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淑薔掙扎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軟了下來。
她哼哼唧唧了幾句,蔫蔫地點了點頭,意思便是答應了。
如錦給蜀素使了一個顏色。
蜀素剛將慕淑薔嘴巴里的東西取出來,慕淑薔便又開始嚷嚷,“慕如錦,你真是又賤又壞!”
如錦冷笑,“行了,我算是領教了慕二小姐的作風,答應過的事就和放屁一樣,毫無信用可言。”
她擺了擺手,“既然如此,那我們也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蜀素,將她的嘴堵上,然后找幾個粗壯的婆子來,將人給丟回她的院子去。”
慕淑薔連忙搖頭,“別別別!我不說了!我不說你了還不行嗎?”
她抿住嘴唇,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仍然難掩怒意地望著如錦,但到底沒有再說出難聽的話來。
如錦這才說道,“慕淑薔,你現在冷靜好了了嗎?冷靜好了,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就說。”
她頓了頓,“能好好談的,我們就好好談。不能談,再光明正大地打一場可行?”
慕淑薔哼了一聲,“我冷靜好了。”
她瞪了如錦一眼,“你猜對了,我來找你確實是因為我母親和煦哥哥的事!”
如錦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說”的姿勢。
慕淑薔哼了一聲,“你為什么要和煦哥哥解除婚約?你在外面有男人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的話,煦哥哥該會覺得有多么丟人?”
她真情實感地生著氣,“他可是京都城四公子之一,你給他橫生枝節,把他的臉面都丟光了知道嗎?”
如錦好整以暇望著慕淑薔,“二妹,你倒是挺有趣的。你不是喜歡蕭煦嗎?他又成了自由之身,這不正好是你的機會嗎?”
她淡淡一笑,“我覺得這種時候,你不應該在這里質問我,而是該去找蕭煦,說不定他一感動,就非你不娶了呢?”
慕淑薔冷哼一聲,“呸,你當我傻,哄我呢!”
她氣呼呼說道,“蕭慕兩家的婚約作罷,就不會再續前緣了,我和煦哥哥不可能了!”
原本她和蕭煦之間的可能性就很小。
除非……除非婚約還在,慕如錦卻死了……兩家不愿意就此沒了聯系,才會換一名人選。
如錦笑了起來,“你倒是還不傻。”
她話鋒一轉,“既然如此,你來我這里鬧做什么?難不成當真是為了蕭煦打抱不平?你怎么知道,是我不要的他?就不能是他不愿意與我成親?”
慕淑薔抿了抿唇,臉上閃過不甘神色,“煦哥哥……喜歡你……我上次在咸寧街遇到他時,攔住他問過了。他對我說,他心悅你,能娶你為妻是他三生之福。”
她狠狠地瞪了如錦一眼,“你遇到如此良緣,卻還不懂珍惜,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如錦心內微訝。
蕭煦居然這么說過?
她面上卻絲毫不顯,淡淡地說道,“我與蕭煦退婚的內情,不方便叫你知道,你若非要知道,便去問父親。
總之,并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對蕭煦,問心無愧。我并沒有喜歡過他,但也從未負過他。
我與他已經兩清,從此不再相關了,希望你搞清楚這一點。”
慕淑薔頓了頓被綁住的腿,很是不甘地說道,“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珍惜,錯過了這么好的姻緣,那是你的損失。我祝你以后再也遇不到更好的婚事了!”
一想到她夠也夠不到的男神,卻被眼前這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便宜“大姐”當塵埃一樣碾壓,她心里就痛得不行。
可是,她再蠢,也聽明白了,退親的事,可能真的與慕如錦無關……
她冷哼一聲,“那我母親呢?我剛才去寧香堂找她,婆子們說,她一大早就被父親送去了宿州老家。
我母親身子還沒有好呢,就把她送去了那種窮鄉僻壤,連一個貼身的下仆都沒給她帶上。
慕如錦,你居心何在?”
如錦沖慕淑薔挑了挑眉,“你自己也說,你母親是被你父親送走的。你不去找父親,卻來我這里撒野?是覺得我是一顆軟柿子好揉捏嗎?”
她忍不住搖搖頭,“我不妨將話放在這里。
你母親的事,與我無關。
至于父親為什么要將她連夜送走,我和父親都不會告訴你原因,因為不忍心。
不過,你倒是可以去問問你的好三妹,她應該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慕淑薔皺皺眉,“三妹?三妹能知道什么?”
她冷哼一聲,“慕如錦,怪不得三妹叫我小心你!
她說你巧舌如簧,擅長魅惑人心,就連文辰都被你蠱惑了去。你剛才那樣說,我差一點就要信你了呢!
我告訴你,你要離間我和三妹的姐妹情,那是不可能的!我與三妹一胎雙生,彼此心意相通,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呢!”
如錦冷笑,“慕淑薔,我問你,這么多年來,不論任何事,是不是永遠都是你在出頭,而你的好三妹卻躲在身后。若有利益,你們兩個一同享受,若是搞砸了,就只有你一人挨罵受罰?”
她嗤笑一聲,“真是好一個姐妹情深呢!”
慕淑薔一窒,“你!”
奇怪。
慕如錦說得好像有一點道理……
從小到大,她確實是一直在前面沖鋒陷陣的那一個,而三妹則是她的軍師,永遠不出頭,永遠躲在她身后。
她以前從未覺得有什么問題。
三妹確實比她聰明,懂得也多,只是性子內向,不善言辭。
而她,身為姐姐,為了妹妹出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被慕如錦一說,她仔細回想一下,卻有些分外不是滋味了起來。
細細想來,三妹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躲在她身后的……
若是萬無一失可以得到好處和褒揚的事,三妹也愿意走到人前,接受父親和母親的褒獎……
可若是那事兒沒有把握,或者純粹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都是她傻乎乎地沖在前面了……
如錦挑眉,“怎么?終于不蠢了?現在想明白了嗎?”
慕淑薔連忙甩了甩頭,“你別胡說八道了!不要妄想我會相信你的鬼話,讓我和三妹的姐妹之情受到動搖。”
她冷哼一聲,“我和三妹一母同胞,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你呢?你我不同母,天然就是對立的地位,你弄垮了我的母親,現在,也巴不得我和三妹倒霉才好呢!”
如錦用可憐與同情的目光望向了慕淑薔,“這些話,也是你的三妹告訴你的嗎?”
她搖搖頭,“慕淑薔,看來你是真蠢。不管我們的生母是誰,但我們都是臨安侯的女兒,都姓慕。
在外人的眼中,我們永遠都是同根同枝的姐妹,命運也息息相關。
姐妹和睦,一家團結,才會被人尊重。若是窩里反斗成了一鍋粥,只會被人恥笑罷了。
今日你若是在雪柳閣傷到了我,你以為外人會覺得你為了母親伸張正義,是個孝順的女兒?不,她們只會覺得你蠢!
當然,蠢的也只是你一個人而已。
慕淑薇可以無辜地說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還會過來與我道個歉,表明那都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主意。從此以后,你一個人背上不敬長姐的罪名。
但她,卻是清清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