打量了一下。
“這是誰的孩子，不要說是你倆的？”
林成楠露出姨母般的笑容，對著林榮泰說道：“來，兒子，叫爺爺，有紅包拿！”
“臥槽，我賺點辛苦錢多不容易，還要從我這兒摳？”
羊蝎子老板看著林成楠把孩子抱在自己跟前，那個稀罕模樣，真是惹人愛，好想有一個這樣的孩子。
不對，“爺爺”什么鬼，我雖然年紀比你大，可還沒到做爺爺的年紀，憑啥讓孩子喊爺爺。
看著羊蝎子老板神色陰晴不定，林成楠抱回孩子，好一會兒才聽到對方可憐兮兮的說道。
“紅包沒有，今天給你打八折，夠意思吧！”
“敞亮！”
林成楠翹起大拇指：“今天來的同學可能有點多，老板最好借幾張桌子，料也要提前備好，否則來不及。”
羊蝎子老板心想，上次我又不是沒經歷過，不還是輕輕松松搞定，小屁孩有了孩子就飄了，說起大話不帶打草稿的。
于是……
看著一群餓瘋了，身著迷彩的大部隊，羊蝎子的老板快哭了。
不是為他準備不足而哭泣，而是林成楠這個人太狗了，早知道還不如給個百十塊的紅包了事，讓自己嘴欠，打八折，這一下要少賺多少錢。
上次一個班好歹說得過去，這次來的比上次至少多一倍，羊蝎子老板都是從附近幾個攤主那邊云了一些桌子過來，大家伙兒還要擠擠才能坐的下。
放眼望去，天色微暗的小吃街上，一排排桌椅整齊的擺出去，一張張或是稚嫩、或是成熟的面孔身著迷彩坐在上面，就連附近執勤的警察叔叔都好奇的朝這邊打量，要不是人家堅守原則，林成楠就能拉著人家一起擼串。
什么小偷小摸，沒有的事兒。
“看看，這才是警民和諧，只要事兒做到位了，擺攤這種事就不應該禁止。當然像陸家嘴這種地方還是算了，形象還是要顧忌的。不過咱們學校附近就沒必要了，一定要有生活氣息，否則吃個飯都發愁，那可沒意思。”
林成楠把孩子交給陳果，自己帶著一幫子舍友，圍著同學們敬“飲料。”
“楠哥你太不夠意思了，我們喝酒你喝飲料。”
同學們紛紛表示不開心，哪怕這頓飯是你請的，可也不能這么埋汰人，咱們這里不說有東北的同學，還有西北的漢子，西南乃至中部的漢子，哪一個喝酒慫過。
“別呀，我這不奶孩子么，不能喝酒。”
林成楠無所謂的說道。
說不喝就不喝，喝多了誤事。
“這不，老馬老周還有老孫，這不都在么，你們隨意，他們干了。”
馬岳陽、周啟航、孫一凡齊齊豎起中指，對林成楠以表敬意。
就沒見過這么狗的人，奶孩子也是人家果哥的事情，與你何干，感情你“插卡取錢”之后，還要親自奶孩子？
來，上衣拔了給兄弟們看看，是不是有奶。
真要是有這樣的情況，能不能先讓兄弟爽一把，長這么大女人那啥見過了，男人還真沒見過。
最終的結局就是林成楠扛不住眾人的傷害，勉強被灌了好幾杯啤酒了事。
就這，林成楠還咋咋呼呼喊今天虧大了，破了酒戒。
人家喝啤酒要么是對著瓶吹，要么就是幾百克一大杯的那種。
你林成楠拿著一個裝白酒的小杯子擱這兒埋汰誰呢，一口下去要死不活的那種，太他娘的惡心人了。
這么多桌子轉下來，半瓶能不能裝滿都是個問題，一句“臥槽”送給林成楠。
此人真狗，石錘了！
陳果抱著孩子，看著人群中嬉鬧的林成楠，身邊的鶯鶯燕燕前前后后都來看過林榮泰。
小家伙出生后的第一次人生巔峰就在眼前。
這么多的大姐姐大阿姨大漂釀，哪一個看過他不說好。
恨不得取而代之，成為他的二娘。
潛意識里就是：這么好看的孩子，我也能生的出，只要給我一個林某楠。
是呀，孩子太可愛，女性看了總覺得心都快化了，再看看人群中狗的一塌糊涂的林成楠。
迷彩穿在身上，雖然一天的軍訓都沒有參加，可他娘的就是帥，就是拽。
