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來藏著的那春宮圖又可以拿出來好好欣賞一番,又到了再給小裴同志身下添個姑娘的時候了。
府內這幾日開始忙了起來,下人們腳不著地的干著活,這幾日,楚汐就再也沒有出過門。
裴母的忌日終于不緊不慢的來了。
裴家沒有別的親戚,和先前的鄰居并無過好的交往,裴母生前性子軟和。是個喜靜的。因此,和往常一般,裴書珩并沒有大辦。
這幾日,楚汐能察覺,裴書珩性子愈發的淡,早些日子還能和她拼演技,這幾日直接歇在了書房,兩人沒有過多的交流。
如今那黑沉的眸子黯然無光,什么也提不起他的興趣。
裴幼眠倒是曾在楚汐耳邊小聲嘀咕過:“只要一到這個日子,兄長脾氣就不好。我都不敢犯錯啦。”
因此,這幾日楚汐也消停的很,甚至在大佬面前不敢觸他眉頭。
可即便這樣,全府上下都能感覺到裴書珩的疏離感愈發強烈。
這會兒,阿肆正往馬車里搬著紙錢和果盤,和一些祭祀用的物件,楚汐正巧空著,見他手上提著的東西太多,正要忙著去接。
一道涼涼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楚汐不免一個哆嗦,看向陰晴不定的男人。
“怎么了?”
阿肆知道,公子近日心情不虞,比以往尤甚。
可剛成親要帶夫人一同去老夫人墳前祭拜,應當算是件喜事。難不成公子對夫人不滿意?
他不敢多想,當下垂下頭,明明累得很,卻健步如飛就怕被罰。
誠然,如阿肆心中所想,裴母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兩樁事,一是幼眠太小,二恐裴書珩負擔太大。
若她在天之靈,知道兒子成了親,定然歡喜。
面對楚汐的疑問,裴書沒有收回目光,就這么直直的看著楚汐。也不說話。
楚汐被他盯的渾身發毛。
“我今日可有不妥?”楚汐連忙整理了一下著裝。
女子著銀白緞子褙子,下配湖藍色湘裙。不艷不素恰到好處。臉上更是沒有涂什么胭脂水粉,她本來就嬌美,若上了妝,反倒添一道媚。
不適合今日的場合。
配飾也不似往常般金光閃閃,走的是素雅路線。
她的裝扮算是有心,裴書珩挑不出錯來。到嘴的話,也沒了聲。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片清明。
他看了眼府外停著的馬車,裴幼眠正撩起車簾向他們揮著手。
所有的言語都化成一句:“走吧,莫耽擱。”
簡直莫名其妙。
裴書珩今日騎馬,因此車廂里就楚汐和裴幼眠。
楚汐一上馬車,整個人就松懈下來。對著小丫頭抱怨:“你兄長是不是有病?”
裴幼眠歪了歪頭,煞有其事的頷首:“嫂嫂你怎么知道?”
在裴書珩沒有中舉前,村里那些個混混哪個沒有在裴書珩不在時,來到裴幼眠面前說上一嘴:“你兄長就是有病,也不知他哪兒來的耐心,還養著你這個傻子,要我說,就該把你扔了得了,這日子還不至于窮困潦倒。拖油瓶!”
第一次聽到時,她還跑到裴書珩面前,緊張搓著衣擺的問了一句:“兄長,你會不會不要我?”
回應她的是冗長的安靜,裴書珩緩緩蹲下身子,與她平齊。明明那會兒只是個半大孩子,卻一本正經的像個大人。
“兄長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我們幼眠。”
裴幼眠放心了,因為裴書珩從不騙她。
楚汐見小丫頭與她想法一致,都覺得狗子有病,心里頓然暢快不少。
她又見裴幼眠嘴角還殘留著糕點的碎屑,她熟稔的伸手用帕子擦了。
“嫂嫂。”裴幼眠眼珠子轉啊轉,在楚汐收手之際,直接撲到她懷里。
楚汐被她這么一下子,沖擊的整個人朝后倒去,好在車廂里墊著軟軟的靠背,不疼。
楚汐正要呵斥,教訓這個壞丫頭。
就聽她軟軟道:“上一回兄長去娘墳前掃墓,還說要娶一個同娘那般溫柔賢淑的女子。兄長言而有信,就做到了。”
等等?溫柔賢淑?
要知道裴母是個與旁人爭執嗓門都大不了的人。
什么言而有信,你兄長是大逆不道,違背諾言了。
楚汐剎那間頓悟,裴書珩是不是想讓她在裴母墳前裝一下溫柔?可是他開不了口?
少年,舉手之勞而已,別害羞!
車轱轆在地上轉動,外面喧囂的很,大抵一炷香后,周遭歸于平靜,楚汐小幅度掀開車簾瞧一眼。
是一條并不寬敞的小道。
楚汐記得,裴母死后,就葬在裴家老宅的后頭的那座山上。
又趕了許久的路,總算到了。因為山路并不好走,幾人索性在老宅那里停下,換成徒步。
楚汐知道,裴家有多窮,可看著破舊不堪的老宅,像是危房。說是老宅其實并不大。因著許久沒住人,院內雜草都不要命的長到小腿那處。
蕭條的很。裴幼眠一回到熟悉的地方,拉著楚汐進去遛了一圈。
真的,榜一驚呆了!
男主好坎坷,屋內只有兩條凳子,就連用餐的桌子都沒有。
家徒四壁,果然都是墻壁。
就連睡覺的床都是破破爛爛的。怪不得女配到這里看了一眼,就破聲大罵。
“就這破地方,我連走進來都嫌臟?”
“裴書珩,你莫以為我爹定下這親事,你就癩蛤蟆能吃天鵝肉了。”
“你不過一個泥小子,記住自己的身份。”
咳咳,楚汐腹誹:這,任誰,誰都受不了啊。除非是真愛!
只不過女配過于偏激,把裴書珩的驕傲扔到地上踩。還搬出了小丫頭這個逆鱗。
“你那個傻子妹妹呢,難不成和旁的傻子去鉆狗洞了?簡直丟人現眼。我勸你遲早退婚,你我看不上,你那妹妹,我連看都不想看。”
楚汐能想到的,裴書珩何嘗會忘記。
“舊地重游的滋味如何?”他也不知何時來的,在楚汐身后幽幽開口。
楚汐佯似鎮定,卻是答非所問:“畢竟是老宅,承載了諸多回憶,不如找工匠好好修葺一番,爺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