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嘆回家后沒多久,和姜老師查看空調安裝的情況,小白不動聲色地回到了家里,自己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抓了一顆茶幾上的蜜餞吃,眼巴巴地打量張嘆。
姜老師說安裝空調太浪費了。
張嘆一點也不覺得浪費,“日子都是一天一天過的,每一天都要盡量讓自己過的舒服。這些空調能起到一天的作用,那就不虧。”
過完年他們就要全部回浦江,姜老師也會,年前就說好了的。
張嘆檢查好了空調,這才看了小白一眼,說:“什么時候回來的?”
“嗬嗬嗬早就回來了咧。”小白尬笑。
張嘆問:“你兜里還有炮仗嗎?”
小白搖頭說沒有了,不信可以來檢查吖。
張嘆真去檢查,翻她的褲兜兜,確實沒有炮仗了,但卻找出了一個打火機!!!
張嘆拿著打火機,直直地看著她。小白嗬嗬尬笑,小手飛快地指了指廚房,說是那里找到的。
“你真是聰明,打火機沒教你也會用。”
張嘆起身把打火機放回了廚房,回到客廳后給譚錦兒打電話,她們上午十點半就到了浦江,比張嘆快了好幾個小時。
“我能和喜娃娃說話嗎?”小白湊到張嘆腳邊,眼巴巴地問。
張嘆和譚錦兒聊了幾句,說喜兒有空接電話嗎,那邊第一時間響起喜兒歡快的小奶音,人家小盆友早就等著了。
張嘆這邊把手機給了小白。
“喜娃娃是喜娃娃嗎?”
“咦?是小花花,張老板呢?”
小白抬頭看了看張嘆,旋即嚴肅地對電話說:“住啥子!”
雖然對喜兒惦記張老板不滿,但是小白很快就原諒了喜兒,兩人嘀嘀咕咕又姐妹好了,并且語音電話已經滿足不了,他們要求改為視頻電話。
視頻里,喜兒給小白看她的小烏龜。
兩人研究了幾乎一下午小烏龜的殼,要不是張嘆需要打電話,她們還有精力研究到晚上。
吃了晚飯,小白果然又來請求和喜兒打視頻電話,她惦記小烏龜吃莽莽了沒呢。
這回她們沒有急著先研究小烏龜,因為喜兒正在小紅馬學園里,她給小白直播小紅馬呢。
大年初五,小紅馬學園已經有了小朋友入園,人不多,其中就有史包包。
因為榴榴和嘟嘟還在過春節,沒有來,所以史包包不用跑,大膽地在教室里走來走去。小白視頻的時候,剛好看到史包包的一個身影,大喊:“史包包快抓史包包。”
史包包耳聽八方,小白在電話里的一聲喊,他也聽到了,下意識地瞬間啟動,立即開溜。
喜兒舉著手機hiahiahia去追,毫無意外地沒追到,讓跑了。
不過,當喜兒在走廊里呼喊史包包時,一個小腦袋從雜物間的房門后伸出來問:“你找我做什么吖?”
是史包包。
喜兒hiahia笑,喊他出來玩吖。
史包包猶豫了一下,走了出來,說道:“我沒有辣條給你吃,我明天再給你叭。”
“hiahiahia”喜兒大笑著在自己褲兜里摸了摸,摸出一包小熊餅干,遞給史包包,“給你吃。”
史包包稀奇地接在手里,不確定地問:“給我吃的嗎?”
得到喜兒的肯定答復后,他開心極了,說了兩聲謝謝。
沒一會兒兩人肩搭肩來到教室,史包包湊到鏡頭前,打量那邊的小白,驚呼道:“是小白呢!”
喜兒hiahia笑,覺得史包包傻乎乎的,好可愛。這個小男孩比她還小一歲,像她的弟弟。
“叫姐姐。”喜兒開始占便宜。
“姐姐”史包包干脆爽快地叫了。
喜兒笑瘋了,她姐姐譚錦兒在小紅馬學園里義務幫忙,聞聲看了過來,見是小男孩把她給逗的,有點無語。
小白在電話里連連呼喊喜娃娃,這才把和史包包蜜里調油的喜娃娃喊回了魂,愿意和她繼續聊天。
史包包坐在一旁吃小熊餅干,時不時插一句話。
漸漸的,小白知道了史包包過年一直在小紅馬,他就沒離開過,每天都來。他爸爸媽媽好忙,沒空照顧他,他就自己玩。
大年三十的晚上,史包包被園長黃姨接到了自家。小紅馬學園那晚沒有人,看門的老李都不在。
喜兒的鏡頭左晃右晃,小白在鏡頭里還看到了羅子康。
“哈!是羅子康!啷個羅子康也來了咧?”
喜兒這個傻憨憨立即拿著手機去“采訪”羅子康,說小白要和他說話。
小白:“……”
羅子康:“……”
羅子康不愿意搭理喜兒,但也沒有罵她。他對喜兒的態度很不錯的。
喜兒見羅子康轉身走了,回頭就對鏡頭里的小白說:“小白,你上次打了羅子康,羅子康生你的氣,不愿意和你說話,你回來和他道歉叭。”
小白震驚道:“鏟鏟!我打了羅子康?是他打了我!我腦殼殼差點被他打個窩窩,╭(╯╰)╮”
喜兒hiahia大笑,學小白的川普,腦殼殼打窩窩,笑的合不攏嘴。
“小白說話真好笑,hiahia”
小白:→_→
她不在小紅馬,瓜娃子有點不受控了啊,連她說話都敢嘲笑了。
小白跑去找到張嘆,問他們什么時候回小紅馬,她的閨蜜團人心要散了,再不去就真被篡位了。
大年初十,這邊的事情都辦完了,張嘆和姜老師收拾行李,準備動身回浦江。
白志強一家三口已經早一天走了,馬蘭花也隨他們一起走了。
在他們之前,墩子的爸爸和村里的那些老白們,再一次扛起行囊背井離鄉,搭乘火車奔赴浦江的工地,又開始了一年的辛苦工作。
熱鬧了幾天的白家村一下子再次陷入安靜,這年,都還沒過完呢。
張嘆和姜老師,加上白建平帶著小白,四人出發離開。
墩子聽到消息,匆匆趕來,為他們送別。
他媽媽沒能拉住,他一路跟在汽車后面無聲地奔跑,一直送他們到了村口,氣喘吁吁地站在樹下目送遠行,直至汽車消失在山路中,群山寂寥,靜默如謎。正如此刻的墩子,憨憨的他默默無言,表面平靜,心底如潮,他不明白,為什么小小的他卻要經歷這么多的分別,他爸爸前一天剛走,今天又走了最要好的好朋友。他媽媽無數次告訴他,過年的時候就能見到爸爸和小白,他確實見到了,但是只有匆匆那么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