刨除金錢因素，這么可愛的一定是男孩子，出門在外要是不懂得保護自己，怕是連菊花都不保了。
瞧瞧那群吃的滿嘴流油，膩歪歪的同學，就不知道少喝點么，酒跟不要錢的一樣往肚子里灌。
看看楠哥多好，一小杯一小杯的，優雅不失風度。
卷起的袖口，解開的領口隱約可見胸前的一抹肉色。
再回頭看一眼果哥，知道的都說這是生完孩子沒多久，不知道的都要懷疑人生了。
年輕就是這么有資本么？
剛才幾個膽大的姑娘可是把陳果圍在中間，解開人家的衣服露出小腹。
是，雖然有點小贅肉，可是和傳統印象中的大腹便便截然不同，就那個肚子，比很多女同學都纖細。
這么細小的腰肢怎么能生的出如此可愛的崽兒。
假的吧！
喬麗娜看著身旁的同學暗自吞口水，自己也是咽下口水之后才開始說話。
“果哥呀，你們家楠哥有沒有在車上收拾你？”
陳果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車上空間又不大，還有外人在，懲罰當然少不了，加上還要奶孩子，誰知道林成楠那個狗賊有沒有偷吃他兒子的口糧。
陳果也不好對外說，是吧。
反正屁股到現在還有些疼，我說不是打的，是車太顛你信么。
“知道錯了么？”
觥籌交錯之后，痛飲啤酒三百杯，加起來估計達到……三百克的林成楠，臉色微微有些紅，雖然酒不多，但是酒精分解速度明顯不行，一切只能靠自控。
完全繼承了父親只見杯子動，不見酒水下去的咸魚屬性。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試問天下誰是英雄，這杯酒你們干了，我隨意。
好吧，反正大家伙是不愿意和林成楠喝酒，恁沒勁了。
要不是這小子賺了點錢，有了點社會地位，誰會給他這個面子，妥妥的給他安排上，宿醉都是逃不掉的。
大家才不會去說什么，萬一林狗賊醉了，沒人結賬的話。
不差錢對吧？
真不差錢！
至于先前操場上發生的那點小事大家都沒去提，林成楠沒來之前馬胖子都要帶著同學干架了，現在只是輕輕一個耳光算什么。
經濟系的系寵林某楠多少還是有些牌面，一個巴掌的事兒，不至于。
帶著酒氣的林成楠還想抱孩子，可是被兒子嫌棄的擺著手，林某人也只好作罷。
一頓飯前后吃了三個小時，剛好等到晚上吃夜宵的高峰期時散伙兒。
羊蝎子店的老板一看庫存，還好，這群孩子沒有把東西全吃完，晚上的料還有一些，勉強讓回頭客不至于空手而歸。
可是一算賬，真的虧了，八折下來，真就沒賺多少。
以前都是百分之一百多，二百的賺，現在只能賺個五成了，心好痛，今晚回家要跪搓衣板了。
數遍這條黑暗料理街，低于成本三倍收入的都是良心商家，否則流動性這么大的，憑啥我羊蝎子一枝獨秀，靠的就是誠信經營，真材實料。
目送著迷彩大隊三三兩兩的告別，最后林成楠兩口子帶著娃離開。
回到校園的同學們親疏有別，關系好的總會在酒足飯飽之后，躺在床上聊著白天的所見所聞。
羨慕的居多，但貌似沒什么人覺得林成楠做錯了。
其實刨除所有的外在因素，就是一個有錢的人，打了另一個不如他有錢但是也有錢的人。
或許是狗咬狗一嘴毛吧，打死一個少一個。
沒有得到法律應有懲罰的林某楠，莫不就是傳說中的法外狂徒“張三？”
恐怖如斯！
回到宿舍的孫一凡此刻好像酒醒了一般。
“小楠今天動手了吧？那個新來的會不會去告老師，讓小楠背個處分？”
“你想啥呢？”
馬岳陽無所謂的說道：“你看見小楠打人了？”
“我……”
孫一凡剛想說我又沒眼瞎，難道你眼瞎了？可是瞬間又反應過來。
