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姨把趙小春的爸爸趙榮立請到辦公室,談起趙小春的成長事宜。
小紅馬深夜學園不負責教學,按理說黃姨完全可以不管趙小春的事情,管他調皮搗蛋上房揭瓦呢,這里沒有這個責任,不用負這個責。
但是,內心的責任感讓她不能不管,她不能看著小朋友在成長路上走歪了。
她向趙榮立介紹趙小春在小紅馬學園的情況,平日里確實很調皮,已經影響到了其他的小朋友。
趙榮立臉上露出懇求的神色,承認趙小春沒教好,但希望不要勸退他,希望繼續然趙小春在小紅馬呆著。
黃姨聞言,覺得這事趙小春做的出來,這孩子膽子大,似乎沒什么不敢的。
“其實把孩子單獨鎖在家里也不安全。”她說道。
趙榮立:“鎖了他也能想辦法溜出去,有一次鄰居看到他試圖從窗戶口爬出來,我家住在8樓,這要是掉下去,不敢想象。”
“我和他媽媽晚上都有工作,沒有時間照顧他。”趙榮立說道。
黃姨委婉地表示,其實7歲的男孩子已經可以獨自留在家里了。
趙榮立沉默片刻后說道:“在來小紅馬之前,小春就是一個人在家,有幾次我下班回家,找不到他人。他偷偷溜了出去,在附近街上亂逛,讓我們好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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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姨和趙榮立聊了一會兒,眼看時間很晚了,趙榮立臉色看起來很疲倦,黃姨便沒再多說。
趙榮立向她表示了感謝,出門找到小柳老師。小柳老師到寢室里叫醒了趙小春,帶著他走了出來。
“小春,你爸爸來接你了,回家再睡吧。”小柳老師說道。
黃姨無語,這孩子確實不能單獨留在家里,不曉得他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就比如趙榮立說的爬窗戶,8樓啊,這還是掉下去,命就沒了。哪怕他不溜出家門,老實呆在家里,以他那調皮好動的性格,萬一觸電了怎么辦。
他不像小白,小白雖然爭強好勝,以前常和人打架,很不好惹,但是不調皮,曾經一個人被關在家里時,雖然會到處亂翻,但是在重要的事情上會牢記舅舅舅媽的叮囑,比如不能到廚房玩刀,不能摸插座,不能到門口接觸陌生人等等。
小不點在外面兇巴巴的,但是關鍵時刻很聽話,本質上她是個乖孩子,只是小孩子天性好動好奇,坐不住。
“我沒事”趙榮立主動說道,勉強笑了笑。
“哦……”趙小春勉強相信了他,但還是不放心地問道,“那你是怎么了?”
“我沒事,就是開出租車的都這樣,一天到晚都坐著不動,肌肉僵硬酸痛,這是缺乏運動導致的,睡一覺就好了。”
趙小春睡眼朦朧,一臉的睡意。他出了門,抬頭看了一眼他爸,揉揉眼睛,一句話沒說,主動下樓。趙榮立跟在他身后,叮囑他走慢點,看著腳下,并主動去牽他的手,但是被他避開了,腳下步伐加快,似乎不困了,直接跑下了樓。
趙榮立趕緊追過去,來到院子里,短短一點路,他卻氣喘吁吁,臉色發白,頭暈目眩,隨時要暈倒的感覺,嚇得連忙扶住墻壁,大口喘氣。
眩暈感漸漸消失,趙榮立挺起腰桿,抬起頭,看到兒子站在不遠處盯著他,眼中難以掩飾關心,只是在被發現后,立刻收斂,又變成了滿不在乎的神情。
突然窗戶口趴著個人,把老李嚇一跳,看清是他后揮揮手,這瓜娃子,大晚上的突然冒出來嚇人。
“老李,你也早點回家吧,寢室里就只剩下小俊啦。”趙小春說完,一溜煙跑出了學園。
他爸爸在身后喊他不要亂跑,匆忙和老李打了一聲招呼,匆匆跟了出去,見到趙小春跑到了出租車前。
趙小春眼中的緊張神色漸漸褪去,跑到附近的沙坑里,撿起丟在那里的小鏟子,用力揮鏟子挖沙子。
趙榮立往外走去,“走吧,我們回家。”
趙小春飛快地再挖了幾鏟子,把小鏟子丟進了黑漆漆的小樹林里,飛快地去追他爸爸,很快超過了他,跑到了門口的崗亭前,趴在窗戶上朝里面的老李說道:“老李,我要回家啦”
“你騙人!我早上檢查過啦,那時候沒有這條刮痕,肯定是出車禍了,你開車要小心點啊,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這是張老板說的。”
趙榮立一邊隨后應著,一邊招呼趙小春上車,心里卻暖洋洋的,身體的疲倦仿佛奇跡般消失了。
汽車駛離了小紅馬,朝著家的方向前進。
“這里怎么有條痕呢?我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沒有,你和人撞車了?”
