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這個人我也知道,他的所有作品我都看過!”
“對,因為他的作品都是畫在標志性的建筑上,一定會被清理,所有沒有留下來的真跡,不過,網友還曾經給他策劃了一個線上的云畫廊,里面放著他所有作品的照片。”
臥槽!我聽到了什么?黑白啊!啊啊啊我年少時期的偶像啊!我心目中的超級英雄!
黑白誰不知道啊!我們班那個時候天天都在瘋狂模仿他的畫!
你不知道黑白你就遜斃了!全世界好幾個國家的年輕人都以黑白的名義舉行過和平游行!黑白代表的是年輕人的態度!狂妄但正派!
啊嗚嗚嗚不是吧不是吧,木瑾小哥哥是黑白?真的假的啊?如果是的話也太酷了吧!這張臉,完全符合我對黑白的幻想啊!
被那個人一說,現場的人和網友都炸鍋了!
自古以來,亦正亦邪的人總是讓人愛的不得了,黑白作畫,都是在非常敏感的建筑上,畫的主題也很敏感,危害到很多大人物的利益。
全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他的通緝令。
不過,不管是哪個國家的網友,倒是立場一致,非常擁護他。
康嬌也震驚的看著木瑾,不可能!木瑾絕對不是黑白,他是木家尊貴的二爺,他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會跑到世界各地做那么危險的事情?有什么意義?
只有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瘋子才會頭腦發熱去做這種事,木瑾不至于!
康嬌忍不住問剛才提出質疑的畫家,“你為什么要這么說?黑白是通緝犯!你不能隨便亂說!”
什么神秘藝術家,她覺得黑白就是個蠢貨!狂妄的下場,一定是被抓起來關進某個監獄,這輩子就完了。
康嬌不信,木瑾天生尊貴,被所有人伺候著,他不可能那么蠢。
經她一問,其他人也懷疑的看向弗納爾。
“弗納爾,黑白從來沒有在紙上畫過畫,你是怎么從木瑾先生的畫中得出這樣的結論的?”
“是啊,黑白身份至今都沒有人知道,連他是哪個國家的人都不知道,你是依據什么判斷的?”
面對大家的質疑,弗納爾咽了咽口水,他看了一眼木瑾,而后者非常平淡,既沒有被錯認的憤怒尷尬,也沒有被認出的意外,跟沒打算主動澄清什么。
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從那冷淡平靜的眼神里,感受到一絲壓迫……
他不由的擦了擦汗水,“曼谷巨型玻璃上的那副畫,我研究了好幾年,明明是相同的畫,兩面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畫面。
我也嘗試模仿過,那就像是一種機關,在畫畫的時候,每一筆都是伏筆……
研究的多了,使我在看到一幅畫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就去想,如果換一面,這幅畫是什么樣子的……”
他說到這里,停下了。
眾人聽著,視線卻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木瑾的畫上。
“你的意思是說……這幅畫反過來之后,會是別的內容?”
弗納爾謹慎的點頭,“我想是的。”
貓貓也看向木瑾,“阿瑾,另一面有東西嗎?”
木瑾垂眸,見貓貓眼里滿是好奇,這雙一眼就能望到底的翦水秋瞳當中,沒有那么復雜的猜測,不管黑白的背后有多少故事,她好奇的就只是這幅畫。
木瑾摸了摸她的腦袋,“說出來就不好玩了,你去看看吧。”
弗納爾按著那副畫,正在猶豫,因為他不敢把畫翻過來。
可是,貓貓卻忽然把畫抽走了!
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那張畫翻過來,對著墻上打下來的光,那副畫清晰起來,而內容,真的變了!
還是那條靜謐的小河,水中仍是那輪漾開的月影,岸上仍然有堆在一起的石頭,還有那只憨態可掬的青蛙。
可是,岸上的人變了!變成了一個男子,寬袍大袖,愜意的坐在河岸,三千絲落在地上,水中隱約可見的倒影。
“阿瑾……”貓貓驚訝的看著畫,這個人好像阿瑾啊!
