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滴滴潤如酥,一絲一縷盈若舞,這會兒任憑晚風拂面,卷著涼意,卻是說不出的愜意。
陳譯同靖王倒是悠哉悠哉的,再瞧一眼身旁的文王,早是被雨水寖了身,一席衣衫亦是濕漉漉的,三兩之間定是凍著了,一陣的“阿嚏!”打出,而后便是扶墻而立,似在打著冷顫呢。
喘息過后又是一陣的咳嗽聲遞出,聞著可著實令人擔憂呀,明兒個文王便要同靖王等人一塊兒回京了,可莫要在這個節骨眼兒出岔子呀。
涼意過后便是寒冷,忙不停地又是一道“咳咳咳!”道出,可是驚著身前的姝瑗了。
都為自己的過,若不是因了自己走神,亦不會令文王淋著雨的。
她這會兒尚在愧疚自責呢,不料又是一個疏忽。
針尖入手,點點猩紅溢出,疼倒是未有多疼,只覺自己真是個馬虎大意的主兒,竟又是慌神了,如此這般可是不妥的。
“你無礙吧?需我為你尋條絲巾止血嗎?”姜禛見著她食指之上的血漬,關切道。
“賤婢無礙的,謝側妃關心。”姝瑗對答的倒是挺有禮,可卻讓一旁的姜禛迷糊上了。
自己何時成妃子了?難不成是因了自己同他的關系?倘若如此,又為何是側妃而不是正妃呢?姜禛納悶不已。
又是回頭望了眼陳譯,莫不是這家伙自宮內早是有人了?!都講皇宮佳麗三千,定是早有妃子伴他左右了,想及此處便是沒來由地氣上了。
可惜呀,人家可是武侯王呢,自己不過是個尋常女子罷了,難不成還要同王爺耍耍小性子?找死不是?當下只得瞥去一眼,并不敢再說些什么。
文王聞著方才二人的言語,便是湊了上來,但見姝瑗正在埋頭忙著針線,食指之上隱約可見一點鮮紅。
“姝瑗,你當真如此粗心!”文王的呵聲自身后傳來,可是驚了她一個哆嗦。
連忙起身回首,一句:“是,賤婢粗心!賤婢該死!”道出,換來的卻是好一陣親膩同酥癢。
但見文王探手而出,恍惚間便已是她拉入了懷中,而后于她錯愕的眸光中,自己的食指早是落在了文王嘴邊……
正如先前所述那般,好一陣的親膩同酥癢,這是他的柔舌嗎?這是他的皓齒嗎?姝瑗這當子可是不敢亂動的,受寵若驚,受寵若驚!
一陣濕膩同溫熱過后,身旁的靖王早是看傻眼了,一迭聲兒的“無禮呀!”道出,可是沒半點兒用的,倒是令珺如這丫頭看的羨慕不已,白了眼身后的靖王,怨怨道:“瞧瞧人家,瞧瞧!瞧瞧!”
“這……這……成何體統呀!成何禮數呀!不妥不妥!”靖王倒是古板了些,定是三從四德牢記于心的。
卻也不怪他,圣上身旁可是有兩王一相輔佐朝政的,其中一王便是他靖王了,打小了算便是天天四書,夜夜五經,如此這般能不木納嗎?
倘若又要飽讀詩書,又得動情敢情,估摸著也就嵇樂語同路臺如此了。
“手指傷了便也不利索了,這女紅你就不必再做了。”文王吩咐道。
“是,賤婢遵命。”姝瑗恭敬應道。
又是徒忙了好半晌的,再瞧瞧姜禛這丫頭的刺繡,山水之中有流云,有野鶴,就是這山山水水的似是擰巴了些,卻也勉強能夠入眼。
忙不歇地迎到了陳譯身前,扭扭捏捏地將自己的女紅遞上,難堪呀難堪!自己今下可算是栽跟頭了,眼前這人可是武侯王呀!保不齊便得遭他嫌棄了。
她倒是想錯了,但聞一道贊許聲道出:“不錯,瑤瑤這手藝當真不賴呢!”
呆呆地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自己這小貓兒撓的刺繡還能不錯?
