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車上,馬蘭花和白建平不停地感謝張嘆。
張嘆不是他們叫來的,是城管拿到了名片,然后打的電話。
至于城管拿到的名片,是小白給的。
這個川娃子不知何時身上藏了一張張嘆的名片,不過不奇怪,劇組開拍后,張嘆身上都會帶名片,給過劇組里不少人,其中包括小白。
這位小朋友看到他在發名片,眼巴巴地湊上來,伸手也要了一張,撿了寶似的藏起來,今天終于派上了用場。
“我都不知道怎么夸你了,小白,你好機靈啊。”張嘆笑道。
要不是他來,白建平很難擺平這事,沒準出血1萬都止不住。
拍個戲總共也才8萬塊錢,這就去了八分之一。
馬蘭花在后座猶猶豫豫,和白建平使眼色,最后認清一個事實,老白沒用,指望不了,只能自己說道:“張老板,我們都不曉得啷個謝謝你,你是不是花了錢嗷?多少錢,我們給你噻。”
張嘆沒跟他們說在城管局的事。
“沒花錢的。”
馬蘭花不相信:“沒花錢能讓我們走?他們哪有那么好,早就唆了,要狠狠罰我們的款。”
張嘆說:“真沒花錢,我有認識的人,你看身后那個騎小攤車的城管,我要是花了錢,他們還能有這么好?”
馬蘭花心想也是,但旋即又心里暗暗想,張老板看起來好厲害。
“對了,給我講講具體經過吧。”
“好。”
馬蘭花詳細敘述了事情經過。
白建平是真的打了架。
他從便利店出來,便看到小白被一群城管圍著。小朋友兇巴巴的抱著小攤車,不讓他們騎走。有人要把她抱走,就被她咬了一口。
白建平見狀,沖了過去,推了其中一人,然后被制服,小攤車被沒收,人也被帶走了。
白建平尷尬地撓頭,結果又把假發撓了下來。
小白躲瘟神似的揮手嚷嚷:“住啥子住啥子,莫要丟給我噻,我好害怕嗷。”
白建平又給戴上了。
“小白你好勇敢啊。”張嘆一邊開車一邊說。
“嚯嚯嚯”
“哦,小白,你的小熊。”白建平想起自己買的小熊飲料,拿出來,插上吸管,交給小白。
“謝謝舅舅,給張老板喝喝。”
“我不喝,我在開車,你自己喝。”
白建平又把另一瓶給馬蘭花。
馬蘭花:“給我住啥子?”
白建平:“就是給你買的噻。”
汽車停在城中村的停車場,小白舉手,要去小紅馬學園玩。
“我都好幾天莫有去老,瓜娃子好想我嗷。”
馬蘭花抓著她做了幾天煎餅果子,今天放她一馬:“去吧,10點鐘我來接你噢。”
“瓜娃子,瓜娃子??有瓜娃子在嗎???”小白一進學園,就到處嚷嚷,尋找瓜娃子。
只見走廊里很快涌出一群瓜娃子,嘰嘰喳喳朝她揮手:
“小白”
“是小白來啦。”
“小白沒有跑。”
“小白還活著。”
“小白快來。”
羅子康在窗戶口偷偷張望,嘀咕他的敵人出現了。
一個小身影從娃娃堆中跑了出來,是平時很膽怯一見小白就很沖動的程程。
她撲上來,抱住了小白。
小白咯咯笑,想把她抱起來轉一圈,結果吧嗒一下,程程被摔了出去。
她雖然比程程年紀大,但是她瘦小啊,很難抱動程程的。而她之所以能和羅子康打的有來有往,全是因為兇啊,很大一部分靠的是氣勢,也就是唬人。
“爪子了,爪子了?莫要哭哦程程。”
小白趕緊去扶癟嘴的程程。
榴榴沖了出來。在她身后,追著暴怒的羅子康。
她手里提著東西,哐哐當當。
是一個紅色的小桶,還有兩把塑料鏟子。
“救命鴨,救我的命鴨小白”
她剛才偷襲了羅子康,用小鏟子往他肥肥的屁屁pia了一下。
“張老板你是老板你要保護我,噻。”
榴榴抱住張嘆的腿,躲他身后。
張嘆連忙擋住羅子康,勸他們不要打架。
榴榴一見自己安全了,立刻興高采烈去找小白。
“小白,我們做飯啦”
這是要去挖沙子過家家!
張嘆吃過她們的須須兒飯和魚擺擺盛宴,領過盒飯,當下連忙悄悄溜了。
回到家里,他想起淅瀝瀝視頻網站,一個禮拜沒更新了,許多催更的信息。
張嘆現在根本沒時間做視頻,發個通知,告知大家改為一周更新一集。
這時手機微信來了,是蘇瀾的,詢問他事情辦完了嗎,要不要緊。
小白家。
回家的馬蘭花順路到樓下小店里買了半斤米酒。
“老白,晚上可以喝點酒。”她主動說道。
白建平心情大好:“爪子呢?我的小熊好喝的不得了是不?”
他覺得,一定是他給婆娘買了一瓶小熊飲料,感動了她,她投桃報李。
馬蘭花白他一眼,大吼一聲:“爬開!!”
白建平嚇一跳,這婆娘又生什么氣。
馬蘭花氣定神閑地說:“莫要怕,看我把燈吼亮了。”
樓道里的聲控燈一樓到三樓全亮了,這一吼確實聲勢非凡。
回到家里,白建平拿出兩個小玻璃杯,馬蘭花倒滿,一人一杯。
在工地上干活的,沒有不喝酒的。
白天喝了酒干活力氣大,不容易累。
晚上喝酒可以促進血液循環,讓身體不至于疼的睡不著。
馬蘭花也喝酒,相比老白,她更能控制量。
悶了一口,白建平呵呵笑著問:“爪子今天對我好好嗷。”
馬蘭花說:“今天像個男人噻。”
“爪子唆?”
“城管你也敢打。”
白建平呵呵笑,吹牛道:“我也是打過野豬的嗷,那城管能和野豬比?”
馬蘭花捧場道:“比不了。”
“就是噻,我大灰狼都照打過……”
馬蘭花:“我看你是公雞尾巴,翹得高。要不是張老板,你現在已經被豬拱了。”
“張老板要感謝,但我唆的是真的噻,我冒有吹牛。”
馬蘭花起身,端來一疊花生米,擱桌上:“吃點花生米,看把你醉的。”
白建平不高興:“婆娘你爪子不相信我咧?”
“相信相信,我當然相信你,你打過佩琪,打過灰太狼噻。”
白建平腦袋上漸漸浮現一個“?”。
馬蘭花又說:“小白也打過佩琪和灰太狼,你們誰更厲害?”
白建平臉上的笑容漸漸失去,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悶了一口酒,懷念走了不久的小白,那個瓜娃子會夸他,不像眼前這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