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勤奮是件好事。
在拂冬診斷有了身孕后,楚汐有種塵埃落定之感。
平坦的小腹孕育著她和狗子的血脈,楚汐還挺稀奇的。
得到這個好消息,她下意識去看裴書珩的反應。
男子手中端著甜白瓷茶盞,空氣中彌漫著六安瓜片的清香。霧氣裊裊。
還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樣子,好似什么都不能波動他的情緒。
待拂冬出了屋子,楚汐瞇了瞇眼,直接上前取過男子手里的茶盞,重重擱在一旁。
“你這模樣,這是不歡喜?難不成先前字字女兒,都是唬我的?”
楚汐不樂意了。
這是當準爸爸該有的表情?
不說欣喜若狂好歹也要笑一笑意思意思吧。
要不是知道男人比誰都期盼,楚汐當真以為他不樂意了。
正要說什么,又想起新婚那時。她騙裴書珩說自己有了身子,想吃酸的。
那廝還一本正經的告知與她。
——既然有了身孕,日后莫碰涼水,要安守本分,注意身子,我會吩咐廚房那頭給你獨做一份飯菜出來。
甚至多次,用孩子的事噎她。
明顯的占了上風。
念及此,楚汐嘴角不由多了抹笑意。
淺淺梨渦乍現。
裴書珩神色柔和,伸手理了理楚汐的碎發。
“楚楚,女兒應當也會有梨渦吧。”
那可不能保證,畢竟沒生出來。對于這事,楚汐還挺期待的。
剛顯懷時,她閑來無事,在俞殊敏她們來看她的時候,還不忘請教如何縫制襁褓穿的衣物。
先前繡個荷包,楚汐能日日哭爹喊娘,這會兒卻是耐心慢慢,錯了就拆開重新縫制。
她這般能靜下心來,所有人都喊稀奇。
果然是要當娘的人。都懂事了。
再一次見她不小心刺破手指時,裴書珩終于奪了她手里的半成品。
“府里有繡娘,這些活無需你費心。”
楚汐譴責的睨他一眼:“都說女兒和爹親,我就是想在她知事后,告訴她我的不容易。”
“讓女兒與我親一些。”
她一拍桌子,輕抬著下巴:“真的,我自己都感動壞了。”
裴書珩扶了扶額。
男人挑了挑眉:“你這是賣慘?”
“怎么說話呢?這話我很不喜歡,收回去。”楚汐眼尾上挑,印著風情和溫柔。
平素裴書珩事事都依著她,楚汐這些日子,就差沒上房揭瓦了。
許是有了身子,情緒也有了波動,楚汐雖期待,可一想到瓜熟蒂落,分娩的痛苦,又有些怕。
甚至低俗老套的問裴書珩:“你說,在你心里是孩子重要,還是我重要。”
裴書珩也察覺,她這幾日愈發的黏人。他神色柔和細細的打量著要為他生兒育女,綿延后嗣的女子。
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生命里會有這么一個特殊的存在,打破他的原則,成為他的習慣。
男子指尖彎曲,輕輕在女子白皙的額頭敲了敲。
說出真實的答案:“你重要。”
楚汐剛要滿意的頷首,可一轉眼又蹙起了眉。
“你是覺得,我們孩子不重要?她聽了多難受。”
“再給你一次機會,孩子重要,還是我重要。”
裴書珩只好改了口風。
“孩子重要。”
原以為楚汐能滿意,沒曾想她當下就板起臉。
“裴書珩,原來在你心中,我不重要!”
八個月時,肚子已經很大了。
不過腹中胎兒很是乖巧。也不鬧騰,若不是裴書珩日日緊張著,楚汐都要懷疑她懷了個寂寞。
別家婦人有孕,都會孕吐,可她沒有,吃啥啥香。果然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
許是整日里掛念著女兒女兒,兩人都心照不宣的以為這胎便是女兒無疑。
這幾個月下來,楚汐買了一堆女娃娃的穿的用的。
悠哉悠哉的就等著臨產。
她摸著鼓著跟個皮球的小腹。靠在案桌前:“給我畫苗條些。”
裴書珩斂眉,手下動作行云流水,寥寥數筆,就勾勒出女子的身形和眉眼。
楚汐湊上前去看。
畫中女子媚眼微睜,形態慵懶,著繡折枝玉蘭品月色素緞衣裙,小腹高高隆起,嬌媚豐盈的臉蕩著美人笑。
楚汐不樂意了。
“我在你眼里就這么胖嗎?”
哪兒胖?裴書珩都覺得楚汐還需要多吃些。
可見楚汐氣呼呼的瞪著她,男人眉眼柔和,他伸手把女子摟在懷里,讓她坐在自己的膝上,嘴里的話,當下拐了個彎。
“胖。”
這是很沒有求生欲了。
楚汐微笑,她捧著男人的臉:“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裴書珩淡淡一笑:“胖。”
很好,得出結論。
——這真是塑料花一樣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