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躍躍欲試,可裴狗子不在,她也不知怎么阻止這場比武招親。
一時間犯難。
可就在這時,天助我也。
只聽天際傳來一聲響徹云霄的雷鳴,只覺得周身都震了震。
晴空萬里剎那間被烏云蔽日所替代,云層壓的很低,仿若就在頭頂。
緊接著,豆大的雨墜了下來,雨勢猝不及防越下越大,眼都睜不開,很快,眾人就成了落湯雞。
這時,誰還顧得上看比武招親,很快,周邊人群跌跌撞撞,紛紛散開。
楚汐緊緊拉著裴幼眠,一群人腳步凌亂的找了個拐角避雨處。
正值深秋,衣裙一濕,伴著涼涼的冷風,凍的楚汐一個激靈。
盼著雷鳴和嘩嘩只下的雨,她聽見隱隱有人高呼:比武招親延后云云。
這可真是……一場及時雨。
楚汐覺著,連上天都贊同她的想法。
她來不及高興,卻是鼻子一酸,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且都是姑娘家。沾冷水吹涼風不好。
好在前頭有布裙鋪子,鏢局漢子大步去了周邊花銀子要了幾把傘,又是好一番折騰,幾人換下身上的濕衣裳。
小鄉僻壤間的成一鋪子料子粗糙的很。他們也顧不得嫌棄。
眼見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他們付了銀子,求著店家要了幾碗姜湯。
楚汐這才覺得暖和了。
拂冬靠著門,掏出一本子,思索片刻,她還是覺得今日之事,要與公子說一聲。
在她眼里,裴書珩不近女色的很,若是府內再多一個主子,沒準得出事。
那時,她便是第一個被治罪的。不曾及時匯報之罪。
她背著眾人,刷刷刷記下。
“這真是我穿過最糟糕的衣裳。”衛璇見店家走遠,招呼新的一批落湯雞,她直言不諱。
楚汐給裴幼眠擦著濕透的發,聞言,也只是挑挑眉。
這布料是真的差,她身子又嬌嫩,穿在身上,刮擦間只覺得生疼。
“有的穿就好了。難不成你還想穿的濕裙子招搖過市?”韓知藝蹙眉。
俞殊敏雖說這段日子穿的都是簡單的衣裳,可表兄舅母疼她,給她的衣料都柔軟的緊。也不知從哪兒買的。反正這縣里買不到。
她原先以為她能適應清苦日子,可這料子一穿身上,她也覺得不太舒服。
成衣鋪子是今日最大的贏家,一批一批的落湯雞進來,店家樂的嘴都沒合上,短短半日賺的可是他將近一周的利潤。
有人從外頭跑進來,水滴從發上像流水般滴滴直下。他搓著身子,冷的不行。
張嘴就罵:“這什么鬼天氣,招親招親沒湊上熱鬧,還要花錢買衣裳。倒霉催的。”
“給我來件最便宜的。”
“什么,最便宜的也要這個數,店家,你坑人呢吧!黑心店。”
“要不是老子冷,老子是一眼也瞧不上的。來,給我便宜幾個銅板。”
“什么,便宜不了?你掉錢眼里了是吧,別和我說旁的,你就通融通融。”
“通融不了?你很有種!算我倒霉。”
周邊吵的不行。鬧哄哄的。原本就小的鋪子,被擠的水泄不通。
衛璇一張臉垮了下來。
“我要窒息了,我家小仙女怎么可以在這種環境里呆著。”
楚汐覺著衛璇下一句話很重要。很快,得到證實。
只聽衛璇一聲吼,極有氣勢:“進來避雨的,買衣裳的,都給我把嘴巴閉上。”
“誰現在出去,離開此處,我就發誰一兩銀子。”
“配合的過來排隊!”
一兩銀子,這是極大的誘惑,有些人家,一年十兩都攢不了。
人群瞬間安靜,他們看向聲源處,那里站著一群穿著鋪子里灰撲撲衣裳的女子。
也不管真假,所有人爭先恐后的排了過來。
楚汐正感嘆這衛·霸總璇的操作牛掰,就見璇總眼巴巴的看過來。
“小仙女,付賬啊。”
楚汐險些要被氣笑了,她嘴巴張張合合多次,滿腔的話精簡成了一句:“你這是什么玲瓏算盤?”
“因為你富的流油。”衛璇笑嘻嘻道。
好了,楚汐認了。
畢竟都是小錢。小仙女不放在眼里。
等雨勢轉小,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今日淋了雨,楚汐覺著還是回去泡個溫泉為好。
“我看啊,你今日也莫回去了,與我們一同泡個溫泉,去去寒氣,我差人去與你舅母說上一聲。”
衛璇:真好,又可以煮蛋吃了。
等回去泡了溫泉后,已是亥時。幾人也困了,一番洗漱后,回了屋睡下。
一夜無話。
就這樣,吃吃喝喝玩玩,時間過的極快。終于到了俞殊敏出嫁的日子。
祁墨常年溫書,不是在書房呆著,便是去書塾,自從祁父沒了后,祁母便不愛出門,她性子溫婉,整日繡著針線賺幾個銅板。
因此和村人的聯系也慢慢減少。
不過民風淳樸,今日來祝賀的將近是整個村的人都來了。
祁母險些忙不過來,好在楚汐他們在,幫了不少忙。
祁墨也早有預料,更是花錢請了膳夫來做酒席,擺了流水宴。
楚汐讓拂冬看著裴幼眠,她去外頭給拜了天地有些口渴的俞殊敏倒了水。
實在是太忙,屋內的茶壺忘了添水。
卻被小孩子沖撞,她一個沒站穩,倒在了墻壁上。
見惹了禍,那孩子嚇得撒腿就跑。
楚汐疼的不行,眼角剛要蓄淚。
就聽膳夫關懷問:“夫人,你可還好?”
楚汐要面子,當下伸手撥了撥歪了的發簪,掩住對方的注視。順勢背過身子擦擦淚。
可發簪搖搖欲墜,還不曾碰上,就‘啪嘰’一聲落地。
一頭烏發垂下至腰間。
“無事。”她撿起發簪,含糊一聲道。
剛倒好的水也灑了,楚汐又匆匆倒上一杯,顧不上烏發,她出了廚房。
發遮住半邊臉,瞧不清容貌,可她身子娉婷,小步走著,身段風流,竟讓人覺得能步步生蓮。發沒有挽起,只以為她不曾嫁人。
自然有人動了心思。
有人攔了楚汐的路,少年紅著臉,支支吾吾道:“在下唐突,不知姑娘可曾婚配。”
哦,她的桃花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