阿瑾還是瑾神的時候,就是這樣的,頭發就是這么長,比她的都長。
貓貓忽然笑了,她驚喜的看向木瑾,“阿瑾,我現在相信你畫的是我了!我在想你,你也在想我,對不對?”
木瑾又摸了摸她的頭,“差不多吧,這種事情,還要別人幫你發現。”
被人一摻和,浪漫減分了。
旁邊的人早就震驚了,他們實在想象不到,已經這么簡潔的畫,是怎么畫出兩種感覺的?
而弗納爾更是兩眼放光,這是不是證明,他沒有看錯?
網友直接沸騰了。
黑白!真的是你嗎!
我沒有看錯!這真的是同一幅畫!一面是女人,一面是男人!
黑白是木瑾?木瑾是黑白?對哦,黑白的風格一直都是黑白兩色,現在看來,不就是水墨畫的精髓嗎?因為寫意,所以每次都直擊人心!
木瑾也才二十六歲吧!那他以黑白的名義出現的時候,才十七歲??十七歲就已經是全世界那么多年輕人的精神偶像了??
所以,木瑾到底是不是黑白!給我個準話行不行!如果是的話,我馬上跪下!
康嬌盯著那副畫,一方面被它的變化所震撼著,另一方面,她也開始懷疑,木瑾到底是不是黑白,因為這種畫法,就只有黑白才會用!
自從貓貓把畫面反過來之后,現場就布滿了疑云,因為這個問題,太敏感了!
如果求證了,那豈不是說,他們抓到通緝犯了?!
可是,他是木瑾啊!京市五大家族之首的木家,誰敢污蔑他啊!
就連記者都嚇呆了,這是個超級猛料,但是她不敢如網友所愿,把話筒懟到木瑾嘴上去問,因為那樣的話,她明天肯定就能下崗了!
在一片詭異的安靜之中,是宋思凡打破了沉默。
“木瑾,你是黑白嗎?”
太好了!終于有個勇士去問了……這是所有人心里瘋狂想問的。
木瑾看了一眼宋思凡,又看了看其他人。
他的視線冷淡的從所有人臉上劃過,然后勾了勾唇,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當然不是,這個世界上,難道只有黑白才會那么畫嗎?
各位請帶點腦子,今天你們是來逛畫展的,不是來破案的。”
他否認了。
眾人心里卻很復雜,因為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了。
葉茗時忽然說道:“大家說話講點證據,可別誣陷好人。”
在眾人搖擺不定的時候,弗納爾忽然道:“對,大家還是不要多想了,這種畫法雖然很難,但也不是只有黑白才會,我研究了許多年,也能畫出來,我看,今天這只是巧合。”
說完,弗納爾還看了看木瑾……他不是打消疑慮了,而是知道,就算木瑾是黑白,他也不會承認,他們也不可能逼他承認。
因為,一旦承認了,他就真的是好幾個國家的通緝犯了。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忽然就不追著不放了。
“哈哈哈,不管在怎么說,今天我們大開眼界了。”
“現在看來,木瑾先生的畫就更勝一籌了。”
突然之間,宋思凡的那副畫,不管千好萬好,似乎都黯然失色了。
更別說康嬌一開始畫的那副了,她到底畫了什么內容,眾人恐怕都忘了。
這里面,也許只有貓貓最高興,她把畫放在桌面上,用鎮紙壓平,然后催促木瑾,“阿瑾,你在這寫好落款,再給我蓋章,回到京市之后,我要把這幅畫裱起來,掛在臥室里。”
木瑾站在她身邊,壓低了聲音,“臥室沒有適合掛這幅畫的地方。”
她的臥室也是他的臥室,他自然知道。
貓貓也小聲說:“嘻嘻,我都想好了,我專門修一個圓形的月門,把這幅畫掛在中間,這樣,兩面就都可以看到了。”
木瑾點了點頭,他用小號的狼毫,蘸了朱紅的顏色,在落款處畫了一個印章,上面用隸書寫了一個“瑾”字。
他說:“且這樣吧,我沒有印章。”
“嘻嘻,這樣也好。”
畫好了印章之后,木瑾把落款的日期也添上了。
他又說:“既然要掛起來,就不能那么草率了,你題一首詩吧。”
貓貓搖頭,“不要,久云池說我的字不好。”
貓貓以前是不承認,但她知道自己的字不好,不想破壞這幅畫。
“那我寫了。”
“嗯嗯。”
在發現木瑾重新給那副畫添東西的時候,眾人就好奇的看過來,攝像頭也毫不客氣給了特寫。
木瑾的字也很瀟灑,隨意布勢,方圓兼備。
一首詩落在右上方留白之處。
卿如天上月,君是畫中仙,相思隔彼岸,待月踏夢來。
“真是好詩啊,畫龍點睛,字與畫相互成全啊!”
