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細川小春打電話詢問的日子并不遠,大概就是兩天后,東野司就接到了細川小春的電話。
“東野老師,我聽黑宮老師說了...她想在你手下學習?”
細川小春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真是覺得十分驚奇,聲音中都忍不住那股子懵逼感。
黑宮老師好歹也是《惡寒》的招牌作者,怎么轉個眼就被東野司拐走了?他們倆是怎么勾搭上的?
而且這不是資源浪費嗎?
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求著黑宮明紗出新漫畫呢,結果東野司反手就拐走了。
“這件事黑宮老師前天就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東野司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免得細川小春有別的誤會:“這是黑宮老師主動要求的,說是希望與我共同學習,態度很堅定,我也勸了,但沒用。”
“是這樣嗎...?”細川小春有些狐疑,她是看見過東野司好幾次與他同齡女生聊天了,每次都能把那些女生逗得咯咯咯直笑,指不定黑宮老師就上了東野老師的套子了。
不過她也沒繼續問下去,禮貌地說了一句‘東野老師,你要注意身體,你現在的工作強度實在太大了’后,便掛斷了通話。
畢竟這說到底是黑宮明紗與東野司的事情,黑宮明紗那邊的擔當編輯已經在勸她了,細川小春只是過來問問東野司情況的。
只不過細川小春最后那句還是讓東野司深有同感。
他放下手機后便看著手邊的分鏡繪本,又看了看另一邊的《勝者即是正義》、《孤獨的美食家》的稿件,吐了口氣。
工作量確實有點大。
雖然確實接了《午夜兇鈴》的動畫腳本工作,但實際操作起來東野司才發現有些困難。
畢竟他手上還有《勝者即是正義》、《孤獨的美食家》的原稿要畫。
這兩邊都是不能停下來的。
工作強度自然就變得特別大了。
東野司現在都已經很干脆地把上課的時間用來畫《午夜兇鈴》的分鏡繪本了...畢竟這個玩意兒不用畫太精細,用鉛筆畫也行。
就這樣,工作方面就能達到平衡了。
上午的課程用來畫分鏡繪本,晚上就畫《勝者即是正義》以及《孤獨的美食家》原稿。
進度不慢,東野司感覺用不著兩個月,再有個一個月,《午夜兇鈴》的分鏡繪本的
還有件值得一提的事情便是,自從東野司將精力分出一部分到動畫腳本上面來后,他孤零零的技能欄中就多了一項技能。
‘其他技能:唐手、動畫腳本(開拓下一技能空欄需要知名點數1000點)’。
這件事情也是讓東野司來了點精神,看來就算不使用知名點數開拓技能空欄,也還是能通過學習來增加自己除了繪畫相關技能的。
東野司揉了一會兒眉心,又摁了幾下太陽穴,剛打算繼續工作的時候,門邊傳來了聲音:“阿司...我、我泡了咖啡,我可以進來嗎?”
這聲音聽起來小心翼翼的,讓東野司也是有些好笑:“進來吧,涼花,你不用這么拘謹的。”
站在門口的人正是近衛涼花。
東野司搬過來已經將近一周,近衛涼花在他的要求下,也會時不時地過來串門了。
當然,從實際上來講,近衛涼花也比較喜歡東野家總是熱熱鬧鬧的氛圍,比起她那個空蕩蕩只有一個人住的家,還是這里她待著更加舒心。
聽見東野司同意,近衛涼花臉上浮現出紅暈,她其實很高興的,但不知道怎么表達,就只能抿著嘴笑了。
只不過這表情很怪,明明是在笑,但看起來似乎很嚴肅。
“請用。”
近衛涼花將咖啡杯放東野司的工作臺邊,隨后走到他背后。
她看了眼東野司面前厚厚的原稿,才很心疼小聲地嘀咕一句:“還要畫嗎?”
近衛涼花并不喜歡對東野司的工作多嘴,只不過她每次來這邊基本上一直看見東野司在埋頭畫畫,好幾次她都覺得東野司可能要過勞猝死了。
她當然很心疼。
“是啊,挺過這一個半月,之后就輕松了。”東野司喝了口咖啡,眼睛還注視著《勝者即是正義》的原稿,思考著繼續怎么畫下去。
過了五六分鐘,東野司才頗感詫異地轉過頭:“還有什么事嗎?涼花?”