羊蝎子你都吃了，背后還要再捅人家一刀，吃人嘴短沒聽說過么？
當然林某楠請客的目的肯定不是這個，可是同學也不會這么去做，否則以后怎么見人，不要臉面了。
“人家連軍訓想參加都參加，不想參加就不參加，你看看除了他一個人以外，還有誰？隔壁班的盧浩然知道么？也是個標準的二代目，該參加的還是要參加，咱們小楠現在牌面大了。”
“小楠現在有這么厲害？”
孫一凡在星辰的時間最久，和林成楠接觸的也多。
他是親眼看著星辰從微小發展到目前這個樣子，雖然知道星辰在互聯網上呼風喚雨，可是到影響實際生活，依舊有些不相信。
“咱們宿舍真的出了大神，我們都不用去廟里了拜其他人了，抱好這個大腿就行。”
周啟航這等富貴閑人也是樂呵呵的，拍了拍孫一凡。
“放心吧老孫，先不說那個學生敢不敢鬧，就是鬧起來，不還有老章在背后頂著么？那一巴掌是有些丟面子，可是回頭哪怕去驗傷，怕是傷都好了，估計啥都查不出。”
紛鬧的黑暗料理街在學生走后，像是突然安靜下來。
逐漸點亮的霓虹讓整座城市爆發絢爛的光彩。
去年的夏末秋初，林成楠和陳果兩個人走在這條嘈雜的街道；
今年的酷暑，已是三個人漫步在城市的角落，最小的那個還要人抱著，也不知道過個兩三年，是不是能幫著家里打醬油了。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陳果依著身旁的男人，看一眼抱著孩子的林成楠。
沒有華麗的衣裳，兩個身著迷彩的人就像是這個城市的過客，途徑著一個個路人。
有的人好奇，會多看一眼，本地人大都知曉，應該是附近學校軍訓的學生；
有的人步履匆匆，或是回家，或是參加聚會。
偶有幾個人，看到兩人懷抱著嬰兒，會投來好奇的目光。
林成楠只覺得抓著自己胳膊的手的陳果，身上一股特有的味道若有若無的傳來。
不是傳說中的女子體香，而是哺乳期女性的味道。
看著偶有幾個神色不善，看著自己一副渣男，若不是你長的帥氣我就想說你的大媽，林成楠也覺得自己太不是東西了。
這么的好看的陳果自己都沒有看夠，居然就讓人家當媽媽，想參加個軍訓都不行，還要被自己懲罰。
本應該天真爛漫，享受生活的年紀，愣是被自己拐到了家庭主婦的位置上。
真的好氣呦！
“我想報個專業的健身班？”
陳果細聲細氣的試探著說道，雖然被人追對于大多數女人來說是個值得炫耀的事情，可是對于她這樣的“已婚婦女”來說，反倒是不美，同學們中很容易流言四起。
可是看到同學纖細的身材，特別是喬麗娜，真不知道這只豬是怎么長的，吃的辣么多，可身材保持的非常好，陳果覺得自己還有救的可能。
“有啥好報的！”
林成楠惡聲惡氣的說道，陳果聽的都感覺自己好委屈，就像是母親說的那樣，一個人付出的愛情太痛苦了，太卑微了，舔狗是沒有好處的。
強行給自己加戲的陳果，憋了半天沒有憋出一滴淚，就聽到林成楠跟著說了一句。
“把教練請到家里，男的不行，只準女的。”
“你吃醋了？”
陳果眨巴著布靈布靈的雙眼，露著笑意說道。
什么自憐自哀，在他們兩人之間根本就不存在。
“我？”
林成楠不屑的說道：“我是那種人么？宰相肚里能撐船！”
要不是天天和林成楠生活在一起，陳果真就相信了他的鬼話。
你看，一個人的愛情是卑微的，但兩個人的愛情就是甜蜜的。
仿佛連懷中的孩子都成了多余的，想要緊緊的抱在一起兩個人，還要看客觀條件是否允許。
崽子快點長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