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陳起依舊是早早的來到了電視臺。
把第十期節目的后期工作完成后,他給王副臺長的秘書打了個電話,然后就起身離開了自己的地盤。
昨天下午的時候王副臺長讓她的秘書親自送來了一些臺里主持人的資料。
里面大概有十來個人的樣子,有在臺里工作了十幾年依舊沒有太大成就的老人,也有一些入職才一兩年的新人。
這都是王副臺長認為綜合能力相對比較強的人。
她特意讓人挑選出來的。
她還很有心的在這些主持人的資料下方給出了自己對他們的評價以方便陳起挑選。
陳起昨晚在看到這些資料后才發現里面這些并不全是京城衛視頻道的人,有幾個還是京城電視臺一套二套這類附屬頻道的主持人。
在仔細看過這些人的資料后,其中兩個年輕的女主持人引起了陳起的興趣。
她們不僅年輕,而且長得還都挺好看。
當然,陳起對她們感覺興趣并不是因為這些外在條件。
絕對不是!
他對她們在簡歷以及這兩年在電視臺的綜合表現挺感興趣。
很巧,她們都是去年大學畢業后加入電視臺的。
如假包換的新人。
現在正好有時間的陳起決定去實地考察一下。
他剛才問過王副臺長的秘書了,其中一個人現在正好在樓上錄節目。
不緊不慢的來到樓上的一個小演播廳,陳起很小心的推開了房門。
“唰!”
他剛推開門,小半個演播廳的工作人員就同時投來了關注的目光。
“呃”陳起有那么一瞬間的尷尬。
一開門就是這個場面是他怎么也沒想到的。
“陳導?”
就在陳起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時候,一個戴著工作牌的負責人大感意外的迎了過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其他人也都把他認了出來,他們也都是又意外又茫然的看著他。
“噓!”
看了看不遠處正在錄著節目的現場,陳起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很自然的走進演播廳并把門關好。
“我閑著沒事隨便看看。”他隨便編了個理由,“沒事,你們忙吧,不用管我,我看看就走。”
“行!”
見陳起不是有事來找他們的,這些正在忙著的工作人員也都笑著點了點頭便繼續忙碌去了。
陳起在四周看了看,然后挑了一個不會打擾到他們工作的位置安靜的看著臺上的錄制。
這是一檔娛樂新聞類的節目,一集的時長是半個多小時。
陳起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那個年輕的女主持人身上,默默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別說,她的整體氣質和舞臺表現力看著還是挺不錯的。
一個加入京城衛視才一年多的主持人能在這么短時間內就擁有一檔自己獨立主持的節目,能力肯定是有的。
舞臺上。
那位年輕的女孩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陳起。
跟所有工作人員一樣,她也很意外,她也很茫然。
特別是在看到陳起站在臺下看著她錄節目的時候,她更是莫名的變得緊張起來。
他突然來這里干什么?
他為什么又那樣看著自己?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胡思亂想時,她又看到陳起禮貌的跟邊上幾個工作人員揮了揮手,然后無聲離開。
“”看著演播廳的大門被輕輕關上,她心里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她感覺自己好像隱隱的錯過了什么。
好可惜啊!
她還想著錄完節目去跟他打個招呼呢。
出了演播廳,陳起繼續朝著另一棟樓走去。
另一個主持人是京城一套的,在隔壁樓。
至于剛才那個主持人
怎么說呢,感覺不是太好。
剛才那短短幾分鐘時間的觀察他就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
她幾乎全程都在看提詞器。
這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她在節目開始錄制前沒做任何準備似的。
雖說現在錄節目提詞器是標配,雖然他也知道不能因為這一個小小的細節就否定一個人,但他還是決定去看看另一人再說。
而實際上,他已經在心里把這個主持人否定了。
他個人不太喜歡這種完全依賴題詞器的主持人。
他覺得脫稿什么的是一個主持人最基本也是必備的主持能力。
像這種提前錄制的節目,不說脫稿,起碼也得半脫稿吧?一直照著提詞器念就有點潦草了。
以前在地球時看到那些主持人直接拿著手卡上臺主持他就覺得好顛覆。
他印象里的主持人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雖然他也知道讓主持人把整場節目的臺詞背下來不太現實,但就這樣在舞臺上當著所有觀眾的面照著手卡念也太過分了。
他接受不了。
他甚至覺得他們這種行為缺少了對主持人這個職業最基本的尊重。
在主持行業他是個外行,他也不知道像這種直接照著手卡或者提詞器念是不是很常見的事,但他不想這樣。
他還是想找一個專業的主持人,一個對主持人這個職業有敬畏之心的主持人。
陳起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那個演播廳后不久,他參觀某位主持人的消息就很迅速的臺內傳了開來。
所有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很錯愕。
“真的假的啊?他去看別人主持干什么?”
“不知道啊,他自己說是閑著無聊隨便看看的。”
“閑著無聊?誰信啊?”
“他不會是想去偷師學藝看人家怎么主持吧?”
“你快算了吧,他偷學?他獨創的那種潦草的主持方式都已經被觀眾們接受了,他偷學什么啊?再說,真要偷學也不至于去看一個新人主持啊,而且她主持的還是沒什么技術含量的娛樂新聞。以陳起現在在臺里的地位,他就算是要去央視旁觀一下臺里也能安排好不好!”
反應過來后,臺里一眾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陳起的目的。
特別是在知道他還跑到隔壁的一套去了后,這些人更是直接炸鍋!
有問題!
絕對有問題!