趙小春圍著出租車轉了一圈,眼睛盯著亂瞄,發現了車頭位置有條細細的刮痕。
“沒有,你記錯了吧,這條刮痕早就有了。”趙榮立打開車門說道。
“……呸!”趙小春表情不屑,把玩偶重新放回了車窗前,粘在飾板上,“是誰向你告狀的?”
“你別管是誰說的,你就說有沒有這事。”
“我就是和她玩玩的,誰知道她動不動就哭,以后不跟她玩了,沒意思。”
“你今天在小紅馬聽話嗎?”趙榮立問道。
“聽啊。”趙小春應道,車窗前的一個小猴子玩偶被他摘了下來,拿在手里把玩。
“你是不是欺負嘟嘟了?嘟嘟哭了。”
這一晚之前,她夢想當個小學生,開學的那會兒姐姐不讓她去上小學她還哭了呢,傷心。
但是現在,她覺得姐姐是對的,她還小,3歲的小盆友怎么能上小學呢!
上小學也太嚇寶寶了,要做作業,做到這么晚!
“你這樣欺負嘟嘟,和上次李軍欺負你有什么區別?你想做第二個李軍嗎?”
趙小春坐在副駕駛位上不說話,轉過腦袋看著車窗外。
這一晚,喜兒的思想觀念發生了巨大轉變。
天吖,都1點鐘啦,小白還在做作業。
小白還在抓頭發,喜兒注意到,小白的西瓜頭頭已經被抓成了鳥窩窩。
小白一定很煩,喜兒心想。
她在客廳和鸚鵡一起看動畫片,看著看著犯困,轉頭看向墻壁上掛著的時鐘,瞅了半天,還認錯了,以為現在是凌晨1點鐘,嚇一跳,嘀咕小寶寶怎么看了這么久的動畫片。
她向陪她的鸚鵡道了晚安,把鳥籠子掛到了陽臺上,叮囑鸚鵡睡覺哦,不要站著了,快點躺下吧,然后悄悄地來到書房門口。
書房的門沒有關上,虛掩著,留著一條縫,喜兒怕打擾里面的干爹和小白,所以沒有推開,而是悄咪咪地往里打量,看到了小白還在做作業。
“喜兒怎么就睡了?”
張嘆期間出來到客廳看了看,發現喜兒回臥室睡著了。他特地再次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晚上十點,雖然是小朋友上床睡覺的時間,但是哪次不是要聽好一陣子的睡前故事才肯睡的?
她一邊同情小白的同時,一邊又不禁羨慕小白,因為干爹一直在旁邊教小白怎么做作業。
她真的好羨慕有爸爸的小孩子吖。
喜兒本來打算去喊小白睡覺覺的,但是看到干爹和小白這么認真,她不想打擾他們,就自己返回了臥室,爬上公主床,懷里抱著小美人布娃娃,嘀咕著給布娃娃講了一個小故事,閉著眼睛睡著了……
“就剩下一點了,馬上就能做完。”
張嘆說的沒錯,不到5分鐘,小白的家庭作業終于做完了。她丟下鉛筆就往外跑,一秒都不想在書房里呆了。她現在聽到做作業就頭痛,想要開溜,簡直比以前聽到羅子康的名字還煩惱,現在只有“榴榴”兩個字能讓她煩躁。
“先不要去臥室,小白,洗個臉。”張嘆喊住小白,給她打了一盆清水,拿來小毛巾,打濕后擰干凈,遞給小白。
“我陪喜兒睡覺覺吧。”小白竊喜,嚷嚷道。
“先做完作業再睡覺。”
小白聞言,有點抓狂,雙手在西瓜頭頭上亂抓,強忍著說:“……哎呀真是煩死我啦”
“小聲點,不要吵醒了喜兒。”張嘆叮囑。
他把小白送到臥室里,小白躡手躡腳爬上了床,揮手讓張嘆快走。
她今晚不聽睡前故事,因為喜兒已經睡著了,會吵醒喜兒。
小白幸福地摸了兩把自己的小臉蛋,涼嗖嗖的,一掃萎靡之色,精神好多了。
她主動端起小臉盆,把水倒了,把小毛巾晾在她能夠著的毛巾架上,拍拍小手,高興地說:“睡告告咯,抱喜娃娃咯”
這真是人間一大美事。
“晚安,小白。”張嘆說道,退到了房門口。
“晚安老漢”小白側躺著,靠近喜兒,把喜兒軟軟香香的小身子抱在懷里。
喜兒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見是小白,主動往小白懷里拱了拱,反手也抱住了她,很快又睡了過去。
黑暗中,小白小聲嘀咕,叫苦連天。
“哎呦喂,老子熱死嘮,喜娃娃啷個這么熱咧,快放開老子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