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京城的早市熱鬧非凡,此起彼伏的叫賣聲絡繹不絕。
早起買菜的婦人,跨著籃子,在人群中穿梭。調皮搗蛋的孩童笑如鈴鐺,唱著童謠。
街兩旁茶樓酒肆林立,旌旗飄飛。商品玲瑯滿目。
裴府的馬車緩緩行駛著。
阿肆駕著馬。
車廂里安靜的沒有動靜。
楚汐犯困,眼皮子重的都睜不開。
馬車里點著火盆,簾布厚重,極少有風能擠進來。
楚汐熱的嬌顏酡紅。
裴書珩凝睇著她的睡顏,目光沉沉,無人知曉他心底想的是什么。
馬車趕的慢,到底有著顛簸。楚汐迷迷糊糊被顛醒了。
她打了個哈氣,眼角染上水霧,見裴書珩坐如松,她嘴角動了動:“皇上讓你辦案,你卻帶著我去郊外閑逛,裴書珩,你這是假公濟私啊。”
楚汐原先想著,裴書珩允諾帶她游玩的事,得拖上一拖,可今早是被裴書珩喊醒的。
說是帶她去郊外賞雪。
楚汐睡意正濃,翻了個身,不想理他,哪兒料到,這廝直接動手熟練的給她穿衣,洗漱。又把她抱到準備好的馬車上。
就這樣,楚汐又睡了小半路。
裴書珩見她出聲調侃,眸色閃過溫柔。
“早膳沒吃,餓了么?廚房那邊備好了粥。”
裴書珩變戲法似的從角落取出食盒。
一碟碟吃食擺滿案桌。
“不餓。”楚汐瞇了瞇眼,打算繼續睡。
男子頓了頓,淡淡道:“既然餓了,那便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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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汐:???
她都要懷疑不是裴書珩耳朵有問題就是她嘴巴有問題。
當下強調:“我不餓,不想吃。”
男子的手骨節分明,端起白玉碗時,留給楚汐一個精致的側顏。
他自顧自道:“哦,原來你是想讓我伺候你。”
裴書珩右手捏著碗勺,粥這會兒還熱乎著,裴書珩送到唇角吹了吹。
做完這些,這才遞到女子唇邊。
有些時候,大腦的反應是落后于本能的,楚汐下意識長了嘴。
裴書珩見她乖覺的同時還帶著剛醒的迷糊勁兒,忍不住勾了勾唇。
“楚楚,我喂的粥,是不是要比以往的香?”
楚汐:……
清醒了。
她感覺裴書珩要被自己帶壞了。
她拖著下頜,歪了歪頭,眸若點漆,眉如墨畫。桃腮帶笑,肌膚勝雪。
“爺喂的哪里是粥。”
女子嬌笑,發間的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著。
“說是粥這可就俗了,這是單純的一碗白粥嗎?這是你裴書珩對小仙女的愛。”
裴書珩夾了一筷子小菜,接著適才的動作,又要給楚汐喂一口。
楚汐明顯吃不下,當下身子往后仰,避開玉勺。
抗拒的意圖顯而易見。
裴書珩早就料定她的反應。
楚汐若不好好吃,晚些沒準又要干嘔,再用那種他壓根不信的脾胃不好搪塞當借口。
男子頓了頓。
是同樣的固執。
硬是把勺子搭到女子唇前。
嗓音是一貫來的溫潤:“楚汐,我的愛收好。”
雪已化了大半,裴書珩帶她去的是郊外的梅苑。
梅苑分為兩個院子,前院是尋常人家入內觀賞游玩,后院的梅花千姿百態是專門為有頭有臉的人物準備的。
裴書珩帶楚汐去的,自然是后院。只見梅花盛開,花瓣潤滑透明。些許枝頭還掛著雪花,人往下走時,只要驚擾了樹枝,總能換來雪簌簌的下。
觀梅之人不在少數。
楚汐冷的挺歡喜的。
郊外的空氣也比京城好上不知多少倍。
她心口的悶氣都消散些許。
楚汐忍不住又捏了一只雪鴨:“今兒你真不去綺麗院?你就不怕皇上怪罪。”
裴書珩如善從流的接過她手里的雪鴨,把暖爐送到她手里。
“無礙。”
楚汐聽此,挑了挑眉,遂不再言。
裴書珩見楚汐不看路,左瞅瞅右瞅瞅,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了。眼里只顧著看著她:“這里離頤霄樓并不遠,上回你還說想吃他家的招牌紅槽排骨,聽說又出了不少新菜品,午膳就去那兒。”
楚汐見他考慮周到,不由回眸,沖他一笑:“那用了午膳去哪兒。”
裴書珩見到她的笑容,不由面色柔和:“由你。”
韓知藝興致缺缺,玩著剛折下來的一支梅花,這是繼去墓地后,第二次和魏恪出門。
沒到目的地時,她還打鼓以為這廝會再次帶她去墓地,或者去棺材鋪看看他多年前選好的棺材款式,卻沒想到是梅苑。
韓知藝挺吃驚的。
可她到底與尋常姑娘不同,打量了幾眼,就沒了興致。
她一不作詩,二對這些花花草草無感。
韓知藝的反應,魏恪盡收眼底。
見她無所事事,魏恪不由蹙了蹙眉。
“你是不是,不喜與我出門?”
韓知藝向來有一說一,當下抱怨:“這天兒這么冷,觀梅還不如去被窩來的暖和,若是早知道來此,我才不出門。”
魏恪酌字酌句的去分析。
不健康白的面龐,卻是隱隱染上紅暈。
他生的本就俊俏,染了緋色,眸子里是藏不住的郝然,小奶狗更奶了。
他小聲到:“原來,你是想與我鉆被窩。”
韓知藝聽到這句話,震驚了。
當下就要解釋。
魏恪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睫毛微顫。
“我如今身子還不成,若婚事趕,我們成了親,洞房花燭想來也要委屈了你,你莫急。該有的我都會補上。”
韓知藝在走鏢時哪些葷段子沒聽說過,可魏恪這么一句話,讓她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魏恪不是斷袖,她們成親,便是真正的夫妻……
她正要說什么,就聽一聲驚喜的嗓音在喚她:“韓知藝。”
她聞聲回頭,瞧見楚汐一蹦一跳朝她而來,女子身后是緊張看著她的裴大官人。
魏恪隨著韓知藝的視線看過去,第一眼,就落到裴書珩手里的雪鴨身上。
兩人男人前些日子在魏恪的一封信下就達成共識。
察覺魏恪的視線,裴書珩不著痕跡的觸了腰間的荷包,又淡淡道:“楚汐捏的,甚是不錯。”
魏恪抿了抿唇,懨懨道:“韓知藝,我也要。”
楚汐:???what!
你也要當鴨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