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經》的修行有多難?
首先一點,便是尋常煉氣士,根本得不到修習《大道經》的機會。
而能夠從無數同輩煉氣士中脫穎而出,入了神宮,得到了修行《大道經》機會的人,才可以接近“真虛丹辯”,并從中找到自己要走的路,成就常人眼中所看到的“真丹!”
依著方寸的理解,所謂“真虛丹辯”,其實便是看自己知不知道金丹如何而來,明了丹中幾分是自己,幾分歸神王,若不知其所以然,便只是虛丹,而若是知道了其來歷,便可以在大夏這個修煉體系之中,找到自己的定位,并且堅定自己的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參悟《大道經》,并與自身的本命經相印,便是突破桎梏,破丹化嬰的關竅。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若破元嬰,便必修《大道經》。
正常來說,修行《大道經》的速度總不會很快。
十年小成,百年有所悟,乃是以前所有煉氣士們的共識。
不過,隨著大夏根基穩定,天才也是一代出現的比一代多,早就打破了這共識。
年青一輩里,便如如今的老經院二代弟子,諸方神宮的少主嫡系,再如云霄等等一些出色的小輩,他們對于《大道經》的領悟速度,都極為驚人,前后修行不過十載數年,但他們的造詣或許已經可以比得上許多皓首窮經的老煉氣士而這,就是天資給他們帶來的好處。
而如今,方寸倒也很想看看自己對《大道經》的修習有多快。
拿到了《大道經》后他先是以功德背誦了下來因得此經妙極,又十分深奧,卻是一下子便消耗掉了他近十萬的功德而這還是因為他之前就已經從云霄處學過一部分的原因。
但背下了《大道經》之后,方寸便又在整個老經院里搜羅。
老經院里別的不多,但各種對《大道經》的參悟及釋義文本簡直浩如煙海。
方寸每天讓小狐貍一筐一筐的給自己抱了回來終日苦讀。
遇到了一些難解的問題便由云霄出面去幾位老先生那里問得了答案再來印證。
方寸不知道別人參悟《大道經》是什么樣,但可以確定自己修習此經的條件,應該是前人無法想象的,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的進境自然也是飛快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的根基愈發深厚從對《大道經》的一知半解已經慢慢的,走到了一種浩瀚如淵的境界。
……時間,就這么流逝了。
方寸在靜室之中讀經。
小狐貍跟著他一起讀經。
云霄在奔走于各方前后左右的撈著好處。
孟知雪、鶴真章等人,也皆珍惜此時的機會,忙著以正常的方式修習《大道經》。
夜嬰每天蹲在老經院的池塘邊上,每趁人不注意,就偷一只蛤蟆吃。
歲月如此靜好,除了天有點陰……
在方寸正以海綿吸水一樣的速度,瘋狂將老經院對于《大道經》的領悟學會,化作自己的道蘊之時,如今的老經院里,也絲毫不敢放松,一日更比一日要緊的對付老天爺。
無他,老經院上面這個天,實在陰得太厲害了。
已經有不少學子抱怨,最近曬被子都曬不了,越曬越潮。
當然了,學子們的被子潮不潮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不驅散了那云,老經院臉掛不住了。
堂堂老經院,如何能讓一片烏云堆在頭頂,足足三月?
也正因為心里這股子氣,老經院的座師們彼此參研,各種新奇念頭,出現的越來越快,而每當他們的參悟,有所突破,且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可時,他們便會將老經院的二代弟子們喚過來,讓他們代表自己,向著空中那一團越看越是不順眼的烏云下手,可勁的渾攪。
三個月來,老經院七位最杰出的二代弟子,各已分別出手不下三次。
里面甚至有許多稀奇的想法,諸如移星轉斗,調換天地空間。
大量培養食云獸,去把空中的云彩吃光。
借天地之力,將云氣扯向別的地方。
布下天寒玉陣,將空中的云彩凍成一坨……
等等等等。
失敗了不可怕,萬一成功了呢?
反正這些老先生們也都想好了,如今的自己還是要保持體面,絕不能再出手,只讓二代弟子們代表自己去執行這些想法,萬一有人問,就說是老座師們自重身份,早就知道了如何驅云,但為了磨煉這些二代弟子們,便給他們出了這個難題,讓他們去解決這個問題。
如是一來,老先生的面皮倒是保住了。
不過二代弟子們也時有怨言:“以前我們與仙師方尺,好歹也能算同輩,但...
