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在劇組玩的時候,小沈家的娃娃正在遭受苦難。
沈榴榴小盆友又被罰站了,面壁思過。
她一邊流著淚,一邊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么。
她媽媽冷著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盯著她,問她:“知道錯了嗎?”
“知道啦嚶嚶嚶”
“知道哪里錯了?”
“嚶嚶嚶,哪里都錯了。”
“……好好站著,我沒說動你就不能動。”
biu的一聲。
榴榴嚇一跳,連忙撇清關系:“是我的屁屁放了個屁,跟我沒關系鴨朱媽媽,我不是故意的朱媽媽。”
朱小靜無奈,讓她站好不要說話,然后去廚房準備做午飯。
聽著廚房里傳來切菜的聲音,榴榴抬手抹了抹淚珠子,眼珠子開始亂轉,不安分的心又活泛了。
“好家伙,朱媽媽你個好家伙,你又欺負我,我是堅強的小石榴我會怕你嗎?我根本不會哭。”
但是想到今天和昨晚受的委屈,那不爭氣的眼淚啊,從鼻子里流了出來
“玩不起鴨朱媽媽,你玩不起你就兇我鴨,氣死我啦,我要去小紅馬,我不在家里玩啦……”
忽然有人敲門,她愣了愣,以為聽錯了,但是敲門聲又響了。
她就站在門邊,詫異地看向大門,以為自己有透視眼,能看穿另一邊站著哪個大壞蛋呢。
想到這里,她不僅沒打算去開門,反而站遠了一點,防止大壞蛋把她捉走。
廚房里傳來炒菜的聲音,榴榴回頭瞄了瞄:“朱媽媽”
朱媽媽聽不到,榴榴想大聲點,但是想到朱媽媽那么兇,還不讓她說話,如果她說話了,肯定又會挨罵,于是索性不管了,誰愛敲讓他敲吧,反正她是不會開門的。
敲門聲繼續響著,而且竟然有人在喊榴榴在家嗎。
好家伙!
榴榴一激靈,趕緊又離遠了一點,大壞蛋竟然知道她的名字,肯定是來捉她的!
媽媽說,女孩紙要懂得保護自己。
所以她站遠了,還拿兩根肉嘟嘟的手指頭塞在耳朵里,耳不聽為凈。
忽然她發現朱媽媽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榴榴好奇地瞅了瞅,又瞅了瞅廚房里的朱媽媽,朱媽媽還在忙呢,她可真忙鴨,她肯定是做肉給她吃。
想到這里,榴榴覺得要為朱媽媽分擔,于是躡手躡腳來到茶幾邊,把手機拿了起來,來電話啦,但是她不認識字,不知道這是誰!
“歪?”榴榴熟練地接通了電話,她不僅會打電話,而且用手機玩游戲也特別溜。
她滿腦子的小聰明,只有在小紅馬和幼兒園里才有發揮的空間,在家?她只能老老實實躺平。
“喂,榴榴嗎?是爸爸啊,你和媽媽在家嗎?給爸爸開一下門。”
一個男聲在電話里響起。
榴榴二話不說,直接掛了,還自鳴得意地說:“好家伙,你個好家伙騙小石榴,竟然敢騙小石榴!”
她拿著手機,爬上沙發,熟練地找出里面的游戲,貪吃蛇,玩了起來。
忽然聽到廚房里有動靜,嚇的連滾帶爬去面壁站好。
朱小靜站在廚房門口往客廳看了看,見榴榴好好站著,放心了,把廚房門關上,下一道菜有辣椒,比較嗆。
門一關上,榴榴就開始亂晃,先是沿著墻壁,磨蹭到沙發邊,爬上去,躺下來,玩游戲。
咚咚咚
敲門聲更響了。
榴榴瞄了一眼,懶得理。
手機里電話又響起,耽誤了她玩游戲,氣的她張牙舞爪。
“歪”
“榴榴,是爸爸,開門啊……”
榴榴嚇一跳,緊張地瞅了瞅房門,昨晚她超級害怕她的爸爸來找她,為此纏著朱媽媽睡了一晚,但是萬萬沒想到,她的爸爸大白天的也來找她!
