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嬌氣怕疼,他再清楚不過。
可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到他跟前抱怨。
裴書珩閉了閉眼:“你怎么沒哭?”
楚汐:???
這次繡荷包,是她心甘情愿的,就算腫的再厲害,她也不會和以往那般跑去裴書珩面前賣慘。
丟不丟人。
女子溫聲溫氣道:“不過就是小傷。”
她已然忘記先前腳被銳石刮傷,傷口都已痊愈,還一副像是要見閻王的模樣,非要纏著紗布。
她忘了,裴書珩記得。
楚汐就聽男子發出沉悶的笑意。
我手都這樣了,你還笑?
裴書珩抬手理了理她略有些凌亂的發:“書房有藥。”
楚汐多么愛惜自己的人,早就從拂冬那里要了藥膏涂上。
可裴書珩卻是一而再的讓她去書房。
書房有寶貝嗎?
沒有。
楚汐還記得又回去書房,被男人壓著做。如今想想腿就軟。
那夜她腿直發顫。
莫非……
狗子覺得書房刺激。
楚汐念及此,忙連連搖頭,幅度很大,也不怕頭暈:“不去,不去,不去。”
她的反應倒是大了。
裴書珩詫異。可卻不曾放開女子的手。
楚汐掙了掙,沒有掙開。
男子一字一字道:“給我磨墨。”
楚汐問出了心聲:“只是磨墨嗎?”
裴書珩很快就聽出了言外之意,他自然也想到了那一夜。
男子喉嚨一緊,悶聲笑道:“你在惋惜?”
楚汐:“……”
她雙頰染上緋紅,是熱的。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
她氣急敗壞道:“磨墨磨墨,你就不能找阿肆嗎?”
落兒一下子就急了,不能找阿肆!!!
她們嘴里的阿肆一個激靈,時機很準的發出一聲痛呼,給他滿分:“小的心口有些疼,今夜不能伺候公子了。”
楚汐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表演,到底不是練家子,漏洞百出。
她出聲道:“你捂的是肚子。”
阿肆一陣尷尬。垂下頭顱,不再說什么。
可他主子卻不一樣了,那是影帝!
裴書珩淡淡道:“既然心口疼,肚子也疼,那就下去好好休息。”
聽聽這語氣,楚汐都要以為阿肆病入膏肓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阿肆樂呵呵的向兩人行禮,退了下去‘養病’。
楚汐見阿肆走遠,她想了想,捂住心口。
“我也疼。”
到底影后就是不一樣,是阿肆無法比的。
她臉色說白就白,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仿若真的要疼暈過去。
裴書珩看著她的表演,看夠了,這才道:“那我給你揉揉?”
你想揉哪兒?
你在開飛機嗎?
楚汐秒變臉,恢復正常。
“磨墨也要我陪著,你怎么這么粘人。”
楚汐撇了撇嘴,繼續道:“一時片刻都離不開我,怎么,你是怕我變成仙女飛走了?”
裴書珩在女子看不見的角度里,眸光一閃。嘴角的弧度拉平。
像是一句玩笑話,他道:“是。”
楚汐被這一句是,鬧得飄飄然,于是亦步亦趨的跟著男人去了書房。
最后,墨倒是沒讓她磨。再讓她去貴妃榻上休息。
給楚汐一種錯覺,這廝像是不想讓她離開她的視線。
裴書珩看了多久的書,楚汐就看了多久的人。
得出結論:狗子好像越來越帥了。
翌日。
等天空泛起魚肚白時,街上也慢慢的多了人。
待天愈發的亮時,行人也愈發的多。
上回寧虞閔大鬧鎮國公府,也不曾受罰,禹帝也就是在早朝時隨意訓誡幾聲。
當然,寧虞閔也沒因著訓斥而惱,因為他這幾日都懶得去上早朝。
因著京城對他的流言再度各地涌來,寧虞閔知道母妃身子不好,不可憂心,便下了死命令,讓下人跟著瞞。
誰若泄露一句,不得好死。
等他把這些流言蜚語解決了,也便沒了事,畢竟寧王妃極少出門。不會知曉。
可就在今日,有人打破了他的計劃。
那就是府里他連看一眼都嫌臟的黃姨娘。
正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黃姨娘端出一副我為世子憂心的模樣,靠著那張嘴。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不少話。
“王妃,您可要好好管管世子,早些年鬧那么一出,好不容易時間久了,慢慢擱淺,可如今又與魏大公子不清不白。”
寧王妃得了消息,直接暈了。
寧虞閔到底是個孝順的,一聽當下什么也顧不得,直接在榻前伺候王妃。
讓手下的人捆了黃姨娘,扔在院里跪著。
嗯,他還不忘一邊磨著黃金彎刀。
看樣子是要宰人。
沒錯,他想宰黃姨娘很久了。
那玩意,他早就看不順眼。
一個妾,作天作地,鬧得家宅不寧。若她老實本分,便留她一口飯吃,畢竟給寧王府添了丁。
雖然,那個‘丁’也不是好東西。
一旁的婆子見狀,急的團團轉:“世子,你可別呈一時之快。黃姨娘是該死,可不能臟了您的手。”
寧虞閔繼續磨刀。
“王爺疼惜那小賤人,她又是二公子的親姨娘,何況王爺早就想讓她上玉牒,封為側妃。”
要不是寧虞閔阻攔,這事早就成了。
這樣的人,直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定然鬧出事端。
一個妾,命賤的很,可她那兒子爭氣,在寧王的打點下,正在典獄司當值。也算小有所成。
而寧虞閔惹的禍數不勝數,得罪的人更是多的不行。
莫說王爺怒,那些早就看世子不順眼的官宦沒準聯名上書。求禹帝撤回世子一位。
那可就完了。
寧虞閔仿若未聞,繼續擦刀。
剛下早朝,就得王妃暈厥消息的寧王匆匆趕至,就見愛妾軟軟弱弱的跪在地上,邊上小廝兇神惡煞,像是要把人給吃了。
黃姨娘跪了許久,這會兒搖搖晃晃,見到寧王如見到救星:“王爺。”
這一聲呼喚,柔媚嬌弱,足矣讓男子心生保護之欲。
寧王給她一個安撫的目光,到底知道正妻這會兒還不曾醒,他倒不曾沖昏了頭腦。
只好先進了屋。
就見寧虞閔悶聲像是要干大事的模樣。
“你母妃如何?”
寧虞閔語氣很沖:“沒眼睛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