“那譯郎……那武侯王喜好便可。”吞吞吐吐小半晌了,卻是喚出了對他的尊稱,怎怎聞著都似有些生疏了。
“你這丫頭!”他也是被這句沒來由的“武侯王”給冷到了,這名頭早是大半年未有人提及了,而下卻是被她喚了出來,竟也是有些無措了。
“瑤瑤……說錯話了嗎?”眼下早是不現以往那般的嬌蠻了,到底還是怕了這“武侯王”的。
又是怯怯地望了望陳譯,他這會兒或在猶豫著呢,可自己亦是不好過的,每每想到她身為王爺,左擁一位妃子,右摟一位貴人,便是不住的心煩不已,可又不得同他發火,無奈,只得自己憋屈著呀,可是不好受呢。
但見陳譯將她所繡的手巾,很是穩當地揣入了衣兜內,而后又是抬手落在了她的小腦袋上,摸了摸說道:“瑤瑤確實說錯話了,還是叫我譯郎好些。”
“哦,瑤瑤曉得了。”她倒是樂得如此的,落了個水,卻是勾搭上了一位王爺,美哉呀!
只是這會兒子的歡喜勁兒可是掩不住的,眉目間又是笑成了兩道彎彎地月牙,不住地蹦噠著,又是詢道:“那……瑤瑤可是妃子嗎?還是側妃嗎?”
未待陳譯有何對答呢,但見這妮子似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是好一程地失落上了,哀聲哀氣道:“想必譯郎在皇宮之內,定有許多的妃子伴于左右吧。”
“你這妮子想什么呢?!”好家伙,如此躊躇的作態,原是在瞎尋思這些呢,當下又是安慰道:“沒有沒有。”
一旁的珺如亦是幫腔道:“六哥哥乃是出了名的死腦筋,可是不近女色的,你便安一萬個心好了。”
轉眼又是望了望身旁靖王,他可正捧著自己所繡的手絹呢,倒是臉黑了些,難不成是不喜這手絹?!
“怎的了?四哥哥莫不是不喜珺如這手絹吧?”珺如詢道。
“唉,喜好喜好……”分明為贊許的話兒,可聞著卻是有些變味兒了,怎怎同無奈的嘆氣一般。
靖王可是愁死了呀,這刺繡之上的花花草草,可是沒的半點兒美觀呀,再瞧瞧這鳥兒可是碩大了些,隨意瞥上一眼還以為是只老母雞呢,甚丑!
三對卿卿眷侶,三首月下雨謠,聞著倒是有趣兒,可同是在雨中支傘的嵇樂語,這會兒子卻是憂心上了。
方才還能死皮賴臉地隨著燕無桃,而下卻是不能了,也不知這三人是打哪來的,竟是圍在了燕無桃的身前,講什么閑談一番,可臉上這笑意,哪哪瞧著,瞅著,怎就如此的下流呢?
若講這三人乃是盲流雅痞或也不為過的,一人名喚:“花財郎,”就是這財郎是否是豺狼,便不得而知了。
站于當中一人,見著倒很是英俊,名喚:“遜無涯,”想必日里定沒少嚯嚯人家小姑娘吧。
怵立角落之人,名喚:“花下柳,”單單聞著名兒便是不難得知的,定是位老花客了,不時去趟花坊,逛個窯子什么的,再為尋常不過了。
“姑娘,尚不知名諱呢,還請告知一二。”遜無涯詢道。
聞言,燕無桃卻是回眸尋了眼嵇樂語,似挑釁似嘲諷一般,撂了句:“這兒可沒你什么事了。”而后又很是親膩的同遜無涯回道:“小女子名喚桃桃。”
說白了便是厭這嵇樂語,想好些地氣氣他,但凡能見著他不悅的神色,那自己定會倍感舒心的。
燕無桃如此想著,可到底還是太過胡鬧了,她好歹也為貴人之下的公主呀,怎就如此糟踐自己呢?
“桃桃,好昵稱呀!”花下柳贊道,就是這眼睛瞧著小了些,一副鼠目的歹樣兒。
“嘿嘿,桃桃姑娘若是有興,不妨同咱仨一塊兒逛逛街鬧,乞巧一番,如何?”花財郎詢道,不時亦會揉搓著雙手,甚是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