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你我不過半斤八兩。
“對了,你把那顧姑娘安置回府了?”
顧晚棠在樓里呆過如此之久,名聲到底是差了,就算是清白之身,可大戶人家到底都有意見。
靳霄想到這里,笑了出聲:“章燁,你這黑眼圈莫不是昨日想了一夜,如何讓長輩接受她而困擾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章燁‘唰’的一聲打開折扇,也不怕冷,就這么扇著。
“我倒是想帶她回去,可她卻說不可冒昧上門,想來也是顧忌這些,我只好陪著她連夜租了一座宅子。”
顧晚棠這些年也有積蓄,買座遠離繁華中心地帶的小院子,不在話下。
靳霄頷首:“她有此顧忌,也是為你考慮,怕得不到認同,你這性子定然鬧,她怕你為她沖撞長輩。后又隔閡,為此又落了個不孝的罪名。”
“旁的不說,但說你那父親手里根藤條實在粗的厲害。”
章燁冷的牙齒打顫,可他依舊裝逼,扇風的動作不曾停。
“藤條?遲早有一日我會毀了。”
“只要她能和我在一起,我會為她除開一切荊棘。我爹縱然是個古板,在外都是他做主,可府里的事,只要我娘認死理,他定然拗不過。”
“我祖母又是最疼我的,我喜歡的女子,她定然喜歡。”
“先讓嬌嬌勸說一二,她的話全家都能聽上一二。”
他說的肯定,看來心里有了成算,靳霄不再問。
“我可是與你說好了,我估摸著半年左右就要成親,你可不要拖太久,畢竟我一旦有了娘子,可沒那么多功夫陪著你這孤身寡人。”
章燁嘴里發出一聲嗤笑,拖長語氣,很賤的開口:“半年?那我應當孩子都有了。”
靳霄冷笑。
你就吹吧。
楚汐醒來,估摸著將近晌午。
身下清爽,也不知裴書珩給她抹了何物,不像之前那般麻木的難受。楚汐一拳砸在榻上。恨不得砸的是裴書珩的臉。
靠,狗子昨天叫她楚楚。
都老夫老妻了,
膩歪!
一番洗漱,用了早膳,她累的哪兒也不想去。
今日倒沒什么風,甚至站在陽光下還挺暖和。
楚汐讓人把軟榻擺到小院,身上蓋著落兒抱出來的軟榻。躺在上面好不愜意。
裴幼眠這次沒來粘他,聽落兒說,她一早就去了齊家藥鋪。
她懶懶打了個哈氣,眼底不由染上水霧。
落兒搬來小杌坐到她邊上,忍不住道:“不過那阿肆,著實令人刮目相看。”
楚汐聽著語氣,就頗有咬牙切齒的意味,她不由染上興致:“他怎了?”
落兒嫌棄的比了比手勢:“一個大男人,一點咳嗽發燒就拉著拂冬,虛弱的和嬌弱娘娘似的,我看他是故意為之。”
“先前恨不得離拂冬三尺之遠,這會兒又干巴巴湊上去。”
楚汐心思一動,阿肆這是開竅了?
就聽落兒繼續嫌棄:“他怎么就這么怕死,一點小咳嗽,還能要了他的命不是?”
楚汐剛提到嗓子眼的話隨著這一句,咽了下去。
阿肆看著嬌弱,可到底也是下手果決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嘴碎,但怎么可能真像個娘們似的。
落兒說了這么多,沒有得到回應,她當下看向楚汐:“主子,您怎么不說話。”
來啊,一起吐槽。
楚汐嘆了口氣:“落兒,你的腦回路我甘拜下風。”
人阿肆沒準要追姑娘,到你嘴里就成了怕死。你牛!你果然不虧是我楚汐的丫頭。
寧虞閔受到的刺激果真不小,昨夜一回府,就跑去寧王妃的院子,還未踏入屋門。
他嘴里的話就傳了進去,開口就是一句:“母妃,您可得受些累,給我找個小媳婦。”
那時,寧王也在,兩人坐的極遠。氣氛凝滯的厲害。
寧虞閔渾然不在意,對這種場景實在見怪不怪。他幾步走近,自顧自斟了杯茶。
他斜睨寧王一眼:“更深夜重,父王該去黃姨娘那處了,母妃身子不好,向來歇的早,你若沒有旁的要事,還是莫擾她的清靜。”
這話大不敬,可從寧虞閔嘴里說出來,又好像再正常不過。
禹帝都拿他沒辦法,何況他這個爹。
寧王當下卻也冷了臉。
寧虞閔一抿而盡:“要不然,你那個好姨娘又要過來惡心我母妃,過來尋死,我這人最是受不得刺激,捏死一個人就跟踩死一只蒼蠅似的。”
寧王當下面色訕訕,想要為黃姨娘辯解幾句,可到嘴都話在見了寧王妃那張嫻靜的面容時,再也發不出聲。
只要有寧王妃在,他的底氣總能弱上半分。
不過,總不能在兒子面前落下面子:“你是如何說話的?這就是你的規矩和體統?”
寧王妃給寧虞閔手里空了的茶杯再度滿上,面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閔哥兒的規矩和體統是我教的,王爺可是對我有什么不滿?”
這一晚上,她對寧王說的話也沒有這句話來的多。
寧王一哽,再也不好說什么。
只好尋了個話頭。
“你方才進來說什么,你想娶妻,你能想開,為父很是欣慰。可有中意哪家姑娘?”
到底是父親,寧虞閔再不樂意待見,這件事也不該把人轟走,他興致沖沖道:“只要是個女的就行,最好明日就成親。”
寧王妃面色復雜:“那裴家姑娘?”
“都說了,那丫頭是妹妹。”裴幼眠就沒在寧虞閔的考慮范圍內。
寧王妃:你開心就好,嘴就犟著吧。
無奈,寧虞閔纏的緊,執拗的很,寧王妃無法,次日一早就送了不少拜帖,邀謝夫人和小姐入府赴宴。
想要借此打探一二。
而秦家恰恰就在宴會名單之內。
秦韓兩家因著那一鬧到底有了罅隙,往前韓知藝隔三差五就往秦府跑,秦夫人對她也是滿意連連,出府逛街,官家夫人之間的小聚都要帶著這位準兒媳婦。
可這段時日,韓知藝再不登門。秦夫人有意緩和,多次遣派身邊伺候最得力的婆子登門,送些胭脂首飾,都是女兒家的物件。可見其上心。
秦之逸與其表妹首尾一事,就算秦夫人控制的及時,依舊存有風言風語。
這些日子,秦府雖不曾閉門謝客,可到底一改先前嫌少出府。
好在,京城里的熱點話題被近日發生的一樁樁事而有所變動,更新代替,換了又換。
秦夫人便應約,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