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我不信！”
桑婭的回答讓初代先祖一瞬間血壓飆升。
雖然他不覺得這番話有什么問題，但就是莫名其妙的生氣。
這不就是抬杠嗎？
“所以你打算固守在自己這個不知道有多人加了料的領域之中？
然后等著傳來的消息？
到時候要么傳來的是布爾凱索勝利的喜報，要么就是奪走了布爾凱索生命的敵人。
即便是這樣，你也要放棄去見證最后一刻的機會？”
初代先祖強忍著內心的憤怒說著。
雖然他也是一個暴脾氣，但至少也作為旁觀者過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
這種程度的情緒掌控還是能夠做到的。
要是放在他剛剛誕生不到一百年的那段歲月里邊，桑婭早就被直接打死了。
即便是他的兄弟姐妹勸阻他都不行！
“我當然知道這個領域是被加了料的。
但是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我不喜歡因普銳斯！也不喜歡奧莉爾！
要說大天使之中我對誰的好感不錯，那就是泰瑞爾了。
但是這些和你又有什么關系？
這里是我的領域！
他們的幫助并沒有奪走我對領域的控制權，只要我在這里的！我就是最后的防線！”
桑婭似乎說了不少無關緊要的話，這些話讓初代先祖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失控了。
“至少，你能夠放我出去！”
初代先祖有些不情愿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這樣服軟一樣的舉動換來了桑婭無休止的嘲笑！
“哈哈哈！一個能夠沉睡不知道多少歲月的老家伙居然會感覺到寂寞了！？
還是說你有什么不得不離開這里去做的事情？
是找你的兄弟訴苦？
說自己被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關在了領域里邊，而且自己還因為打不過他只能看著？
最后靠著求饒才獲得了那難能可貴的自由！？”
桑婭的嘲諷十分的尖銳，甚至有些失真了。
初代先祖現在的狀態的確不算很好，但還不至于虛弱到面對桑婭都無能為力的程度。
桑婭很強，她將會是布爾凱索和蕾蔻之后的那個傳奇。
但是現在的她還不是，甚至距離蕾蔻所在的位置，桑婭依然存在距離。
“你別逼我！”
初代先祖瞪大了雙眼，一臉胡須都在不斷的顫抖著。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動怒了，只是暫時還能夠做到一定程度上的壓制而已。
“我還年輕！”
桑婭恢復了平靜冷冷的吐出了這么幾句話。
正是這番話讓初代先祖無言以對了。
是的！
桑婭還年輕！
作為奈非天的桑婭現在只能說是在自己青春的中間部分而已。
三十歲不到的歲數，就有了現在的實力。
這已經算是十分讓人驚愕的成就了。
初代先祖是生而強大的奈非天，但是這不意味著他不明白其他的人類成長是需要時間的。
他最喜歡的弟弟就是這樣的家伙。
學習和訓練一樣能夠早就強大！
而這也是大多數奈非天必經的道路。
“但是死人是沒有成長的可能性的。
你和我動手的話，你會死的！”
初代先祖的聲音之中帶上了一點憐惜，桑婭不是他的對手，他也一點都不希望和桑婭戰斗。
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對于初代先祖來說是十分難能可貴的感覺！
這種感覺和他之間已經闊別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了。
所以他不愿意和桑婭動手。
只是這個前提是桑婭沒有成為他不得不殺死的對象！
為了理想，這些初代奈非天的眼中沒有任何不能殺死的人！
即便是自己的兄弟！
“瓦西里的死是你動的手嗎？”
桑婭依然掛著輕蔑的笑容，只是問出的話像是一柄重錘一樣敲擊在了初代先祖的心頭！
“我在問你話呢，布爾凱索！
你的弟弟，德魯伊的始祖瓦西里是你親手殺死的嗎？”
桑婭的聲音逐漸的變得嘹亮了起來，在這個領域之中擴散著，像是被敲響的大鐘所發出的動靜一樣。
“說話！我以為叫做布爾凱索的人都和我認識的那個人一樣！