幾乎每次近衛涼花給自己送完宵夜或者咖啡這些東西后就會離開,好像他房間里有什么嚇人的東西一樣。
但今天不同,近衛涼花還留在房間里。
這就讓東野司感到疑惑了。
近衛涼花的舉止不像一般日本女生,很有禮貌,覺得一直待在別人的房間很不禮貌,再加上她纖細敏感,戳中心事臉色就紅通通的,笨手笨腳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她這軟軟的性格像是棉花糖,東野司再怎么調侃都不會生氣。
但今天卻有些奇怪了。
棉花糖一下子硬氣了,居然敢留在自己房間里面。
東野司覺得意外,但還沒等他繼續詢問,近衛涼花就已經小聲開口了:“我其實會頭部按摩的,阿司。”
呃——
東野司這才明白近衛涼花的意思。
原來她是想給自己按摩啊...
不過她這暗示還真是有夠笨拙的,就說了一句‘我會按摩’,往下就沒個響聲了。
但這也同樣是近衛涼花的性格,你要讓她再主動...那未免也太困難了,沒看到她就只是說了剛才那一句話就已經不敢抬臉見人了嗎?
棉花糖果然還是棉花糖,東野司覺得要是她改個名字叫近衛棉花糖,然后再讓自己吸一口,指不定就有多香甜呢。
“是嗎?那麻煩涼花了,給我稍微按一按吧。”東野司笑著靠著椅背,放松了身體。
“嗯...”
東野司聽著近衛涼花用軟糯的聲音應了一句,接著他就感受到了頭部上近衛涼花纖細的五指。
適當的力度輕緩準確地按壓著頭部的穴位。
東野司只覺得疲勞被驅散了。
“阿司,怎么樣?”
近衛涼花輕聲細語地問道,按著東野司腦袋的手指也輕緩地揉動著。
“感覺很好,求天求地都不如求我的涼花大神了。”東野司閉著眼,樂呵呵地應了一聲。
確實很舒服。
近衛涼花的手掌很小,力氣卻足夠,而且還很有手法,讓東野司感覺很不錯。
她按著按著就臉紅了,看著東野司閉眼放松的狀態,只覺得像是舔了蜜糖。
明明享受的人是東野司,出力氣的人是她,但這個傻丫頭還是覺得很開心。
這么靠近了看...她發現東野司確實長得特別好看,清秀好看的五官就像是晨間劇的男主角一樣。
只不過眉毛皺著,而且看上去似乎也很疲倦...
近衛涼花很心疼地摸著他的腦袋——阿司肯定是太累了。
不過現在他看起來挺舒服的...我得再加把勁...
她抿住櫻粉色的薄薄嘴唇,柔媚澄澈的大眼睛閃著光彩,低頭一下一下,很仔細地摁住東野司的頭部穴位。
那副認認真真的模樣,就好像是在完成什么最重要的工作一樣。
過了一會兒,近衛涼花收回了手掌:“已經好了,阿司。”
“嗯。”東野司活動了一下脖子,覺得腦袋仿佛一下子輕快了很多的時候,于是樂呵呵地感謝了一句:“謝謝了,涼花...對了...”
他從抽屜里摸出兩張電影票問她:“周六有時間嗎?我們去看電影。”
交往到現在,東野司也就給近衛涼花做做飯,其他的就一直晾著近衛涼花。
這未免也太冷淡了。
得虧是近衛涼花脾氣好,換作其他女生,東野司估計早就得和自己鬧翻。
“哎...?可是...阿司你不是還有工作嗎?”近衛涼花捏著電影票,雖然很高興,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她這善解人意的程度未免也太高了,標準的賢妻良母類型。
東野司笑著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近衛涼花歪頭,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
然后就被東野司捏住了臉頰——
“工作的事情雖然也挺重要,但我們夫妻倆不也應該好好兒溝通一下感情嗎?”
東野司笑瞇瞇的。
這棉花糖的臉確實很好捏,手感很好。
夫妻倆...?