“木瑾先生好文章。”
這詩!我的天哪!這是情詩吧!
不怕黑白會畫畫,就怕黑白寫情詩!臥槽!我戀愛了!
樓上注意點!人家都說了,人家不是黑白
不,在我心目中,黑白已經有臉了!就是木瑾小哥哥這張臉!
偶買噶!這真的是隨便題的詩嗎?“卿”是誰?啊啊啊,木瑾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不要吵了!木瑾和貓貓就是一對!我現在就把民政局搬來,你們倆原地結婚!
康嬌在看到那首詩的時候,嫉妒的心已經扭曲成麻花了,即便她一次次告訴自己,木瑾和貓貓沒關系,但她還是忍不住想,木瑾的情詩,就是寫給貓貓的!
“對了,我們展館還有不少好的作品,我帶大家去看看吧。”葉茗時大聲說道。
眾人也反應過來,繼續去看展了,在這耽誤了一個多小時,不能再逗留下去了。
宋思凡看向貓貓,她兩只手拄著臉,還在欣賞木瑾的那副畫,或者,是那首詩。
宋思凡垂下眼去,眸中泛起了血紅,被他擋的一干二凈。
他想起了…那日貓貓接過他的畫,轉手就賣給了別人。
他的畫毫無意義,木瑾的畫她視作珍寶。
玉神的畫每幅都是天價,但是,桌子上放著的這張,此時無人問津。
只見宋思凡慢慢的卷起了那副畫,沒有說一聲,轉身下樓去了。
康嬌更加沒有待下去的理由了,她現在氣的肚子都疼,但他還是想找宋思凡,她今天的正事還沒有辦……抬頭一看,正好看到宋思凡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她迅速追了過去。
展館外,轉個角,康嬌拎著自己干凈的裙子走上了草地,她來到宋思凡身后,叫了一聲:“宋總。”
宋思凡:“有事?”
那聲音不知為何有點陰冷,康嬌冷不讓的打了個冷顫,心里寒了一下,她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宋總,我想問一下,71那邊的代言……有新消息嗎?這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為什么我沒有收到邀請?”
康嬌有點著急,因為現在的競爭對手很多,她怕出變故。
宋思凡沒有立刻說話。
面對如此沉默的宋思凡,康嬌有點不知所措,因為宋思凡向來都是貴公子一般,讓人如沐春風的,現在卻……有點嚇人?
“馬上就有結果了,過幾天71會開一個商業晚宴,你會收到請柬的。”
索性,宋思凡最后還是說話了。
康嬌一聽這話,興奮的上頭,竟然沒有注意到宋思凡語氣中濃濃的殺氣。
說完,宋思凡走出草地,清絕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路上。
“太好了,這件事終于有結果了!”康嬌心中高興,她這么長時間的努力,也算沒有白費。
正在她要走開時,卻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前面是一個垃圾箱。
她隱約看到了垃圾桶里躺著的紙屑,心中生疑,展會的垃圾箱很干凈,她沒有怎么猶豫,竟然把手伸進去,抓了一把出來。
看了看那些紙屑,雖然已經撕碎了,但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剛才宋思凡畫的那副畫!
這畫可值上千萬的價格啊!他竟然給撕了!
為什么?是因為覺得輸給了木瑾?
康嬌死死的皺眉,她不覺得宋思凡輸了,木瑾的畫那么出挑,只是因為太出其不意罷了。
宋思凡為什么這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