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頁空舟的乘客頂層空間,最后一排的老人看著舟長領著一位小少年直奔他的方向而來,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走到跟前,舟長指了指老人,就很自覺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這兩方沒有一個省油的燈,他多說多錯,還是早走為妙。
慕舟看舟長走遠了,沉聲說道“陸敏呢?我帶她回陸家。”
老者聽到陸敏這兩個字,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一大半,女孩昏迷之前對她的交待依然歷歷在耳“張老,如果有人點名道姓的找我,打著的是陸敏這個名字,就跟他們走。找其他名字的,一律不理。”
女孩也記不清自己換了多少化名,但能知道陸敏這個名字的,一定是自己人。
她沒有想到,意識薄弱時的求救把自己賣了個一干二凈,但陰差陽錯之下,確實得到了回陸家的機會。
時也運也,卻也怪哉。
“小公子,我跟你一起,她的情況很不妙,我不放心。”
“好,現在就走。”慕舟聽著蕭清的意思,果斷的說道。
就見老人彎下腰,從地上抱起了一個長長的東西,背在了自己身后。
“好了?”慕舟有點好奇的問了一句,他什么都沒看見。
“嗯。”老人有點疑惑,這人看不到陸敏?
慕舟沒多話,直接前面帶路。
蕭清的眼皮似乎黏在了眼珠上,費力扒拉開一點縫隙,看到了老修士背上的長方形盒子,看到了從肩膀處露出的女孩。
蕭清的視線在陸敏額頭的火焰印記上停留了一會,繼續閉上眼睛修生養息。
大鳥還停在飛舟的欄桿處,看到蕭清,興奮的拍了拍翅膀,不小心帶起了一圈風暴。
“快走,飛頁家族的支援很快就到。”
蕭清的聲音明顯有點中氣不足的虛弱。
慕舟全程冷著臉,沒跟舟長說一句話,帶著老者踩上了大鳥的后背,妖獸興奮的一振翅膀,朝著蕭清剛給出的目的地飛去。
飛頁的人面面相覷也不敢阻攔,對面的人眼前的水珠才剛消失,意識漸漸回籠,正看到自家老大在縛仙索里瘋狂掙扎,惡狠狠的盯著大鳥飛走的方向,不發一言。
蕭清他們剛走一會,就看到個人駕著法寶朝著金風谷而來,為首一人方臉濃眉,渾身散發著滔天的威壓,隔的好遠都能感覺得到。
蕭清眼神閃了閃,命令大鳥加速飛行。飛頁家族和敵方的矛盾,和他們再沒有半分牽扯。
“停在金陵城外,我們進城。”
金風谷離金陵很近,空舟的下一站本就是金陵,這會沒花費多久,就到了金陵城外。
大鳥把一行人放在城外,很是不舍的拍著翅膀,看到蕭清陡然冷漠的視線,后退了兩步,乖巧的站好,沖著幾人叫了幾聲,準確的說,它的眼睛一直看著蕭清。
“行了,快回去,有機會回去看你們。”蕭清無奈的歪了歪頭,傳音帶著幾分嘆息。
大鳥興奮的鳴叫了一聲,圍著蕭清轉了兩圈,開心的飛走了。
慕舟沉默了一會,慢吞吞的說“阿清,它好像一只狗狗,圍著人撒歡。”
蕭清決定下次扔這貨進百煉塔,好好練練,很是給她丟臉。
“我們去金陵做什么?”老者問慕舟。
“聯系陸家的人,去豐城。”
老人沒說啥,亦步亦趨的跟著慕舟,怎么看怎么像個普通人,著實不像大世家出來的。
金陵是個古老厚重的城市,城墻上斑駁著歲月留下的痕跡,像是一座古老的遺跡。
十大世家之一的金陵王氏就坐落在此,雖然是十大世家最末的一個,但絕對也是一個龐然大物。
蕭清可沒忘……金陵王氏青云榜上的俊杰之一,王初陽同志,已經光榮的犧牲了。
最關鍵的是,當時那個護道人還沒能力滅口,這消息必然是捂不住的,說不準金陵王氏已經派出了人滿世界通緝他們,他們現在的行為,簡直是送上門給人家報仇。
慕舟有點慫,但既然阿清決定進城,慕舟硬著頭皮也得進。
“陸家雖然厲害,但也不是每個地方都能聯系到他們的人,而且雖然大部分城市都有他們的人,但只有有數幾個城市才能直接前往豐城的主家。”
慕舟很早就發現,蕭清每次說起十大世家的規矩和講究都頭頭是道,就算是那些世家的人,估計大部分都沒蕭清清楚。
“咱們想去豐城,想避過我的那些仇家,靠飛頁的空舟體系大概率不行,若有陸家保駕護航,就一切都好說。”蕭清解釋了一句。
“那我們必須要在王氏的人反應過來之前提前找到陸家的聯絡點,不然兇多吉少。”慕舟皺著眉頭說。
“嗯,十幾年過去了,希望他們的分家地址沒變,不然就只能一路兇險的前往豐城了。”
慕舟感覺心驚肉跳的,分家地址倒還好說,除非發生重大變故,不然這些都不會有什么變化,最難的就是和王氏搶時間。
陸家再厲害,金陵也是王氏的地盤,在這里對峙,哪怕是陸家,也得對王氏禮讓三分,很有可能他們幾個一進城門就會被發現,以世家的反應速度,他想不到該怎么躲過去,在被王氏追殺死之前和陸家取得聯系。
“慕舟,問問這位老人家。”蕭清突然傳音說道。
慕舟聽罷眼神一亮,禮貌的問道“前輩,咱們都是有人追殺的,我看您似乎極為擅長隱匿逃脫之術,可有法子讓我也改形換貌?”
老者躊躇一下,看著青鳥在他眼前隱去身形,從懷里逃出個東西遞給了慕舟。
慕舟展開這張紙一樣的東西,法寶自動貼到了他的身上,整個人憑空拔高了幾寸,臉型也有了很大變化,和剛才溫文爾雅的小少年一比,完全是兩個人。
兩人排隊進城,金陵城城防嚴格,哪怕是修士也要繳納靈石,慕舟走到城門,看到修士專用門樓那里有一隊衣服特別的人在核實什么,通過檢驗才能進城。
走進一看,城門處掛著一副空懸的畫像,每個人過去的時候都會有一道光柱撒下,只要不是畫像上的人,法寶自動放行。
慕舟心神一緊,那上面的畫像,不是他又是誰?
幸而這個法寶只能探測形體特征,慕舟呼出口氣,懷著慶幸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