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穿過人群,在冰屋前緩緩停下。
車上下來的,是身著盤金彩繡棉衣裙的貴婦人,外披軟毛織錦披風,通身貴氣。
對一眾倒地衙役視而不見,婦人高挑眉毛下,一雙眼睛朝這邊凌厲看來,“你們就是小女所提那對年輕人果然野蠻,毫無教養。衙門官差前來拿人,你們居然拒捕鬧事,若是我東越大國朝皆是你們這等不聽教化的人,那衙門豈非等同虛設,整個國朝都要亂了”
紅豆笑,“確實國朝要亂。朝廷設立衙門,為的是給朝廷命官治理地方做輔助。但是現在看看,區區一個后宅婦人都能將衙門化為私用,衙門還是為百姓討公道的地方嗎夫人,我拒捕若是不聽教化,那你這等便是藐視國朝國法”
“你牙尖嘴利”貴婦人臉色大變,厲聲呵斥的同時,也收起了眼中輕視。
她不過是拿衙門壓人,結果對方反口就拿國法壓她
衙門私用,這個罪名傳開去被坐實了,她跟老爺都吃不了兜著走
“沒有搜捕令,沒有緝拿公文,衙門官差就敢浩浩蕩蕩前來抓人,真個成了大戶人家私人看家護院了。”那邊將地上衙役全搜了一遍的少年,也過來了,瞧著婦人,眸波淺譏淡諷,“像這種拿著朝廷俸祿辦私事,只敢對百姓耀武揚威的廢物,打了,也就打了。”
少年沒出口的話是,你能拿我們怎么著
夏侯夫人被氣得渾身發抖,看著面前雙雙面帶淺笑的少年少女,他們臉上那抹笑意便是對她的諷刺。
默契的很。
突然,夏侯夫人心頭動了動,臉上氣怒化為帶著惡意的冷笑,視線在少年少女身上轉了一圈,“要是抓捕一般嫌犯,確實需要衙門公文,但是抓捕你們,卻不需要。坊間對茍且的狗男女都能直接沉塘無需上報,衙門抓你們這對傷風敗俗的,又何須正式公文”
“你在胡說什么”聽懂婦人話里的意思,紅豆沉了臉。
“胡說”夏侯夫人大笑幾聲,環視周遭,“你們二人,一個嬌花堪折,一個血氣方剛,孤男寡女的住在同一間屋子里,說沒有茍且誰信聽說你們對外自稱兄妹,那敢問可有證明你們又是何方人士家住何處空口無憑,掩人耳目,寡廉鮮恥”
周圍剛才還鬧哄哄的都等著看夏侯夫人怎么鎩羽而歸,如今聽了夏侯夫人的話,態度一下又轉變了,看紅豆跟天棄的眼神也狐疑起來。
甚至有人直接當眾議論開。
“是啊,他們說是說兄妹,到底是不是真的誰知道”
“哎呀喂,他們可一塊住了一個晚上了難道真跟夏侯夫人說的一樣嘖嘖”
“難說,不過我瞧著他們確實親密的很,真兄妹都不像他們這般。而且也沒有哪戶人家會讓自己家女兒跟著男子單獨出游的吧就不怕惹人非議”
夏侯夫人臉上笑意更甚,現出了勝利者的姿態,“怎么,說不出話來了無法解釋那就跟本夫人回衙門,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