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秋眼里冒出星星。
覺得男子說那句話的時候,有點……有點帥。
再看康子瑜,除了不可置信跟怒恨之外,眼底還盈著恐懼。
發抖的樣子也不正常。
柳玉笙從院子里探出頭來,朝兩人招手,“快回家,別擱外面呆了。”
直到兩人從身邊掠過,身后大院門關上,康子瑜依舊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囡囡,她那樣是怎么了?不會是被一巴掌給打傻了吧?”透過門縫,柳慕秋瞇著眼睛往外瞅。
“別看了,她應該是在蔣家沒少被打,打出陰影來了。”柳玉笙嘆道。
那是心理恐懼。
康子瑜這人,真的是自作自受。
還拖累爹娘。
那個夫君是康夫人親自挑選的,估計也沒想到康子瑜嫁過去了會受到那樣的對待,
聽到柳玉笙解答,柳慕秋抿唇,“康大人跟康夫人一直對唯一的女兒疼愛有加,她遇上這樣的事情,求到娘家去,便是康大人不管,康夫人也不會不聞不問才是,怎的會鬧成這樣……”
“再是疼愛,徹底明白自己養的是個白眼狼,那份溺愛也會煙消云散。”賑災那時,康子瑜惹怒風青柏,康大人夫妻在門外跪了一夜。
那一跪,是為她這個女兒求情。結果爹娘為了她連尊嚴都放下了,她卻一整晚都沒有出現,沒去看過一眼。
躲在背后猶不知反省,任由爹娘為她愁白頭。
就是那晚,康大人夫妻才真正心冷的吧。
門外有馬車離去的聲音。
康子瑜走了。
柳玉笙一行直翻白眼,真不知道康子瑜跑這一趟到底是為了什么。
好像只要她開口,柳慕秋就一定應該幫她一樣,那種性格時至今日都沒有更改。
可悲又可恨。
“囡囡,我擔心她會上李家去。”
“是一定會去。”
“要是李家真找上門來怎么辦?李家老夫人是個心思極狠的,只要能為李家謀取利益,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柳慕秋心里有點發慌。
她好不容易有個穩定的歸宿,她真的不希望這種穩定被打破。
更不希望因為自己,給柳家帶來麻煩。
“擔心什么?現在你又不是一個人。”柳知秋對她的擔心渾然不以為意,“家里幾尊李家動不起的大佛,咱家要是兜不住,還有我大哥,我大哥兜不住,還有風青柏,風青柏也不行,還有小風兒呢。”
“以后要是再遇上這樣的人,麻煩你橫一點。明明可以橫著走,你非要給人讓道,玩禮遇呢?”
周圍人,“……”
柳玉笙抽著嘴角,“二哥,你到底劃拉了幾個靠山傍身?”
“哪里用劃拉?一個大哥,一個妹夫,一個妹夫的小侄子。不都是自家人么?”
眾人散開。
論起不要臉的程度,現在柳知秋當稱第一。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柳知秋轉頭看向屁股后面的小尾巴,“跟著我干什么?”
柳慕秋絞手指,“找、找靠山傍身。”
“……”轉身慢悠悠往自己二進院走,看著前方,男子嘴角微微翹起。
嘖,挺識相。
直走到自己房門口,才再次轉身,把小尾巴腦袋往外轉,“前面重地,回自己屋。”
順著男子力道轉身離開二進院,出來院門,柳慕秋是捂著臉跑回自己房間的。
一路,眼底都溢著甜滋滋的笑意。
知秋答應做她的傍身靠山!
離開杏花村的馬車,一路疾馳直往蒼梧鎮李家。
車里,女子眼睛猩紅,狀若癲狂。
都欺辱她。
現在人人都欺辱她。
以前只能跟在她屁股后面尋常她庇護,討好著她過日子的人,現在都踩在了她頭上!
憑什么憑什么!
她過不好,李君月也沒想活得自在!
李家人的到來,這一次柳家大院里人一點不意外。
李老夫人再次親自登門,身后跟著康子瑜,志得意滿,看柳慕秋的眼神滿是得意跟怨毒。
然這一切在李老夫人開口時,化為烏有。
“民婦李韋氏叩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康子瑜渾身僵硬,瞪著李老夫人跪地叩拜的背影,久久回不了神。
就連柳家長輩都愣了一瞬,才恢復正常。
阿修確實是王爺,沒毛病。
也只有他們家時常忘記這一點。
堂屋側座,風青柏沒有叫人起來,“以前的事情已經了了,李老夫人此次登門,本王就當只是尋常拜見。柳家大院素來平靜,本王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擾亂這里,若是有人敢趁著本王不在前來搗亂鬧事,別怪本王翻手無情!”
“民婦不敢!”李老夫人將身子伏得更低,抖如篩糠。
堂屋靜默,片刻之后,男子聲音再次響起,“慕秋,送李老夫人出門,僅此一次。”
“是,王爺。”柳慕秋立即行前兩步,朝風青柏福了一禮,眼底含著感激。
如知秋所說,王爺這是在給她撐腰。
也讓她借著送李老夫人離開的機會,將前塵徹底了斷。
有王爺今日的震懾,哪怕李老夫人心思再深,也不敢出幺蛾子!
“李老夫人,請。”
慢慢起身,再朝男子躬身行了一禮,李老夫人跟在柳慕秋身后走出了大院。
康子瑜也在后頭,渾渾噩噩。
打好的算盤,一粒沒響。
反是她自己,被狠狠打了一個耳光。
她沒想到李老夫人如此沒用,只被王爺嚇上一嚇,連能拿到手的利益都不要了!
大院門口,李老夫人深深看了柳慕秋一眼,“你如今的造化大了,日后,沒人敢欺負你。當初你拼死想嫁入柳家,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過日后對李家照拂吧?”
擁有那么強硬的靠山,便是沒有斷絕關系,有王爺為她撐腰,李家也不敢對李君月使出任何手段。
否則一動,就有滅門的危險。
柳慕秋垂斂眉眼,“當初所言,皆是權宜之計。入得柳家門,便是柳家人,自家利益,豈容他人打主意。小女有幸得嘗所愿,也望李老夫人能安守本份,莫受小人蠱惑,累及合族。”
李老夫人陰沉了臉離開。
目送馬車越走越遠,柳慕秋輕輕笑開,她真的解脫了。
從此以后,她就只是柳慕秋。
至于康子瑜,對上對方怨毒眼神,柳慕秋笑了笑。
王爺出手,自有收拾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