沒想到這個名字最開始的擁有者會是一個猶猶豫豫的家伙！
這樣的你和那些法師娘們有什么區別！？”
桑婭直接發出了嘲諷，只是說完這番話之后她顯然是愣了一下。
桑婭想起了李敏……
當年布爾凱索和李敏玩鬧一樣的戰斗她是親眼目睹了的。
那個法師是個女人，但是那種強大一樣讓桑婭印象深刻。
“法師……法師比你想象的難纏的多！”
初代先祖捏著拳頭十分艱難的從嘴里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法師！
即便是初代先祖也不愿意想起自己那個法師姐姐……
那是噩夢一樣的體驗！
但是這不是懼怕！
在正面戰場上，永遠是野蠻人和圣教軍最為顯眼！
也只有強大的戰士能夠獲得戰場上雙發的尊重。
至于法師，那大概只會得到畏懼吧……
“呵呵是啊，法師是真的難纏。”
桑婭磕磕巴巴的說著。
之前才調動起來的氣氛一瞬間就變得尷尬了起來。
“說起來，那個叫做李敏的法師我見到了。
她和我的姐姐相差不遠了。”
初代先祖把手里邊的蜘蛛腿吃掉了最后一口，臉上帶著十分為難的表情。
“我不覺得李敏會輸給馬薩伊爾。
她的實力之強大，我只在布爾凱索的身上感覺到那種氣氛。”
桑婭這樣說著。
的確，布爾凱索也沒有輸給過馬薩伊爾，當時只是戰斗沒有繼續下去而已。
“得到了死亡的馬薩伊爾或許還不能碾壓李敏，但是你忘了，我那個弟弟和我們的母親。
在瓦西里死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母親真正的打算。
我始終無法相信我當時產生的那種感覺。
對了，如果我能夠告訴你這個消息，你能夠放我離開你的領域嗎？”
初代先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樣，整個人變得有些激動。
看得出來他認為這個消息絕對足以換取自己的自由了。
“我不能保證，我說了，我是最后的防線。
只要我存在，你和馬薩伊爾那種家伙就需要被我限制在一個范圍之中！
我不能放你們自由！”
桑婭翻著白眼說著，隨手把劈山巨斧插在了地上。
這傳奇手斧的力量很強，但是捏著它的感覺其實不怎么樣。
誰會喜歡每天攥著一個能夠讓身體都凍僵的冰疙瘩的？
這種寒冷只有被惡魔的血液澆灌之后才能緩解一下。
所以夸爾凱克老將軍還在的時候從來不會一直帶著這武器。
主要是圣山上也基本上見不到惡魔。
亞瑞特圣山之中，在哈洛加斯城的外邊，一只無辜、額、或許該死的沉淪魔正在狩獵人類。
然后被哈洛加斯城城墻上的戰士發現了蹤跡，即便只是遙遠的一個黑點一樣的那種距離。
只要聞到了那種惡魔獨有額度氣味之后，衛兵發出了訊號……
然后就是一大群正在受訓的野蠻人嗷嗷叫著沖開了守門人的阻攔，然后對著那個倒霉的沉淪魔甩著舌頭沖鋒的樣子……
這不是幻想之中才會出現的情況。
而是哈洛加斯城附近出現惡魔之后的真實情況……
“我們的母親莉莉絲是知識，這你一定是清楚的。
但是我想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另外的一件事！
在我們和母親相處的時候，我們最多的感受從來都不是知識的華麗。
而是、恐懼！”
初代先祖說到這里的時候有些猶豫。
這種感覺并不是只有他存在，最先提出這一點是他作為法師的那個姐姐。
之后，便是對生命最為敏感的瓦西里！
“恐懼？”
桑婭有些遲疑。
她并沒有從布爾凱索那邊知道關于他們所見的迪亞波羅是墨菲斯托的消息。
不然的話這個時候她應該能夠串聯起來這一切了。
莉莉絲是墨菲斯托“生下”的孩子！
代表了知識的存在！
從莉莉絲誕生開始，墨菲斯托就變得像是一個白癡一樣！
而莉莉絲在擁有者知識的同時還有恐懼？
真相是莉莉絲才是真正的迪亞波羅！
從那一天開始，墨菲斯托取代了迪亞波羅的位置！
奈非天的父親是命運天使伊納瑞斯，而母親？
很可能是那個化身為知識的迪亞波羅！恐懼魔神！
“瓦西里曾經指著母親的鼻子大罵，而當時的我們并沒有意識到他到底說了什么。
因為瓦西里的表現我們太熟悉了，那是尋常人遭遇了迪亞波羅力量侵蝕之后的樣子！
于是我們都認為瓦西里是因為遭遇了迪亞波羅而陷入了瘋狂。
我們需要瓦西里的力量，因為只有生命的權柄才能讓奈非天在庇護之地享有應有的那種待遇。
于是，我們策劃了一場謀殺！”
