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嬤嬤的瞳孔微微張大,身子也情不自禁有一些顫抖,這一刻她知道眼前的少女實在比她想象中更加強大,什么都瞞不過她。
她苦笑起來,很快,臉頰上的苦澀又被輕松快意所替代,“好,那白姨娘那邊就有勞大小姐了!”
白姨娘救她性命,而她用手上沾染的周氏的血還了這救命之恩,至于以后的路,白姨娘該自己走了!
她沖著如錦盈盈行了一個禮,“多謝大小姐將我帶出宿州,我們就此別過吧!”
如錦輕輕點了點頭,“藍嬤嬤一路順風。”
她其實心中還有很多的疑問,關于藍嬤嬤為什么會被藍氏驅趕,她也想知道緣由。但她也很清楚,以藍嬤嬤的身份地位能知道這些已經很多了,關于再生蠱,再問也是徒勞。
所以,她選擇放藍嬤嬤離開。
藍嬤嬤下車不久,蒙恩和素月便跳了上來。
蒙恩壓低聲音說道,“小姐,前面不多元處便是盧師傅他們的落腳點了,我們要不要停下來與他會合?”
如錦想了想,搖了搖頭,“我就不再見他了,未免讓焦萍和我良叔察覺太多。不過,你和素月可以留下來,將那日在山腹中遇到仲秋的事告訴他,也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既然真正的藏寶地已經找到了,那么小桿子在這里做的所有工作都只是徒勞,沒有必要浪費人力和物力做無用之功。
而且,仲秋不能離開山腹,可是小桿子卻可以去找他啊!
三十年沒有再見的兄弟,若有機會再在一起共事,哪怕事的并不再是同一個主人了,那也是件慶幸而快樂的事。
蒙恩遲疑道,“可是我和素月都走了,小姐的安危如何保證呢?”
如錦笑了起來,“傻蒙恩,躲在暗處的人想要的是我手中的秘密,就算此行真的有危險,他們也絕對不會要我性命。”
她頓了頓,目光深遠起來,“比起這個來,確定那兩處寶藏的安危,才是對李渡最重要的事。也許將來不久之后的某一天,那些寶藏,會成為他的倚仗和后盾。”
見蒙恩仍然猶豫,如錦繼續說道,“好啦好啦,你搞得好像我這個人是個廢物一般,你可別忘了,我可是京都城中無人能敵的神射手呢!”
她粉嫩的紅唇輕輕翕張,語氣很輕,但說出來的話卻極有分量,“蒙恩,照我的吩咐去做。你要記住,我是有自保能力的人!再說,就算我遇到了危險,也一定會有讓及時相救的呢……”
蒙恩愣住。
但素月卻很快反應過來,“小姐的意思是……孔侯?”
如錦的嘴角露出幾分淡淡淺笑,一時也分不清是嘲諷還是憂慮,“嗯,可能是我的錯覺吧,我們剛出宿州地界,后面好像就長了一條小尾巴。”
她目光動了動,“若是敵人,絕不會克制禮讓,既隱藏了行蹤,又故意露出一點馬腳讓我察覺。我想,除了孔侯,沒有其他人會這樣做。”
素月松了口氣,“孔侯倒不像是要對我們不利的樣子。或許小姐說得對,有孔侯暗中守護,小姐的安全不成問題。”
蒙恩忍不住對她翻了一個白眼,“你懂什么?”
若尾隨而來的是敵人,那就簡單了,直接逮住了一頓暴打就是。
可跟在后面的是打著保護小姐名義的孔侯,這才叫難辦!
話本看過沒?這種表面溫柔守護實則死纏爛打型的男二號,往往會對男主角產生不可預估的威脅。
古往今來,又不是沒有過男二逆襲的話本子……
雖然現實不是話本子,但現實有時候可比話本子還要離奇呢!
說一千道一萬,實在是因為孔侯太過出色了,容貌性子沒得挑,身份也是富貴逼人,更何況他年少成名,就算如錦享譽天下,也才十八歲而已!
自己家主上雖然自己看著香,可在外人眼中,那可是一塊啃也啃不動的老臘肉了……
不行!只要小姐一日還不是恪王妃,那這個孔侯就不得不防啊!
半邊面具之下,蒙恩的眼珠子轉了又轉,他想了半天說道,“要不這樣吧,讓素月去給盧師傅帶話也是一樣的,我就留在這里保護小姐好了。要不然,我實在不放心!”
他咳了一聲,“素月乃是我玄羽衛的金羽,能有此殊榮的整個玄羽衛中也不過寥寥十數人,她的本事毋庸置疑,可能比我還要更強一些。小姐不必為她擔心。”
如錦發愁地望著蒙恩不說話。
這傻蒙恩……
她難道不知道傳個話這種小事一個人也能做?為什么非要讓他倆湊在一起?
還不是為了給他們這對互相喜歡卻又都還沒有了解自己心意的有情人一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啊!
要不然看著他倆在那斗嘴互相傷害她都心急!
她瞅了瞅素月,心想,蒙恩傻就算了,你得機靈點吧?
素月嘿嘿一笑,露出一種被猝不及防夸獎的羞澀和本姑娘就是這么強的自信驕傲。
她抬起手撩起了自己已經很光滑的頭發,“不過就是傳個話,這種小事,我不可能辦砸,小姐就放心吧!我去去就來!”
話音才剛落,她便掀開車簾以離弦之姿飛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沒入了旁邊的樹林之中,再也看不見了。
如錦……
素月不僅沒啥眼力見,而且還是個一夸就上頭的急性子……
她忍不住鄙視地看了一眼蒙恩,“呵呵。”
蒙恩瞪大了眼睛,“小姐您剛才是在呵呵我嗎?”
如錦沖著他笑了一聲,“呵呵呵呵呵。”
蒙恩在感情上確實是個糊涂蛋,但是在激素月這點上,他可真是精。
以后他倆在一起后,她都可以肉眼可見地想象到,素月那傻丫頭必定要被蒙恩吃得死死的!
一想到這點,她就懶得看到蒙恩這張貌似純真的臉。
她擺了擺手,“素月不在,你就別在我車廂里坐了,孤男寡女不合適。你去車頭陪老胡。”
就這樣,蒙恩被如錦十分麻利地趕了出去。
他滿臉都是莫名地轉頭問老胡,“胡伯,我是不是得罪小姐了?”
老胡嘴角一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