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有裴府標志的馬車穩穩當當停在楚府門前,當下得了章玥授意的管家在門口等待徘徊已久。
心心念念的盼著的人來了,當下上前,對著車廂恭敬道:“姑娘回來了?夫人正在屋子等著呢。”
楚汐不好和裴書珩繼續磨蹭,當下應了一聲。
彎起身子,正要俯身出去。有忍不住壞心思上來,轉身拍了拍裴書珩的肩。
“答應姐姐,一個人回去乖乖的。”
裴書珩:“……”
這還起勁了。
像楚汐這樣,真是一天不收拾,她就能惹出各種各樣的幺蛾子。
在男人板起臉前,楚汐早就噔噔噔的出了車廂。
跑的還挺快。
裴書珩忍不住垂眸輕笑一聲。
楚汐一進楚府,就感覺不對勁。府內過于沉默,就連小廝仆人也都是來去匆匆,緘默無語。
不過視線都會在她額頭上停留片刻。管家也是。
他走幾步,就側頭去看楚汐一眼:“姑娘,您這是哪兒傷找了?”
楚汐輕快的腳步一頓,轉身去看管家:“不提我的事,左右沒什么大礙,這府里是出什么事了?”
不問還好,一問管家就露了愁色。不過主人家的事不是他一個下人可以置喙的。
他只好小心透露一二:“姑娘見了夫人便知曉了,這幾日夫人情緒波動的厲害,好幾日不曾有個笑臉,姑娘還需勸上一勸。”
不過,說到這兒,他又輕輕拍了拍嘴:“老奴不會說話,夫人最疼姑娘,只要見了您,定然一改先前愁。”
楚汐沉默,不再言語。
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急的。
聽管家的語氣,這事還挺嚴重。可能讓章玥不順心的,除了楚赫,那便是楚依依。
若是楚赫,按照章玥的脾氣,定然包袱一收拾,回娘家了。
那么……
楚汐眸中有種復雜的情緒一閃而過。
那么,就是楚依依。
她的猜測很快得到證實。
剛走進主院,就聽章玥尖酸刻薄的大嗓門。
“楚赫,你別再我跟前湊,滾,看到你就煩。”
這話剛落,就是男子的輕哄。
章玥一生氣,十匹馬都拉不回來,她充耳不聞,踩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看著生怕她沒站穩就踩空的楚赫。
“走走走,這件事沒處理好前,你別再我眼前晃悠。”
楚赫好脾氣:“是我的錯。”
章玥冷冷道:“不是你的錯,還是我的錯了?”
楚赫啞然。
楚汐看到這一幕,不由興致盎然的雙手合十。靠在柱子旁,竟有看戲的架勢。
管家一個頭兩個大,見楚赫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只好焦慮的看向楚汐:“姑娘,你快進去。”
去!勸勸啊!
哪有子女笑嘻嘻的,生怕爹娘吵的不夠兇的。
楚汐隨口:“長輩的事,我如何好插手?”
說完這句話,她又轉頭和落兒道:“我娘在氣勢方面碾壓我爹,下次我也學學,畢竟有些事,學無止境。”
管家:“……”
落兒覺得哪兒不對,可到底學習是好的:“主子說的極是。”
就在這時,趾高氣揚的章玥眼尖的瞧見遠處站的的人。
這么一眼,所有的氣勢都壓了回去。章玥視線落在楚汐身上。
女子面色蒼白,盈盈立著,頭上的紗布愈發顯眼,端是楚楚可憐。
章玥的心猛然縮緊。
見楚汐慢慢走進,她竟忘了從椅子上下來。尖聲道:“你頭是怎么了?是被哪個王八羔子欺負了?娘的。”
在她的潛意識里,裴書珩心有女兒,是斷不會動手的。
章玥心疼,哪里還會繼續和楚赫計較。
當下俯身小心翼翼去觸楚汐的臉。
楚赫當下也是嚇了一跳:“嬌嬌,你受了傷,怎么不讓下人捎口信。瞧這臉色難看的,快快快,坐下。”
章玥心疼極了:“你最是怕疼了,被針扎一下,都能哭上好半宿。”
你一句我一句的,夫妻倆就不帶停歇的。
楚汐當下道,她好笑道:“無事,就是昨日馬兒受了驚。”
馬兒?
楚赫瞪大眼睛:“可是昨兒被孩童爆竹受驚的馬兒?”
他這幾日為了哄章玥極少出門,就算出門也是為了楚依依的事,來去匆匆,倒是聽人提過幾嘴,但沒放在心上。
沒想到!是他嬌嬌……
章玥這幾日心煩,什么都沒去管,更是不知情。
如今聽到這兒,當下一臉怒容:“誰家的孩童當街行兇?”
“好在嬌嬌沒事,若有一個好歹,他拿年少無知來賠?”
“放炮仗?我給他全身點上炮仗,送他上天。”
章玥的性子本就潑辣,可見也是氣狠了。
“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爺也派人調查這事,左右是個孩子,警告一二就好了。”
章玥覺得懲罰太輕了。
楚赫也氣,到也有理智:“嬌嬌說的對。”
章玥嘴角冷意漸少,她也不從椅子上下來,氣不順道:“嬌嬌,把你爹請出去,娘實在不想見他。”
楚赫倒真不用她的‘請’,他比誰都希望女兒能到。
章玥性子急,要想哄好可不是一日兩日的功夫。
“既然回來,你就陪你娘說說話。”
說著,他像楚汐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多忙些,最好能讓章玥的火氣消滅。
見楚汐小幅度的點了點頭,楚赫心中熨貼,果然女兒是小棉襖。
“對了,姑爺近日可好?”
楚赫對裴書珩有一種盲目的相信,因此,這些日子下來,即便圣上還不曾松口,解了裴書珩的禁,他也相信,與裴書珩而言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挫折。
“一切都好,讓爹費心記掛了。”
楚赫捋了把胡須,他身形微發福,但到底有著年輕時好模樣的影子。
“誒!怎么能說費心?爹不盼著你們夫婦好,還盼著誰好?”
章玥哼了一聲:“呵!”
楚赫本想和寶貝嬌嬌多寒暄一二,聽到這么一聲,當下一改口鋒:“為父晚些還要出門,得去準備準備。就不杵著打攪你們娘倆聊天了。”
楚赫帶著管家離去。心里盤算著讓廚房燒些楚汐最愛吃的,還要燉些補品。
章玥這才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本錯,是跳。
楚汐都要看傻眼了。
尤其章玥穿金戴銀的,她生怕那些首飾掉落,砸壞了,更怕章玥不小心踩了裙擺,絆了身子。
可章玥與楚赫一鬧別扭,不是踩椅子,就是踩桌子,往下跳的姿勢,那叫一個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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