出點先祖緩緩的說出了曾經的一部分真相。
他知道只要自己之后不再提起，那就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一切。
桑婭會堅固的守在這個領域之中，直到最終戰斗結果的到來。
“瓦西里死了，我斬下了他的頭。
拉斯瑪收走了瓦西里身體之中的一部分生命，另外一部分由我掌握。
而我們的姐姐、那個最強大的法師，因為這件事離開了我們，獨自去實現她的夢想了。
或許當時的她已經有所猜測了，只是她從母親的身上繼承了最多的知識而已。
她很清楚自己怎么做才能夠保護自己和兄弟姐妹們。
或許瓦西里只是沒有聽從姐姐的教導，他相信我們會相信他。
只是現在看來，我們做錯了。”
初代先祖的話讓桑婭目瞪口呆。
這可是超乎想象的“真相”。
只是桑婭依然存疑，她并非經歷者，自然無法作出合適的判斷。
甚至即便是那些親身經歷者也可能作出錯位的判斷。
桑婭這個時候能夠做的事情只有靜靜傾聽！
“你一定會疑問，我們為什么不反抗自己的母親。
為什么一定要等待到烏迪西安出現的那一刻？
因為我們無法對母親動手，就像是我面對你的時候一樣！
我們的身體之中有著最純粹的母親的血。
而母親對我們的照料，以及哺育也并非虛假的！
我們是人，有著愛。”
初代先祖說話的時候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這番話說的十分真誠，桑婭感覺自己的懷疑都快被沖刷掉了。
“地獄魔王和大天使們到底有性別嗎？”
桑婭緊張之中問了一個不怎么重要的問題，她只是想要讓氣氛不要變得那么緊張。
這個問題說白了一點價值都沒有。
“他們的性別？那得看他們自己的想法了。
你們見到的那個迪亞波羅不是占據了莉亞那個孩子的身體嗎？
性別對于他們沒有意義，除非他們像是因普銳斯和奧莉爾那樣化身為人。”
初代先祖無奈的說著。
他發自內心的不想說這些詭異的事情。
那段歲月之中所經歷的混亂是他漫長生命之中也絕無僅有的唯一一次！
“烏迪西安是你們選擇的那個救世主？”
桑婭皺著眉頭繼續追問著。
“不是，那是母親所引導的存在。
烏迪西安雖然是一個后天所覺醒的純正奈非天，但是他對于我們和母親來說就是親人。
烏迪西安是我們的弟弟，也是母親的兒子。
只是他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初代先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好像有些為難。
他不知道為什么烏迪西安在覺醒的時候會對“光膀子扎領帶”這個名字這么在意……
甚至在無數年后要重來一次的時候把這個名字給了他作為野蠻人的那個身體。
但是烏迪西安已經超越了地獄魔王和大天使的限制。
或許距離真正的創世神也沒有什么區別了。
但就是這樣的烏迪西安，居然認為自己的做法是失敗的？
初代先祖無法理解烏迪西安的想法。
“所以說，你為什么要把‘布爾凱索’這個名字給他？”
桑婭慢慢的問著，現在兩個人在這領域所構成的長者圣殿外盤膝而坐。
就像是一對父女一樣。
初代先祖重新拿出了一根阿拉尼婭蛛后的烤蛛腿，直接放在了桑婭的手中。
“因為我已經被盯上了。
你知道嗎？自從我們殺死了瓦西里之后，我能夠找到的自己的兄弟姐妹們最終只剩下了拉斯瑪這個小弟。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么想？”
初代先祖苦笑著拿起了一瓶酒往嘴里灌著。
“我會認為有什么家伙在狩獵初代的奈非天們，甚至他們已經不止一次的成功了！
但如果是我遭遇了這些，我的第一想法就是復仇！”
桑婭斬釘截鐵的說著。
“說告訴你我們放棄復仇了？”
初代先祖的臉上帶著一個慘烈的笑容！
“你是說‘你們’？”
桑婭抓住了重點！
心中那個名字也直接響起了！
拉斯瑪！
初代奈非天最小的弟弟！
死靈法師之始祖！
生與死界限的模糊者！
也是，斬殺“命運”之人！
“我們殺死了我們的父親！命運天使！伊納瑞斯！
并且從中知道了一切！”
初代先祖雖然還是笑著，那是牙齒之間發出了那種摩擦的動靜！
甚至能夠看到摩擦出的火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