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電視臺，少兒頻道，總監辦公室。
秘書敲門進來，說：“王總，方程娛樂的人在外面等了半個小時了……”
話沒說話，被王珍打斷了。
“我不是說了今天不見嗎？！聽不懂我說話還是怎么的？總來問我做什么？”
秘書連忙道歉說對不起，關上門，灰溜溜地走了。
等候室里，兩男一女，男的一個青年，一個中年，都是西服。女的更為年輕，身材纖細，個子很高，有170m以上，頭發染了淡淡的酒紅色，微燙，從身上裝束看，是個挺時髦的女人。
三人等了一陣子了，有點坐立不安，忽然見王秘書推門進來，那個男青年迫不及待地問：“王秘書，王總可以見我們了嗎？”
王秘書臉色不大好，說：“你們回去吧。”
“啊？怎么了？還是不愿意見嗎？”
“王總今天心情不好，你們別找了，明天再來吧。”
“可是……”
中年男人更能察言觀色，見王秘書臉色就能猜到多半是挨了訓，他插話道：“好的，謝謝王秘書，那我們明天9點鐘再過來。”
王秘書臉色稍好，點點頭說：“慢走。”
若不是他們托了他朋友的關系，他是不愿意這么幫忙的。今天王總確實一開始就說了不見，但他依然把人留下來，想能幫就幫，等王總有空的時候見縫插針，哪知今天王總心情很差，天算不如人算，害得他也被王總訓了。
至于王總心情為什么會如此之差，他能猜到幾分。
王總一力推動的動畫片《倒霉熊》在電視臺播出了，但是收視率慘淡，她面臨巨大的壓力。
王秘書剛把人送走，王總辦公室的門開了，王總從里面出來，見他，問道：“會議室是在3號嗎？”
王秘書連忙說：“對，在3號會議室，會議10點鐘開始，離現在還有一刻鐘呢。”
王珍沒有說話，徑自進了會議室。里面已經坐著兩人，起身向王珍打招呼。
王珍點點頭，沒說話，獨自坐在主位上，翻出手機撥弄著。
王秘書給她泡了一杯茶，放手邊，安靜地站在會議室外，悄悄給參會人員發信息，讓他們盡快到會議室來。
會議室里，原本在聊天的兩個工作人員停止了說話，王總監坐在上頭，一言不發，給他們壓力很大，心頭沉甸甸的，何況，他們知道，項目遭遇開門黑。
電視臺的人還沒到齊，制片廠的人已經集體到了。
牽頭的依然是《倒霉熊》的導演李亮，編劇許健也在，還有姜蓉。
王珍的目光掃過他們，最終落在人群中某處，眼睛一亮，終于說話了：“張嘆？”
張嘆這次主動要求來，《倒霉熊》開局不利，他同樣著急。
會議室里的人聞言，紛紛看向張嘆。
王總監還是對他另眼相看啊，不過并非所有人都心懷善意，也有人不誤惡意地想，王總監栽這么大一個跟頭，這個張嘆是首禍！
張嘆上前和王珍說話，姜蓉豎起耳朵，依然聽不到在聊什么。
沒一會兒，人到齊了，會議開始。
王珍對張嘆說：“你就坐這里吧。”
身邊立刻有人識趣地讓開位置。
“都說說吧，現在情況怎么樣？”王珍問道。
坐在她右手邊的一個中年男人說道：“從上周開始，《倒霉熊》已經播出了4集，目前的平均收視率是……0.3。”
他停頓了一下，難以啟齒。
王珍追問：“排名呢？”
“同時段，倒數第一。”
王珍點頭，臉上滿是寒色，掃視了一圈與會眾人，寒聲說道：“分析一下原因。”
《倒霉熊》放在了浦江電視臺少兒頻道的黃金時段，但是收視率卻如此慘淡，只有0.3。
這個項目是她全權負責，是作為電視臺的臺慶項目，不求紅紅火火，但是起碼也要中規中矩，現在拿了個倒數第一，臉已經摔在地上，不成型了。
感受到她的怒氣，會議室里沒人敢吭聲。
王珍怒道：“劉齊！你先來。”
劉齊是少兒頻道的市場部部長。
劉齊被點了名，不得不說。
“我認為有兩方面原因，一方面現在才播出4集，不能說明全部，畢竟，《倒霉熊》一集只有5分鐘，兩集聯播也不過才10分鐘，時長不夠，稍一沒注意就忽略了……第二方面我們這部動畫，和同時段的動畫片差別太大了，市場接受需要一個時間。同時段的動畫有兩大特征，一是清一色的續集作品，原有的粉絲基礎很強大，二是內容上都是偏奇幻探險和熱血戰斗，和我們的風格迥異……”
他分析的算是比較全面了，在他之后，電視臺的人基本也是在他這個范圍內分析。
輪到制片廠的人，大家的分析觀點才有所變化，制片廠的眾人主要圍繞動畫片本身的內容和特點上分析。
王珍聽完后，忍不住插話道：“那照你們的意思，《倒霉熊》短期內沒希望把收視率拉起來？只能等口碑慢慢發酵？”
劉齊說：“現在只能這樣。”
王珍把手機丟在會議桌上，發出啪的一聲響，說：“恐怕不等發酵，電視臺已經砍掉了。別說慢慢發酵，下周還是墊底，我們就沒法向臺里交代，丟人么？”
一句話，把眾人說的汗顏。
李亮和許健更是臉都紅了，確實丟人。
王珍掃視全場，說：“收視率不好，一個個垂頭喪氣，我雖然能理解，但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想看到的是你們能夠不服氣，是敢跟我說，總監下周收視率一定能拉起來，或者告訴我你們有辦法有信心！畢竟，我可不是來這里開追悼會的？！！”
劉齊說：“王總，您不要著急，現在還沒到那個程度，我們做了一個方案，您看看。”
他把一疊打印紙交給王珍，王珍翻閱了兩下，隨手丟桌上，說：“放到任何一部動畫上，這套方案都可以用，能有效嗎？”
劉齊：“我們的打算是……”
他講了兩分鐘，王珍發現內容和方案中的一模一樣，立刻打斷道：“你不要講了，浪費時間，讓張嘆講講。張嘆，你雖然早就不負責這個項目了，但是當初我們有過約定，離崗不離職，《倒霉熊》你不能放手，也放不了手，有事的話你必須隨叫隨到。現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我們的劉部長竟然還說沒到那個程度，可見他是指望不上了，你呢，你有什么要說的，我們聽聽你的。”
會議室里眾人刷的一下，都抬起頭了，看向坐在王珍左手邊的張嘆。
張嘆迎著眾人的目光，說：“那我講三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