被東野司這么一說,近衛涼花瞪大了眼睛,雖然被捏著臉,但語氣還是驚疑不定:“要結婚嗎?”
看著她這錯愕的表情,東野司這才反應過來。
這里是日本啊。
而且還是2003年的日本,女高中生結婚的事情雖然很少,但也不是沒有。
近衛涼花顯然是把東野司說的話當真了,一會兒表情很高興,但一會兒又低下頭,臉色紅紅的——她是很喜歡東野司,但沒想到這一天到來居然會這么突然,自然有些惴惴。
看著近衛涼花這模樣,東野司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行了,你快回去吧,很晚了。你也差不多該休息了,記得周六空出時間來。”
“噢噢...”近衛涼花傻憨憨地點了頭,隨后便恍恍惚惚地出了門。
顯然,她這是還在想著結婚的事情。
送走近衛涼花后,東野司轉身,看著面前的原稿,毫不猶豫地拿起蘸水筆,繼續畫下去。
過了三天后——
東野司陪著近衛涼花搭上電車,看著她低頭看漫畫的模樣,小聲地問了她一句:“怎么樣?好看嗎?”
“很好看...”近衛涼花從新一話的《勝者即是正義》中醒轉過來,隨后小聲地回答著身邊的東野司。
他們今天本來是打算去看電影的,早早地就出發了的。
但恰好《惡寒》提前發售出冬假特別篇,所以近衛涼花就很是興高采烈地買了《惡寒》——就算東野司告訴近衛涼花,他那邊有出版社寄過來的樣刊,都阻止不了近衛涼花。
在近衛涼花看來,這可是她對阿司的唯一了,當然不能馬虎。
而見到自家女朋友這么自己,東野司當然還是有些高興的。
近衛涼花看了一會兒,這才將《勝者即是正義》看完,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這才發現電車里密密麻麻貼著的。
有《午夜兇鈴》的海報,也有《勝者即是正義》的。
除此之外,還有某某某明星代言的。
這些貼在電車中,顯得七零八落,亂七八糟的。
往常近衛涼花基本是不會坐電車的,所以她也不知道東野司的作品居然火熱到這種地步了。
她很高興,正準備湊近點看東野司畫的那些海報的時候,耳邊便傳來了旁邊女高中生細碎的討論聲。
“樹本藤老師的《律師陷阱》雖然不錯,但我覺得東野老師的《勝者即是正義》在劇情方面還是要勝出一籌的。”
“是嗎?我還沒看過,只是最近在網絡上經常看見...是熊本熊的設計者畫的吧?很好看嗎?”
“嗯,很好看的,我連著看好幾期了。感覺就像是在看電視劇...真的很有意思。”
“真的嗎?既然這樣那你就借我看看啊。”
“哎?自己去買一本《惡寒》啦,就四百日圓,也不多。一下東野老師嘛。”
“你這家伙...”
如果仔細看過去,這一批女高中生身上的包包掛著熊本熊的吊墜,看上去似乎是東野司的粉絲。
而且其中一個似乎注意到近衛涼花在偷聽了,目光在往這邊看了。
然后...這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近衛涼花面前拉環的東野司。
她們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有幾個小女生指著東野司小聲地討論著,像是發現了東野司一樣。
這就讓近衛涼花一下子有了危機感,本來是東野司站著,她坐著的。
可察覺到目光后,她立刻就站起來,擋在了東野司旁邊。
不過老實講,近衛涼花對比起東野司來講實在太矮了。
因此就算是她踮起腳尖也擋不住東野司的臉,
眼瞧著那批女高中生好奇地往這邊走過來,近衛涼花一下子就來了危機感。
“你好,請問你是東野司,東野老師嗎?”
旁邊有個頭發綁起,露額頭的高中女生好奇地問道。
近衛涼花趕忙轉過頭,看向東野司。
那滿帶緊張的俏臉讓東野司都忍不住笑了笑。
不過這玩意兒如果否認反而有些麻煩。
要是被什么媒體記者挖出來,肯定要說他對待粉絲冷漠,是個天性薄涼的人——這不是開玩笑,他們真會這么寫的。
所以東野司也很干脆地點頭回答:“我是東野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