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洛加斯圣山上，布爾凱索已經站了起來。
他和初代先祖正在走向長者圣殿的門口。
那里有著圣山上最高的臺階……
是的，在野蠻人這里他們甚至沒有一個用于講話的高臺。
不過這倒是沒有多么的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即將敲響慶典的鐘鳴！
“因普銳斯，既然來了那就不要躲躲藏藏。
圣山歡迎勇敢者。
而你就是勇氣，而且此時的你身上終于褪去了最后一點大天使的味道。”
布爾凱索看了一眼半空。
此時大家才注意到那落日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移動過了。
那當然不是落日，而是因普銳斯！
“我怕我一會告訴你的消息會讓我招來一通暴打。
不過既然是你邀請我,
那我當然得過來。”
因普銳斯的身影越來越近。
他身上的光輝也越來越黯淡。
等到因普銳斯的雙腳踏足大地的時候，他已經和一個普通人沒有區別了。
“你身上的氣息是恐懼？
就像是被馬修帶來的那個小子一樣。
你可不會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恐懼的本源沾染。
說吧，迪亞波羅在哪。
而你希望我什么時候動身。”
布爾凱索看著站在面前的因普銳斯。
他的表情十分的平靜。
就好像他所問的并不是那個最恐怖的魔神的消息一樣。
“我幫助他掌握了一個世界終結的鑰匙。
不過相信我，高階天堂要的不是滅世。
也不是為了在滅世的危機面前去人群之中收割信仰。
我只是在逼迫馬薩伊爾作出選擇而已。”
因普銳斯稍微說出了一點自己做過的事情。
至于更詳細的內容，他還需要醞釀一下。
倒不是他對自己可能會被暴揍的結果感到恐懼。
只是單純的想要找到一個能夠不那么容易激怒野蠻人們的說辭而已。
幫助迪亞波羅這件事，對于野蠻人來說也能夠算得上挑釁了。
“破壞最重要的權柄？
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打算讓我終止這有些突然的慶典？
然后讓我去見識見識此時的迪亞波羅有著怎么樣的實力？
或者說你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我重新變得完整？
然后奪走我的勇氣,
放大我的恐懼？
試圖以此讓我屈服？”
布爾凱索的話似乎像是在調侃。
但他面無表情的樣子任誰都不會認為他這番話只是一個玩笑。
“當然不是。
當你解決了迪亞波羅之后，自然無需讓自己的恐懼沉睡。
雖然這意味著我也能夠影響你的心智。
但你至少該相信你的朋友。”
因普銳斯毫無顧慮的說道。
因普銳斯不會說謊。
他最多也就是隱瞞一點信息而已。
但面對朋友的時候,
因普銳斯的高傲讓他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
“那就等我們的慶典結束吧。
我想現在奧莉爾應該很期待戰吼化作的鐘聲響起。
馬薩伊爾已經來了,
我能夠感覺的到。”
布爾凱索的臉上帶著點譏諷。
他的譏諷就是對馬薩伊爾的。
布爾凱索很清楚馬薩伊爾做事的順序。
在沒有解決燃燒地獄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將奈非天當做自己的第一目標。
因為這樣做沒有多少必要。
但要說馬薩伊爾會對奈非天帶有善意，那也是不折不扣的謊言。
有誰會面對自己第二重要的敵人好言相向？只因為對方并不是自己的第一目標？
或許有人會這樣做，但是馬薩伊爾不會！
他是大天使。
那種最典型也最清楚的高高在上的大天使。
馬薩伊爾和奈非天之間可沒有什么交情可言！
“我以為你會第一時間去將馬薩伊爾的腦袋剁下來。
看來你還很沉得住氣。”
因普銳斯笑了笑。
然后拿出了一瓶從街口便利店里邊買的廉價烈酒丟給了布爾凱索。
因普銳斯現在稍微有些缺錢……
雖然還沒有到利用自己不怎么需要休息而全天打工的程度。
但是現在他一天要打三份工……
在此之余還要去處理屬于勇氣大天使的事情。
他已經忙的團團轉了。
這瓶酒對于因普銳斯來說完全是屬于社交指出……
甚至還不是很必要的那種。
“真是你的風格。
作為勇氣大天使，就一定要恪守高階天堂的鐵律。
作為一個人，就要好好的生活。”
布爾凱索的笑容之中少去了譏諷。
多了幾分佩服。
這世界上可沒有多少人能夠像是因普銳斯這樣存在。
“勇氣大天使是我的過去。