同輩,但如今,卻終日在這一片云上失手,擱在了外人眼里,這可是比他的弟弟都輸了一籌了,這張臉……”
“唉……”
方寸一直在緊緊的關注著老經院先生們的舉動,也通過云霄將他們的各種奇思妙想拿了過來,用心體悟,然后愈是體悟,便愈是有了一種驚嘆不已,甚至是瞠目結舌的念頭……
……好厲害!
于他而言,怎樣提升修為,突破元嬰境界?
十分簡單,既然是第五扇門奠定了道法天地之基,那后面的路,自然是參衍天地。
原本,如今擺在了方寸面前的,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去參衍這天地之秘。
可是現在,方寸忽然發現,或許自己省下了這個推衍過程了。
老先生們推衍出來的,就很好了,自己記下就行……
妙不可言!
若可以一直這么推衍下去,那兄長是不是在第六扇門前留了造化,都不重要了呀……
話說那造化是啥?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方寸在朝歌里的名聲越來越想。
雖然自入了老經院,方寸便再未踏出院門半步,朝歌便近在左側,但是嚴格意義上講,如今的方寸,其實還不算是真正的進入過朝歌這座大夏的總樞,真正意義上的仙城。
但隨著他與老經院“斗法”,卻也已經不知多少人關注到了他。
從對這位仙師弟弟的輕蔑,再到后來他給老經院出難題的荒唐,再到那老經院上空云氣經久不散,對其中某些真相的猜測種種,方寸于朝歌無數高人心目中的地位,也在一點一點的增加,某種程度上,他甚至如同一道難題一般,漸漸的,引發了無數人的關注……
“我受不了了,我不能再受著了……”
朝歌仙城,一座位于東北角,懸在了半空之中,有玉梯垂落于地位的小城之中,正傳出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大喊:“父王呢?我要父王,父王知道我快死了……為什么還不回來?”
偏殿之中,七皇子正痛的在地上打滾,可以看到,他已瘦脫了相,皮包骨頭一般的身上,偏偏道道青筋,異常的嚇人,如蛇一般鼓起,血管里面,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飛快的游走著,而隨著這血脈里的東西越走越快,他的痛苦便也愈重,完全不顧風儀,聲音都喊得啞了。
“陛下在天外天,一時回不來呀……”
身穿藍袍,胖胖的老內侍,如今也明顯清瘦了一圈,看著在地上打滾的七皇子,手足無措,苦苦勸著:“殿下,殿下,您……您先忍受一下,神息丹不能再吃了,您受不住的……”
“丹霞山的人呢?他們為什么不快快給我煉解毒丹?”
“他們找死,他們大膽,他們是不是故事不想治好我?”
七皇子縮在地上,如一只弓背大蝦,只是聲嘶力竭的在痛罵:“還有大哥,劍尊……他們為何都不來管我……我明明已經這么痛苦了,他們是想看著我死嗎?”罵到最后,他又猛然一挺身子:“對了,還有曲家,曲家不是最擅治病嗎?快……快去將曲家的人叫來……”
老內侍痛苦的看著七皇子,勸著:“丹霞山的人已經直言,殿下您這并輩是毒,解不得啊,曲家人來了也沒用……聽老奴一句話,實在不行……您還是放棄那件東西吧……”
“放棄?”
七皇子紅著眼睛,忽然一挺身子,猛得抬了老內侍一個耳光。
神色扭曲,就像是在看著仇人:“老奴才,你還是想害我,那件東西是我的,是我的寶貝,不是方家的……滿天下的東西,都是我皇族的,那姓方的留下來的東西,自然也是我皇族的……我只有煉化了這東西,才有可能踏入仙境,我才能在朝歌,有一席之地……”
老內侍被打了耳光,卻連怨氣也沒有,只是泣道:“可是……我擔心殿下撐不過去啊……”
“能的,一定能撐過去的,那人這么老實,他留的東西不可能害人……”
七殿下呢喃說著,像是在安慰自己,說著說著,忽然又號啕大哭了起來,用力抱住了老內侍的脖子:“清奴……清伯伯,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我已經無法將它拿出來了……”
“那個東西,日日夜夜折磨我,我……我快死了……”
老內侍神色痛苦得變化著,蠕動著,終于,他狠狠咬了咬牙。
“殿下,您聽我說……”
他用力扶住了七皇子的雙肩,沉聲道:“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請方家人出手了!”
“這是仙師留給方家人的東西,那么,也只有方家人能將它拿出來……”
“您,只有請方二先生,出手救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