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江湖  39.人間最暖是情事

類別: 游戲 | 游戲異界 | 左道江湖 | 驛路羈旅   作者:驛路羈旅  書名:左道江湖  更新時間:2021-04-02
 
張嵐在巴東肆虐。

本地幾個門派被他禍害的不輕。

可惜,瀟湘之地因沈秋所行之事。

實在是抽不出精力,往巴東這邊來,抓拿害人者。

這一伙人之間。

以鳳頭鷹做聯系,時時通報彼此行動。

就如瀟湘劍門下,獅相門代表剛剛遇襲。

第二日,江西新余,鏡山之上。

獅相門宗門所在,便遭到黑甲劍士夜下襲擊。

一夜狂戰。

整個獅相門被付之一炬。

可憐這個宗門傳承,十多年前,被巫蠱道滅過一次。

這宗門重建不到兩三年,正是上升期時。

又遭惡人攻伐,徹底算是斷了傳承。

據說那山門中,還有兩個奪舍轉身的神魂。

被小鐵以圣火焚之。

不過這些事情,混在如水沸騰的江湖中,當真是一點水花都濺不起來。

有沈秋珠玉在前。

他的兄弟們做的這些惡事,實在有些不值一提了。

而江南那邊,情況倒是好一些。

蘇州城近來很是平靜。

最少表面上如此。

這座城里,依然是那條花街柳巷,依然是原本的位置。

三年多前,蘇州夜戰中被徹底毀棄的煙雨樓。

已重建完成,重新開門營業。

重建后的煙雨樓,還是那三層樓宇。

雕龍刻鳳,華美異常。

兩盞大宮燈,懸于門廊之上。

請張嵐寫得牌匾,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掛在門前。

傍晚夜下,這煙雨樓前,熱鬧非凡。

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蘇州城的上流人物,又開始了有錢人枯燥無味的夜生活。

大家趕來此處。

自然是要觀賞沈大家的歌舞。

蘇州城沒了沈大家的三年,煞是難熬。

見慣了那等人間美景風物。

再去看其他歌姬舞姬的表演,實在是有些提不起勁。

庸俗!

太庸俗!

一個個都是庸脂俗粉。

好在。

名滿天下,琴舞雙絕的沈大家。

終于,又回到了她忠誠的蘇州城。

據說回來的那一夜,趕來觀賞歌舞的人,差點就把煙雨樓的大門擠破了。

就是熱鬧。

就是繁華。

不管天下各處如何混亂。

那些惱人的風,總是吹不進這方鶯歌燕舞之地里。

煙雨樓燈火通明,照亮一方夜色。

但下方鼎沸的人聲熱鬧,卻傳不進三樓的琴房之中。

那一扇小窗關上,就似隔絕世外。

讓房中自成一統。

身穿大紅衣袍,還系著絲帶的沈蘭沈大家。

正坐在銅鏡前,細細的描著眉毛。

她今夜要出場表演。

這身妝容,是馬虎不得的。

既然是做自己熱愛做的事業,自然要盛裝出席。

在梳妝臺前,擺著半個狐妖面具。

那是沈大家表演時的道具。

這種半含半漏的風情,最是能挑動那些男兒心腸。

而瑤琴覺得妖艷的長眉。

落在沈大家臉頰上卻是契合的很。

又細又長的眉宇如飛檐襯上那一雙花了些眼影的鳳目。

自有一番妖艷風情。

她喜歡這種生活。

行走黑暗,抹黑干活的人。

都喜歡這種流淌著萬丈軟香燈紅酒綠揮霍無常,熱鬧繁盛的生活。

她也珍惜這種生活。

畢竟曾失去過一次。

能重活一次,自然要將它死死握在手中。

“妾身是用玉簪子好點還是這木簪子更合適?”

空無一人的琴房中沈蘭突然問了句。

在她身后,另一側的窗戶邊。

剛剛跳上窗戶的劉卓然被這個問題問的,有些茫然。

他還是那副披頭散發的打扮。

穿著落魄的長衫,腰間系著個紅酒葫蘆。

背后背著把劍以紅木劍鞘包裹。

若是行走急些還能聽到劍鞘里傳來的叮當作響聲。

“妾身問你話呢。”

見身后人不回答,沈蘭便有些生氣。

她看著銅鏡里如花兒一樣的絕世美顏。

又側過頭來,細細裝點盤起的長發,她加重語氣問了句。

劉卓然落入房中,伸手關好窗戶。

又上前幾步仔細端詳了一下沈蘭今日的妝容。

便伸出手來,拿起桌上的木簪子。

遞給沈大家。

后者瞥了一眼嗤笑一聲。

“果然是男兒想法。

今日這身打扮,如何能用這樸素的木簪?