因普銳斯是我的現在。
至于我的未來，那得看這個世界最終會走向什么道路。”
因普銳斯爽朗的笑了笑。
那張并不算出眾的面容十分的真誠。
“為了我們的友情。”
布爾凱索說著將自己最好的陳釀丟給了因普銳斯。
“你該不會這么長時間還沒有學會喝酒吧？”
布爾凱索的話已經完全是朋友之間的調侃了。
在場的先祖們雖然依然對因普銳斯好感缺缺。
但終究沒有在這個時候開口多說什么。
圣山就是野蠻人的家。
作為家長的不朽之王邀請自己的朋友來家中做客，他們總不能將對方驅趕出去。
況且來此的也并非大天使，只是因普銳斯而已。
“我稍微學了學。
但依然不算很喜歡。
相比較烈酒，我更喜歡果汁一些。”
因普銳斯的笑容更加燦爛一些。
然后兩個人揚起了手中的酒，隔空示意了一下。
然后就掰開了瓶口開始了暢飲。
初代先祖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因普銳斯。
對于勇氣大天使，他并不陌生。
“這不是我的侄兒嗎？
現在我是一個人了，你是不是該喊我一聲叔叔？
當然就算我還是大天使，你也應該喊我一聲因普銳斯叔叔。”
因普銳斯喝完了酒之后一點表示都沒有。
直接扭過頭對著初代先祖說道。
“我早就說了，初代先祖應該改個名字的。”
海拉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初代先祖和布爾凱索使用著完全一樣的名字。
這種時候要是他真的喊了因普銳斯叔叔，那就讓布爾凱索有些尷尬了。
“的確,
我是該喊你叔叔。
不過你真確定要我這樣喊你？
非要從這邊算的話,
那我還得喊巴爾二舅爺來著。
你也就成為了巴爾的晚輩。
或許燃燒地獄會把這個事情當做什么樂子在這個世界上流傳了上千年。”
初代先祖的話讓因普銳斯有些無法繼續這個話題了……
莉莉絲名義上是墨菲斯托的女兒……
要是討論輩分，那還真的挺讓人尷尬的。
不過對于真正的迪亞波羅來說這好像更尷尬一點……
“我是我自己的三叔”？
不過他大概率是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的。
“這個話題就到這吧。
我可不是來這聽你們梳理親戚關系的。”
布爾凱索的嘴角抽抽了一下。
本來好端端的朋友重逢一下子變得奇奇怪怪了起來。
“對了，我們是來開始慶典的。
那么布爾凱索，那就開始。
雖然沃魯斯克現在還在圣山里邊，但是發出一聲戰吼應該還能做到吧？”
初代先祖說道。
然后他就感覺自己的腳底板被一顧能量給刺了一下……
顯然沃魯斯克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
“三先祖不在，那我客串一下主持人？”
海拉伯開口問道。
然后就被一直大手直接捂住了嘴。
這手是卡修斯的。
“你是比我們都古老。
但又不是沒有和你一個年代的家伙。
只要有的選，我是絕對不會讓你當任何關鍵人物的。”
卡修斯的口吻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
遠處的卡爾加擠開了身邊的歐隆古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比兩位不朽之王低一階的位置上。
手中那光禿禿的旗桿上似乎有一面旗幟又開始飄揚了。
“最初的先祖，最初的布爾凱索！
野蠻人的締造者，一切野蠻人血脈的源頭！
鑄造權柄的傳承者，鑄造知識的傳授者。
天使與惡魔的敵人！
奈非天的起源之一！
憤怒血脈的根源！
憤怒權柄的傳遞者！
背叛父母之人！”
卡爾加大聲的喊著初代先祖的簡化經歷……
如果沒有最后的那一句“背叛父母之人”的話，
初代先祖的臉上或許會帶著一點自豪也說不定！
“哈！”
戰吼！
初代先祖站在高處，對著天空發出了戰吼！
除了野蠻人之外，這戰吼只有強者才能聆聽！
圣山之上不斷的的震顫，像是其中所積蓄的無數野蠻人靈魂的力量在呼應他的戰吼！
圣山之上，此時籠罩著一層紅色的光暈！
這是隱藏于野蠻人血脈之中的憤怒權柄的反饋！
此時在圣山上的野蠻人們都感受到了身體之中那憤怒的力量正在躁動！
這是初代先祖給予的好處！
感受血脈之中的憤怒之源，能夠讓他們更輕易的明白憤怒的力量該如何使用。
只是所有野蠻人都能夠從這一聲戰吼之中聽到一絲尷尬……
顯然那一句“背叛父母之人”對初代先祖還是存在影響的。
被捂住嘴的海拉伯笑了起來。
雖然他的笑聲被卡修斯的大手堵在了嘴里，只能發出一陣陣嗚咽聲,
就像是呃逆一樣……
呃逆，俗稱打嗝……
“海拉伯，你丫的要是把口水吐在我手上。
