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青蕓愣住，好像想起了什么，捂著腦袋說：“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什么夢？”青嵐好奇。
莫夫人抬手示意身后的老嬤嬤和丫鬟別出聲，她也想聽一聽。
青蕓皺眉道：“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是在夢里，醒了又在夢里，我知道我在做夢，但我就是醒不過來，然后突然有人拽了我一把，夢就破了，但我還在夢里......再然后，聽見娘叫我，我就醒了。”
“你這可厲害了，四層夢？”青嵐驚了，只覺得不可思議。
他從雜書上看到過，尋常人可以做兩層夢，若是天時地利人和，有些人也會做三層夢。
但四層夢境，他今日還是第一次聽說。
“林家奶奶可真厲害啊，這都能把你給叫醒。”青嵐感嘆。
莫夫人眉頭一皺，提醒道：“老夫人是有本事的人，我親眼見了，明日你見到老夫人，姿態恭敬些，別總說你那套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話。”
“真的假的？怎么個本事法？”青嵐很是好奇。
莫夫人卻神神秘秘，一副不愿多說的樣子，只取出那顆黃玉珠子，讓青嵐拿出去丟了。
青嵐震驚，“娘，這可是你到郊外庵堂里給小妹求來的佛珠，都戴了好幾年了，真扔了？”
“扔！”莫夫人毫不猶豫的說：“老夫人說了，就是這東西害的你妹妹夢魘。”
“這夢魘不夢魘，和一顆珠子有什么相干？”青嵐不解。
莫夫人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命令他拿去扔，還是青蕓解釋說，“林家奶奶說的是不能把珠子帶著手肘上，沒有說要扔掉，是母親非要扔了，我說留著做個手環也挺好的，母親不肯。”
青蕓一臉的無奈，今日這種經歷太過神奇，所以她挺想留下這顆珠子做紀念的。
可惜莫夫人很固執非扔不可，青嵐不得已只好拿去丟了。
折騰了這么久天都快亮了。
聽著青蕓那邊沒了動靜，林美依這才翻個身準備睡覺。
然而，看著在蒲團上打坐做早課的奶奶她睡意全無心里只有好奇。
罷了，反正睡不著，那就不睡了。
林美依趴在床上，雙手撐著下巴小聲問道：“奶奶怎么這次您不用朱砂改用黃砂了啊？”
“那黃砂也太神奇了吧！”
蒲團上閉目的老人睜開了眼，看著床上少女，目光清明，仿佛早已經洞穿了她那點小心思。
“你這丫頭是想問我，那黃砂里是不是摻了藥吧？”
“我可沒那么想。”林美依舉手以證清白繼而又笑了起來，“是奶奶你自己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張氏橫了她一眼，“你猜得沒錯這世間玄秘的事情雖有，但平常人卻不易遇到多是病癥引起的正常舉動尋常人不懂醫理便覺得是鬼怪作祟。”
“我所用黃符黃砂，其實都是藥。”
“搞的那些花樣子，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罷了。”
說著，看到少女那躍躍欲試的神情，忍不住給她潑了一瓢冷水。
“你學不來，各人有各人的命，歇了你那份心思吧，光是測算之術，便能叫你煩得抓光頭發。”
當年要不是被師父給忽悠了，她才不學這“司命”神通！
以自身壽元換取一線天機，非大毅力者不可成。
就依依這好奇的性子，學到一半恐怕命都耗沒了。
林美依還是好奇，“奶奶，那顆黃珠是怎么回事啊？”
“手肘有穴位，硌著了！”
張氏不耐答完，擺了擺手，示意林美依閉嘴，閉目重新進入狀態，繼續未完成的早課。
見問不出來，林美依只好歇了這份心思。
不過沒躺一會兒，天就亮了。
雨停了，太陽露出笑臉，今天是個好日子。
昨夜雖然沒睡好，但這會子屋外已經響起了收拾的動靜。
“咚咚咚......”
劉氏在外敲門喊道：“娘、依依，起來吃早飯了，今天天氣好，咱們要走了！”
“知道啦。”林美依趴在床上應道。
很快，門外傳來下樓梯的聲音，劉氏下樓張羅早飯去了。
林美依和奶奶立即行動，穿衣洗漱，打包行李，將東西交給老爹裝車。
男人多，女人們就用不著干體力活，劉氏看看外頭的太陽，又看看林有才等人，心情好極了。
可算是能離開這晦氣的地方了，只愿這一路，再也不要見到王菀和那什么毅勇候世子爺。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劉氏雙手合十，拜了拜菩薩，轉頭便喊：“開飯啦！
眾人一齊坐下，吃完了早飯，便出發了。
林美依眾人一走，整個驛館便空了下來，配著幾聲嗚嗚風聲，還真有股陰森氣。
臨上馬車前，莫夫人親自帶著青嵐和青蕓過來給張氏道謝，并送上謝禮。
張氏爽快的讓林美依代收了，等莫夫人三人離開，回頭便笑道：“到下座城池的時候，便拿來買些好吃的，大家伙一塊兒分了吧。”
二丫和狗蛋聞言，激動不已，忙上前來獻殷勤，奶奶長奶奶短，哄得張氏心花怒放。
林美依喜滋滋將銀子收好，路過城池時，便取出來買了二十只燒雞，全分了，熱鬧了一宿。
莫夫人知道這錢是自己送出去的謝禮，在心中對張氏更是崇拜，連帶著看劉氏這個粗鄙的鄉下女人，也順眼多了。
離了王菀，這日子就是好過，一連好幾天都是艷陽天，馬車走得快，一行人終于踏上北方的土地。
青嵐說，從這開始，一路往北，那路就不好走了，也比之前的地方更加荒涼，兩三天沒遇到城鎮也是正常的。
從去年一直到今年，北邊都有旱情，流民到處都是，有些結成隊伍，會打劫過路的商旅。
跨入北地，林大郎就叫一眾弟兄們把盔甲取出來穿上，一則為了安全防護，二則證明身份，等閑人看到官兵將士，不敢冒然沖撞，能省去不少麻煩。
馬車坐了大半個月，二丫和狗蛋的興奮勁早沒了，接連走了兩日，青翠的樹木山林越來越難見到，兩人也變得焉巴巴的。
好在大家伙身體素質不錯，沒有出現水土不服的現象。
一行人行至一處峽谷，入谷之前，林大郎叫停了隊伍。
“咱們先在這歇會兒，青嵐你隨我前去探路，潘叔，你和鐵甲衛留在原地照顧大家，若有異動，以鐵哨為號。”
林大郎吩咐完，與青嵐一起，拍馬入了山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