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兒實在是冷,楚汐縮在床上,目睹男子慢條斯理的穿上備好的鴉青色暗紋番西花的袍子,領口繡著精致的暗紋。
楚汐見他如平常的裝扮,打心里覺得他冷。
楚汐覺著這男人就是一個變態,夏天抱著倒是舒服,可一到冬日,手卻比裹著好幾層衣裳的楚汐還暖。
男子頭戴冠玉,腳踩抹綠云根靴。
楚汐突然想起陪嫁的柜子里有章玥縫制的毛絨鞋墊,還有上好成色的水貂斗篷。
這種天氣用最合適不過了。
裴書珩穿戴好,又取了楚汐的衣裙:“起來用膳。”
楚汐想著挑選首飾得費心神,當下顧不得冷,打著顫開始穿衣。
“對了,八寶柜旁鎖著的柜子,鑰匙就在我梳妝盒里,里面是娘準備的,不說旁的,那水貂斗篷你且去試試。”
楚汐扣著盤扣不忘道。
裴書珩吩咐下人備水洗漱。
聽著這話,如楚汐所言,身姿挺拔提步而去。
很快,穿來一聲‘咔嚓’聲。
是開鎖的聲音。
楚汐穿好繡花鞋下榻,揉著眼睛,正要喝口茶,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完美的小裴同志,快樂動作畫冊。
腦子一片空白。
楚汐一個快步,沖過去。
就整個身子撲過去,剛開啟一個小縫的柜子,又重重合上。
如此變故,裴書珩始料未及。
他側眸,黑沉沉的眸子落在楚汐身上。他瞧見女子臉上來不及掩飾的做賊心虛。
裴書珩不說話,只是立在那處。
楚汐很久沒有嘗試過這種刺激的緊張。
她完全不能想象,裴書珩看到他和著女裝寧虞閔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后,會如何,她卻知道,她肯定就廢了。
女子眼波一轉瀲滟生姿,因著適才的快速跑動,小臉撲撲的紅。
紅暈點點,延至白嫩的耳墜。
她想了一個比裴書珩昨夜更為拙劣不堪的借口。
她結結巴巴:“我,我沒有藏野男人。”
可別小看這箱子,也的確能裝下人。
但小仙女是那種見異思遷,紅杏出墻的人嗎?
一個裴書珩,她都應付不過來。
這句話成功讓男人黑了臉:“楚楚,不會說話,就別說這些讓我生氣。”
楚汐囁喏,腦子瘋狂運轉著。一拍箱子道:“其實吧,我就是一下子舍不得給了。”
這話挺丟人的。
可中途不想給的吝嗇,會比裴書珩發現畫冊還丟人嗎?
裴書珩眸光微動,語氣平平,臉色依舊難看:“哦,多謝娘子了。”
楚汐:我不要你謝我啊,我想讓你放過我!
放到往常,小仙女的畫風定是:我對旁人小氣,可唯獨對爺大方。
可現如今……
我!不是故意來這么一出,讓你覺得我是在特地討賞啊!
我是真的舍不得讓你打開!
這還不如藏了野男人呢。
楚汐:怨我,怨我,不曾講清楚。
她清了清嗓子:“我后悔了,那斗篷我不給你了。”
殊不知,她越這般,裴書珩越是狐疑。
男子不動聲色垂眸,光線透過窗格灑下來,端顯其眉目愈發柔和。
長長的剪毛在眼瞼處留下一團光影。
他這般,楚汐心里還挺不得勁。
人都要給你送珠寶首飾了。
你卻小氣的箱子不讓他打開。
過分了啊。
為了不讓狗子產生落差感,楚汐想了想。
“實話說了吧,我覺著,那水貂斗篷,過于劣質,全然配不上你的氣質。那種貨色,給旁人用綽綽有余,可我家爺就要用最好的!”
“就連讓你見上一見,我都怕污了你的眼。”
裴書珩唇瓣上揚,似笑非笑:“楚楚,你覺得這話可信嗎?”
楚汐后退一步,拉開與裴書珩的距離,胳膊卻依舊撐在柜子上。
“裴書珩,你我夫妻數月,如今竟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了?”
看,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楚汐說第二,還有人敢認第一。
裴書珩上前一步,逼近楚汐,嗓音淡淡:“你如今與我談信任?為何連柜子都不敢讓我開,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
楚汐險些被這一句話,敗下陣來。
她挺直腰板,盈盈不可一握的楚腰被銀白腰封掐的很緊。長發披著,一綹兒秀發調皮的從身后爬到前襟。隨意卻又更顯一分楚楚可憐的風情。
男子黝黑的眸子,定定看著女子。
他上前一步,楚汐下意識后退一步。
就這樣,一個進一個退。
直至楚汐后背貼上了墻壁后,退無可退。
這番局勢,她抬起兩只如玉的手,抵在男子胸前,氣勢低了下來,就連嗓音都輕了不止丁點半點。
唇瓣輕啟,聲音低不可聞:“書珩。”
這一聲稱呼,是裴書珩第二次聽她這樣喚。
若不是意志堅定,他興許早就敗下陣來。潰不成軍。
楚汐一下子泄氣,就算今日能躲過,可箱子就在這里,這廝也總能想法設法的打開。
“真沒騙你,那里裝著是我娘成親給的春宮秘戲圖,看了真的能污你的眼。”
女子神色挫敗,裴書珩不可置否,她說的是便是事實無疑。
可若真的只是那種畫冊,楚汐又不是旁的臉皮薄到不能在薄的女子。
她的脾性,說羞澀不敢讓他瞧,還不如說大半夜拿出來與他分享且探討里頭姿勢來的實在。
那畫冊到底有什么不同?
裴書珩挑了挑眉:“嗯。”男子用鼻音再回。
楚汐累了。
是非看不可的架勢。
看吧看吧看吧。
她推了男人一把,卻沒有推動。只好把手繼續壓在柜子上。
煩悶道:“自己拿!”
裴書珩斜睨著她,嗓音依舊淡淡,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楚汐氣的牙癢癢。
“畢竟是娘子的物件,娘子也不大情愿,我若這般拿了,也不知好不好?”
知道不好,你還想看?
楚汐沒好氣的哼哼。
她氣的繡花鞋狠狠踩了男人一腳:“那你還要怎么樣?”
裴書珩溫潤的笑笑,他生的精致,面若冠玉,謙謙公子淡雅如風,人畜無害的模樣。
可到底不枉寧虞閔罵他黑心肝的,兩面三刀。
他眸子里皆是笑意,溫和道。
“楚楚,你手壓著,我不好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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