晚上已經管不住了嗎?
“你,你你你你想干嘛鴨?”
“榴榴開門啊,爸爸沒帶鑰匙。”
“你不可以飄進來嗎?”
“嗯?飄?怎么飄?爬窗戶嗎?”
一聽到爬窗戶,榴榴趕緊化成一陣風,砰的一聲把自家窗戶關上了,哼哼哼,不給壞蛋留任何一個洞!
“蛤,你有本事你飄進來鴨”
“爬窗戶太危險了,爸爸還是穩重一點好,榴榴開門啊,爸爸給你帶了禮物。”
“你,你你找小白玩去叭,我好害怕鴨。”
“爸爸有什么好怕的,你快開門?”
“你說什么?你媽媽在家嗎?把電話給媽媽。”
“叔叔,我爸爸死了,我好可憐鴨,我是個可憐的寶寶,你不要來害我鴨,你自己去玩叭。”
沈利民對榴榴已經絕望了,不再跟她廢話,直接把電話掛了,用力敲門,大喊小靜。
榴榴拿著手機來到玄關,擔憂地盯著房門,想了想,噠噠噠跑去了拿了她的大砍刀,守在玄關處,堅決要保護好給她做飯的朱媽媽。
興許是敲門敲了太久,門外突然安靜了,榴榴貼著門聽了聽,好像沒人了,不禁為自己的勇敢暗暗喝彩,她把一個大壞蛋趕跑了呢,哈哈哈,6666鴨。
“榴榴,你在這里干嘛?過來吃飯。”朱小靜端菜出來。
榴榴扛著塑料大砍刀,邁著八字步,一搖一擺上了餐桌,準備開吃呢。
忽然……
“對了,我不是讓你罰站的嗎??你怎么玩起來了?”朱小靜冷著臉訓道。
“有個壞蛋敲我們家的門,我把他打跑啦……”
榴榴繪聲繪色吹牛皮,把自己夸的天花亂墜,朱小靜越聽越不對勁,來到玄關,往貓眼里看了看,沒看到有人,打開門,卻見門邊靠墻坐著個人……
“老公?你怎么坐這里?”
沈利民這個老父親老淚縱橫,想說點榴榴的壞話,但是又舍不得,擔心榴榴被媽媽揍,于是就說自己忘了帶鑰匙,就在門口坐了會兒。
“快進來,你吃飯了嗎?”
沈利民一進門,就看到坐在餐桌前一邊扒飯,一邊大大眼睛瞪著他這邊的榴榴。
啊那就是他的好閨女啊,他那日思夜想的好閨女!那讓他飄進來的好閨女!!!
這一刻,沈利民想要調回浦江工作的愿望格外的強烈,從未有過的強烈!
他擔心,他再不回來,下次就不是不讓進門了,而是進門了親閨女扛著大砍刀來砍他,大喊打壞蛋。
“榴榴,爸爸回來了,快喊爸爸。”朱小靜第一時間讓榴榴送上對爸爸的愛。
榴榴趕緊把嘴里的飯咽下去,從碗里抬起頭,看著沈利民呵呵笑:“啷里個啷,我的爸爸肥來了哈我好開心鴨我都不知道怎么嗦額呵呵呵呵呵呵……媽媽,我還是去上學叭,我去找小白玩啦。”
她爬下餐桌,端著舍不得放下的飯碗,噠噠噠跑進了自己的小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了。
沈利民和朱小靜面面相覷,沈利民說:“我明天就向總部打報告,申請調回浦江。”
“真的?”朱小靜高興地問。
“榴榴的成長我不能缺席,會出大事。”
朱小靜深有同感:“她在幼兒園給小朋友們講故事的時候,說你死了。”
在回家的路上,沈利民看新聞時看到這樣一句話,覺得特別應景:
一個人的死亡有三次:第一次是生物上的死亡,第二次是社會性的死亡,第三次是最親近的人開始遺忘他,直至徹底被遺忘。
他覺得,他跳過了第一次和第二次,直接開始了第三次死亡。
不知道這是他厲害呢,還是他家這位讓他飄進來的小閨女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