還是玉簪更合適些。

罷了以后這等問題,便不問你了。

你們這些男人真是不懂女兒心。

煞風景的很。”

眼見沈蘭自顧自的拿起玉簪插在頭發上。

遞著木簪子的劉卓然就有些尷尬。

他算是看明白了。

這就是沈蘭在打趣他,逗他玩。

這關系復雜的兩人獨處時,他總是占不到上風的。

各種事情上,都要被沈蘭壓上一頭。

偏偏自己還沒辦法反抗,更沒辦法辯解。

“連環塢之事,如何?”

沈蘭一邊收拾頭發,一邊隨口問了句。

劉卓然靠在梳妝臺邊的柱子上。

他伸手解下腰間葫蘆,打算潤潤喉嚨。

但見眼前沈蘭瞪了一眼,便又乖乖的將酒葫蘆放回去。

沈大家一會要表演呢。

若是沾上酒氣,形象就差了些。

“唐九生據說突破了武道關竅。

說是又尋得奇遇,補了心魂缺失。

如今已入半步天榜,他還放出消息。

只要同道愿入連環塢,便將奇遇分享。”

劉卓然撥了撥散亂的頭發。

語氣冷漠的說:

“我去查看幾日,他如今,必是轉生惡鬼無疑。”

“呵呵。”

沈蘭輕笑了一聲。

她對著銅鏡,看自己妝容。

一切無誤后,她拿起手邊美人扇。

“果然如沈秋所料,蓬萊當真是見縫插針。

不會錯過任何挑起仇恨的機會。

那些人被抽了心魂。

正是體魄虛弱,極便于奪舍。

想來,再過幾月。

這天下間,那些老鬼就要遍地都是了。

仇恨啊。”

沈大家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頰,她說:

“都是會互相吸引的。

他們會聚在一起,組成一股勢力。

阻擊沈秋,阻擊你等。

眼見這江湖又要多事,也不知沈秋做好準備沒有?”

劉卓然沒有回答。

他是個不喜歡多言的人。

就和山鬼那悶葫蘆差不多。

但他心里也是有算計,明的和鏡一樣。

現在沈秋蓬萊雙方都在落子。

自東靈仙君被捉拿之后,雙方的下一次爭斗,已提上日程。

只是不知何時會爆發。

“你這次來,留幾日?”

沈蘭又問了句。

這次就是私人問題了。

劉卓然抿了抿嘴,看了沈蘭一眼。

“兩三日吧。”

“嗯?”

沈蘭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她轉過頭來,看著劉卓然。

冷聲說:

“你把妾身這里當什么了?歇腳地嗎?

想來就來,走的時候也不留個信。

莫非是貪慕美色,想讓妾身用心服侍你劉大俠兩三日。

然后再由你去闖蕩江湖不成?”

“這次是急事。”

劉卓然解釋到:

“花青已過來江南,正在陶朱山中休息。

我要去接他,然后往寧波去一趟。

唐九生的事情,有些疑點。

那送來禮物的人,是從寧波過來的。

或許那里,便是神秘的隱樓樓主所在。

我兩得去那里看看。”

“寧波?”

沈蘭皺起了眉頭。

她說:

“那地方沒幾個江湖門派。

要說最大最顯眼的,就是歸藏山莊了。

你是覺得,蓬萊之事。

還和陸歸藏家里有些關系?

歸藏山莊,自陸文夫死后。

不是一向不參與江湖事嗎?”

“我不知道。”

劉卓然搖了搖頭,說:

“所以才要去看看,若是歸藏山莊。

或者陸歸藏也牽扯其中。

那麻煩估計就有些大了。

另外,我還有件事...”

劉大俠吞吞吐吐的。

似是想說什么,但又說不出口。

這副樣子,引得沈蘭非常不滿。

她哼了一聲,說:

“大男人家家的,如此模樣像個什么樣子!

妾身看你拔劍砍人時,也沒有這么窩囊。

要說便說!

不說便走。

妾身要下去準備表演了。”

被沈蘭這么一質問,劉卓然長出了一口氣。

他看著沈蘭,說:

“我與家中往來幾封信。

家中父母,知曉我心中已有佳人。

便要我帶你回家一趟,給他們看看。

我想著,待下一次事情結束后。

便帶你往南海去一趟。

以前我沉迷仙道,讓家人傷心難過。

如今便不想讓家中父母再擔憂我。

你隨我回去一趟,能讓父母安心些。”

“啊?”

沈蘭一臉愕然。

她是真沒想到。

劉卓然這次來,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這是,見家長啊!