他肯定不是隨便逛逛這么簡單的。
這一瞬間,電視臺一眾工作人員的八卦之魂都已經在熊熊燃燒!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他們對陳起的了解,他突然有這么反常的舉動,九成九是又準備搞什么事情了!
于是,這些八卦的吃瓜群眾都對陳起加了個特別關注。
有些性子急的人甚至還按捺不住的借著工作的名義也偷偷溜到隔壁的一套打聽消息去了。
“陳起?!”
“我天吶!”
當陳起來到隔壁的京城一套時,看到他的那些工作人員都被嚇了一跳。
他們也都是又驚又喜的看著他,臉上表情都有些不敢相信。
京城一套跟京城衛視雖然同屬一個單位,但兩家電視臺幾乎沒有什么交集,所有人也都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最近讓京城電視臺出盡了風頭的陳起。
“你們好。”
陳起笑著跟他們揮招呼。
沿途的這些被驚到的工作人員都有些遲鈍的跟陳起揮手致意,眼中的愕然怎么都掩飾不住。
他們都有點懵。
陳起啊!
整個京城電視臺的大紅人!
他來他們這個小小的一套干什么?
好意外!
所有人都覺得好意外!
要知道他們這些小頻道在電視臺幾乎沒什么存在感啊!
夸張一點說,這里一年到頭也難見到幾張陌生面孔,更別得像陳起這種大紅人了!
“我天!”
“哇喔一一”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分鐘里,像這種受到了驚嚇的聲音不停的在這個不大的京城一套響起。
有人剛從某個辦公室出來就突然看到他,然后直接愣在原地,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有人只是路過恰好看到他,然后瞬間傻眼。
還有人是跟他打了個照面沒當回事,在走出好幾步后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然后很錯愕的回頭看著他。
整個一套頻道看到他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傻了。
京城一套本來就不大,陳起的突然出現硬是把他們的工作秩序都擾亂了。
他嚴重影響到了他們的工作!
直到看著他走進了一套頻道的臺長辦公室后,這些人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然后,這個小小的一套頻道就炸了!
短短幾分鐘時間,陳起來到他們頻道的消息就傳得人盡皆知。
但沒有幾個人知道,想來這里挖墻角的陳起卻碰壁了。
“不是你什么眼光啊?你是怎么發現她的?”
“我這臺里好不容易遇到這么一顆好苗子,你們”
“不答應!我不答應!”
這位臺長有情緒了。
他不同意!
他甚至還想趕陳起走!
他的理由簡單又粗暴,以歌手這檔節目的影響力,他的人要是上去主持一期,九成九是回不來了。
百分百會被衛視頻道截胡!
不同意!
說破天也不同意!
“哎呀臺長,你往好的方向想嘛。萬一她真進了衛視頻道,這也是你的業績啊對不對?上面肯定會給你記一功的。”
“退一步說,她要是真有能力你也不可能永遠留著她啊?時機到了就算沒人來挖她她也會自己走的。與其這樣你還不如推她一把,這樣她還能念你的好,以后出息了還能關照一下這邊。”
“再說了,我也就是好奇隨便看看,選不選她還是兩說的事呢。”
陳起也被這個有情緒的臺長逗樂了。
知道自己有那么點點不厚道的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跟他講大道理。
但是,臺長不賣賬!
不同情!
怎么說都不同意!
“臺長,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
好說歹說說了半天,陳起也有點抗不住了。“你要再這樣我就只能給王副臺長打電話了啊。”
軟的不行,他只能來硬的了。
你說不同意就不同意啊?
今天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本來他對京城一套這個女主持也沒抱太大希望的,現在被他來這么一出,他還真有些感興趣了。
“”這話一出,前一秒還很硬氣的臺長頓時就不淡定了。
“不是你這”他很受傷的看著陳起,嘴唇動了幾次,硬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我都在你這耽擱大半個小時了,我很忙的好嗎?”陳起裝模作樣的拿出了電話。
“等等等等等”臺長頓時就急了。
陳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哎呀,行吧行吧!”臺長一拍大腿,很不甘心的答應了。
陳起頓時笑了起來。
臺長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道:“還有十來分鐘她的節目就要錄制了,去看看吧。”
陳起也有些無語的看著他,快步跟了過去。
你看嘛,給你留面子你不要,非得讓我把你領導搬出來,這搞得大家多尷尬?
半分鐘后,他跟著臺長來到了不遠處的演播廳。
“臺長。”
“臺長。”
剛進演播廳,一眾正在為錄節目做準備的工作人員忙跟他打招呼。
然后,他們看到了他身后的陳起。
再然后,他們也愣住了。
“忙你們的,不用管我們。”臺長看似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在四下張望了一陣后,帶著陳起找了一個角度較好的位置,而且還很客氣的找來了兩張椅子。
陳起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突然又變這么客氣了?
“那里。”臺長指了指舞臺邊緣的一個位置。
陳起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很快就看到一個扎著馬尾的清秀女孩正低頭在看著什么,一副很投入的模樣。
幾乎也就是他望過去的同一時間,有個工作人員低頭跟女孩說了些什么。
然后,女孩就抬頭朝陳起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看到陳起后,她也明顯的愣了一下。
愣了兩秒后,她輕輕的笑了一下,算是打過招呼了。
笑過之后,她又把頭低了下去,繼續翻閱著手上的件。
“她看的是新聞稿嗎?”陳起好奇的問。
根據王副臺長提供的資料,他知道她在主持的好像是一檔新聞節目。
早晚各一集。
因為是地方臺,所以她播的也都是京城當地的新聞。
“對,是新聞稿。”邊上的臺長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說道:“其實這些新聞稿大都是她自己寫的,但她還是習慣在錄制前再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