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馬學園。
小白和榴榴喜兒在院子里踢皮球,嘟嘟追在身后咿咿呀呀叫的特別歡。
小紅馬學園里不斷響起歡聲笑語。
現在是傍晚時分,太陽掛在天邊即將墜落海平線,院子里鋪了一層殘陽余暉,一直蔓延到小樹林邊緣,被小樹林中的夜色擋住,各種小蟲子躲在林中咿咿呀呀叫喚,和嘟嘟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時間還早,天還沒黑,但是院子外的那條黃家路上已經亮起了路燈,路燈一直延伸到黃家村中,在碗沿曲折的石子路上撒下光芒。
下班和放學的人們在路口來來去去,時不時往院子里瞥了一眼,好奇地打量里面的情形,再抬頭看看招牌,小紅馬深夜學園,眼露疑惑,嘀咕一聲這是什么學園,幼兒園還是什么?可真奇怪。
是的,即便是在引領潮流和堅持創新的浦江城,深夜學園也是極為稀少的。張嘆看過小紅馬深夜學園當初成立時的立項報告,報告中對市場進行了摸底,對競爭對手也進行了摸底,整個浦江城,像這樣的深夜學園只有5座。
噢,那是好多年前了,現在這5家深夜學園不知道還在不在,亦或是否有新增,當然也可能減少。
因為起碼張嘆的小紅馬學園是虧本經營,從未盈利過。
小紅馬深夜學園地處繁華地段,周邊是外來客最大的聚集區之一的黃家村,即便這樣離盈利也遙遙無期。
好在張嘆有這個意愿,也有這個能力維持小紅馬深夜學園的運轉,每個月貼一點進去,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張嘆心想應該找時間去拜訪一下其他的深夜學園,取取經,相互了解,甚至,將來可以相互扶持。
他決定和黃姨商量一下,約個時間一起去走訪。
嗚哇嗚哇
夕陽下的小紅馬學園里響起了小孩子的哭聲。
嘟嘟張嘴在大哭,她伸出小手,上面臟兮兮灰撲撲的,胸前也沾了泥土。
她剛才追逐時摔了一跤,哭了出來。
小白等人立刻圍過來,這個摸摸她的小腦袋,那個給她擦擦眼淚,還有給她擦小手的,給她整理小衣裳的,榴榴把黃色小皮球塞在她懷里,給她玩。
嘟嘟眼淚汪汪地對眾人說了句,不哭了,抓著小皮球使勁一扔,皮球在地上打滾,她hiahiahia跑上去追。
小白等人一窩蜂地追上去,只有喜兒愣了愣,在原地想了想,沒想明白哪里不對勁。
她那小腦瓜子還沉浸在踢皮球的歡快中,沒回過神來,有點懵,容不下其他的。
沒想明白就不想了,她嘻嘻哈哈地去追小伙伴們。
張嘆坐在陽臺上吹著晚風喝著茶,看著底下幾只瓜娃子在咿咿呀呀踢皮球,感覺自己也回到了童年時代。
身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拿出來一看,臉色變了變,回到屋里,坐回書桌前,打開臺燈。屋外夕陽依然紅火,但是屋內已經暗了,窗口的桑樹撒下了大片陰影,也擋住了余暉。
“張堎嚴。”
張嘆搜了這三個關鍵字,立刻出現大片網頁,題目大致都是《張堎嚴不當言論……》。
《沉默的真相》火爆了一個禮拜,遇到了第一個坎。
網絡上爆出負面新聞,是關于張堎嚴的,他早期在網絡上的發言被人挖墳,爆了出來,通過一些內部運作,話題很快熱了,加上他作為當事人當前正是受關注的時候,每天許許多多的人都在網絡上和電視上看他的表演,這時候爆出他的負面言論,一下子就沖上了熱搜。
張堎嚴的發言是關于女性的,大意是蔑視女人,原話是“呵,女人,同甘不能共苦”。
就這么一句話,被引申出許多層深意,進而給張堎嚴戴上不尊重女性的帽子,然后一大批盲目群眾被帶偏,跟著起哄要抵制《沉默的真相》。
張堎嚴很快向張嘆等人解釋,話確實是他說的,那是幾年前事業低谷期,連遭打擊,大學時談的女朋友離他而去,他心灰意冷,就在網上發了這么一句心情,這么多年了,他自己早忘的一干二凈,沒想到這時候被人挖出來,果然公眾人物沒有半點。
浦江電影制片廠連同電視臺、企鵝視頻網合力處理這個公關事件,但是事情還沒壓下去,又爆出新瓜,這回是張嘆,也是挖出了他早年在網絡上某一處的留言,留言的內容是關于怎么追女孩子的,并認為女孩子其實都很容易追,都是easygirl。
張嘆目瞪口呆,這火都能燒到他身上,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要是他承認是不可能的。
公關部門很快和他商定好了應對策略,那就是反擊對方造謠,這話絕對不是張嘆說的,網絡留言不可信。
張堎嚴的情況和張嘆不一樣,張堎嚴以前發言用的是自己認證過的賬號,只要找到平臺,很容易查到背后是他本人。
而張嘆不一樣,張嘆這是在很早的論壇上留的言,那時候還沒有身份證認證的,不需要什么個人信息就可以注冊賬號,沒有追溯途徑。
對付輿論用這個方法沒有問題,但是不好向一個人交代,那就是蘇瀾。
早上張嘆來到劇組,見到楊珠在停車的地方吃早餐。
“忙碌的一天又要開始了,珠珠你早餐就吃幾個包子饅頭和一包酸奶?”張嘆問道。
楊珠不好意思地呵呵笑,含糊地嗯了一聲,心說要不然呢,你已經很久很久沒給我帶好吃的了。
“蘇蘇呢?”張嘆問。
楊珠指了指休息室,“蘇蘇姐在房間待著”,她眼睛盯著張嘆提的手提袋上,看出來了,那是早餐。
她就說吧,張老師已經變了,和她說話的目的就是打聽蘇蘇姐,什么關心她早餐吃的寒磣,都是假的。
“吃這個,給你帶了雞湯粉,還有豆花和老虎爪子。”
“我,我的?”
“你的,不然還能誰的。”
楊珠高高興興地接下,“謝謝張老師。”
張嘆點點頭,往蘇瀾的休息室走去,“張老師還是那個張老板,你永遠的好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