饒是沈大家見過大風大浪,也不懼江湖諸事。

但這會聽到這話,心里也是如小鹿亂撞。

七上八下,一時間竟有些失了方寸。

劉卓然這個悶葫蘆。

以往相處時,也不會說些甜言蜜語的。

但他今日之言,也算是婉轉的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他是希望,能和沈蘭長期發展下去的。

但無奈,沈大家確實是還沒做好這個準備。

她握住長袖,臉色變化幾次,也是吞吞吐吐。

想說。

卻難以說出心中紛亂。

見沈蘭如此窘迫模樣,劉卓然也笑了笑。

他站直身體,溫聲說:

“你也不要焦急,我此行只是征求意見。

若你不愿,我也不會勉強。

我知,你我之間,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楚。

有些事,也得相處些時日后。

才能拿出來論說一番。

沒關系的。

你我都還年輕,我會耐心等的。”

“你在這等著!”

沈蘭咬了咬嘴唇,霍然起身。

拿起半邊面具,扣在臉上,她面無表情的說:

“妾身要去表演了,一切事情,今晚再說。

順便去洗個澡,瞧你風塵仆仆。

一身汗味,也不知把自己打扮收拾一下。

真是邋遢的很。

妾身當初是瞎了眼,怎會委身于你這樣的男人!”

數落一番后,如花般的美人邁步走入琴房。

只是走出幾步,又摸了摸頭頂玉簪。

猶豫片刻,便回到梳妝臺前。

將那玉簪,換成了木簪。

臨走時。

還狠狠瞪了一眼劉卓然。

不多時,煙雨樓一層的大舞臺上。

沈大家出場時,整個煙雨樓的歡呼。

似要把房頂都掀翻開來。

這些市井中人純粹的很。

他們也不管江湖風聞。

什么沈大家乃是魔教妖女之類的。

他們不在乎。

他們只是純粹的欣賞美。

欣賞這天下絕等的歌舞。

而在三樓之上,琴臺邊。

劉卓然站在那窗戶邊緣,靠在那里。

手里捏著酒葫蘆,一雙溫和的眼神。

落在下方那如火焰般舞動的女子身上。

他臉色平靜。

帶著一抹不會在外人面前展露的笑容。

初看時,美如炬火,妖艷非常。

再看時,身若幽蘭,心似美玉。

最后一看,便如仙女起舞,大方端莊。

美而不妖。

都是人間風味。

他飲下一口酒,感受著身后劍鞘中千刃凌虛的震動。

臉上笑意便更大了些。

“師父,這便是我心中佳人。

你也很滿意這女子嗎?”

他輕聲問了句。

琴房中一片安寧。

而在下方舞臺上,沈大家如精靈一樣舞起身姿。

她今日的狀態非常好,就似融身于這歌舞之中。

心神安寧清澄。

往日被喜愛的那些歡呼雀躍。

今日在心里毫不在意。

這一曲歌舞。

也不是給那些歡呼者跳的。

在這繁華的煙雨樓里,她能感覺到那一人的眼神。

那種欣賞,贊美。

無聲中傳達著心意。

“應了他吧。”

沈大家張開雙臂,猶如天鵝展翅。

長袖飛散,紅裙搖曳。

在萬眾歡呼中,她想到。

“就隨他去南海看看。

至于是否定下這浮萍人生...”

“以后再說。”

一曲舞畢,滿堂喝彩。

“當真是一派桃源仙境。”

陶朱山中,從西域昆侖,遠道而來的花青。

正站在浣溪村入口處。

頭頂有明月照耀,撒入這方山谷。

讓眼前景觀,都變得幽靜起來。

又有潺潺流水,自山壁滑落。

飛流直下,落入溪水之中。

幽靜而神秘,倒是合了花青心中所想風光。

他游歷紅塵,率性而為。

說是紅塵洗心,也要瀏覽天下風物。

早知人間處處是風景,只要用心去看,總得尋得眼前這雅致景觀。

身穿白色儒衫,還有些字跡遍身的花青。

這一次過來,身上也不只是抓著把扇子,腰間纏著軟劍。

他身后也多了個古樸劍匣。

卻不見劍柄。

去了一趟昆侖,才取回的東西。

肯定不是那么簡單的。

“唰”

腳下起步,帶起幾縷風塵。

背著劍匣,瞇眼盡是笑容的公子,往山谷中掠去。

只是尚未進村子,就見一人擋在身前。

村姑打扮,還帶著斗笠。

手里也不握兵刃,就一把隨手摘來的青竹。

但她擋在花青身前,卻讓這公子無法再向前去。

花青有種感覺,不管自己往哪個方向走。

眼前這女子一棍打來,自己都是躲閃不開的。

“這位,應是阿青姑娘?”

他停在原地,就如文士一般。

笑語盈盈的朝身前人拱了拱手,說:

“我乃花青,是沈秋的好友,約好在此地相會的。”

手持竹棍的阿青卻沒有回答。

村姑歪著腦袋,打量著眼前這人。

幾息之后,她搖了搖頭,說:

“你乃非人,別進來。”

“此處,不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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