我一會就把拳頭塞進你嘴里！”
卡修斯帶著不滿威脅道。
先鋒將領卡爾加對此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只是在說實話而已。
“不朽之王的繼任者！
大長老卡奈的摯友！
對死亡叛逆者！
以鐵拳彰顯力量愚氓表象之人！
傳奇不朽之王殘暴威儀的締造者！
沉溺于美色者！
于死亡之中成就的不朽之王！
沃魯斯克！”
卡爾加沒有多的給別人反應的時間。
緊接著呼喊出了代表沃魯斯克的話語……
一聲尋找不到來源的戰吼再次響起。
圣山之上的紅色光暈此時幻化成為了火焰的形態！
一陣對于死亡的輕蔑和不甘心從這一聲戰吼之中隱隱流傳！
還活著的野蠻人們感覺到了什么似乎正在和自己拉遠了距離。
已經死去的先祖之靈則是感覺到了死亡做出了些微的退避！
這是第二位不朽之王的贈予！
讓戰士們在戰斗之中稍微拉開了和死亡的距離！
至于這有多少效果反倒是沒有人知道了。
或許只是讓百分之百死亡的決死戰斗之中出現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生機。
但這已經足夠珍貴了！
只是野蠻人們都能聽到這聲戰吼之中的羞惱……
顯然，沃魯斯克對于卡爾加所說的代表他的臺詞并不怎么滿意。
先祖之靈們這一下徹底的笑開了鍋……
他們當然知道沃魯斯克不是什么好色之人……
但是這就是外界對他的傳說之中流傳最廣泛的部分……
除了野蠻人之外，沒有多少人會在意一個不朽之王的生平。
反倒是會對野蠻人的不朽之王身上的花邊新聞興致勃勃……
鬼知道這個傳言成為能夠代表沃魯斯克的傳說的過程之中被編排了多少次。
但沃魯斯克好色似乎已經成為了外界給他最大的標簽。
而殘暴，則是第二大清晰的標簽……
誰讓沃魯斯克當年喜歡使用自己的手甲去錘擊敵人的臉……
圣山上的力量繼續在動蕩著。
先祖之靈們的臉上對了幾分看熱鬧的表情。
這是沃魯斯克取代了卡奈第一次梳理哈洛加斯圣山的力量。
即便是有可能出現什么意外那也不重要。
現在在哈洛加斯的不朽之王可是三位！
不管是初代先祖還是布爾凱索，只要他們愿意插手。
那這一切都不是什么問題。
而能夠看沃魯斯克笑話的機會可是罕見的不得了。
所有先祖都在關注圣山的變化。
他們似乎是巴不得這個過程出現什么問題，好讓他們在茶余飯后用來調侃沃魯斯克。
他們尊重為野蠻人作出了犧牲的第二代不朽之王。
但是他們也不喜歡什么交待都沒有給出就去挑戰死亡的愚氓之人！
“卡爾加，如果你編排我的話。
我是會動手的。
他們是死人，但我活著。
而且哈洛加斯是我的圣山！”
布爾凱索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剛準備開口說話的卡爾加。
卡爾加的表情稍微凝固了一下。
然后對著布爾凱索嚴肅且認真的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布爾凱索只是看上去不在乎自己的名聲而已。”
海拉伯剛剛才把卡修斯的手從嘴邊扒拉了下來。
張嘴就是這番話。
當然這番話說出口之后，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之前只是捂住他嘴的手臂束縛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且力量還越來越大……
“你想挨揍別帶上我！”
卡修斯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邊擠出來的一樣。
海拉伯歪過腦袋，就看到了布爾凱索那“和善”的目光……
這一刻他想起了曾經布爾凱索為了改名字作出了多少的努力。
那時候的布爾凱索每天都要當著他的面打沙袋，他就在現場，他就是那個沙袋……
“那啥，你們繼續。”
海拉伯用力的掰了掰自己脖子上的那條手臂。
終于給自己爭取了一點足以讓他說話的空間出來。
然后帶著一點點討好的笑容說道……
圍觀的先祖之靈們哄堂大笑了起來。
慶典干嘛要那么嚴肅？
不朽之王親自下場帶節奏。
那么大家只要快樂起來就足夠了！
當下盡情的享受歡樂。
然后在戰場上肆意的和惡魔廝殺！
在廝殺之中，要用戰吼掩蓋自己受傷時候的痛呼！
然后帶著笑容回到圣山！
這就是野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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