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妝  第七十四章 猜錯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催妝 | 西子情   作者:西子情  書名:催妝  更新時間:2020-11-29
 
宴輕回到醉仙樓時,一眾紈绔們也已喝的差不多了。

程初見他回來,立即說,“宴兄,你怎么去了這么久?兄弟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宴輕看著喝倒的橫七豎八一眾人,頗為嫌棄地站在門口,“既然都喝的差不多了,就散了吧!”

程初晃晃悠悠站起身,來到門口,勾住宴輕肩膀,“宴兄,你悄悄告訴兄弟,你是不是怕嫂子被溫行之勾走了,所以跑去攔著了?”

宴輕臉一黑,拂開他的手,“滾。”

程初嘖嘖,“宴兄,看不出來啊,你看嫂子看的還挺緊。”

宴輕抬腳踹他,“不會說話閉嘴。”

他才不是怕她被溫行之給勾走,就是覺得既然成了他的未婚妻,就要有未婚妻的自覺,怎么能隨便與男人共處一室吃飯聊天?既然被他瞧見了,自然是要提醒一下的。

程初若是往日也就閉嘴了,今兒他喝了不少,哪怕被宴輕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依舊湊上前,“兄弟太好奇了,你去了煙云坊后,都做了什么,這么半天才回來?”

宴輕懷疑這么討人嫌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活這么大的,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程初打著晃回頭,對眾紈绔說,“看到了沒有?宴兄是不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兄弟?他如今都嫌棄咱們了?”

一紈绔提醒他,“要不是宴兄,咱們在這醉仙樓里吃飯多花多少銀子?程兄,你喝高了,這話可小聲點兒,別被宴兄聽見,小心以后連端敬候府的門都進不去。”

程初縮了一下脖子,果斷不提這茬了,對幾個紈绔問,“喂,你們幾個過生辰,這一回宴兄送了你們什么禮?”

幾人得意地說,“每個人兩萬兩銀子,宴兄知道兄弟幾個手頭拮據,送到了心坎上,忒大方了。”

程初羨慕嫉妒恨,“有錢就是好啊。”

他如今窮,再不是有錢的時候了,見到銀子都能兩眼放光。

溫行之回到溫家后,讓人將溫夕柔喊到書房。

溫夕柔不知道溫行之喊她做什么,微微提著心,來到書房。

溫行之看到溫夕柔,開門見山,“你今兒去煙云坊,見到凌畫了?”

溫夕柔點頭,“見到了。”

“都說了什么?”溫行之淡淡問。

溫夕柔看著溫行之,“哥哥怎么突然關心我的事兒了?我逛街累了,去煙云坊吃飯,正巧碰到凌小姐在盤賬,便認識了一番,至于說了什么,我們不熟,就是些你來我往的閑話而已。哥哥要細問?”

溫行之看著她,“二妹妹,你自小是什么性子,我清楚,你是什么樣的人,我也清楚。”

言外之意,你今兒去煙云坊,見凌畫是不是巧遇我也清楚,你瞞不過我。

溫夕柔心下一緊,閉嘴不答。

溫行之打量她,“你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我早便看出來了,你不樂意嫁入東宮?”

溫夕柔袖中的手攥緊,“哥哥自小就聰明,妹妹很好奇,你找凌小姐,是為了什么?”

溫行之一笑,目光淡如浮云,“我找她,自然是想她毀了端敬候府的婚事兒。”

溫夕柔一驚,沒想到溫行之找凌畫的目的是這個,她不解極了,“端敬候府的婚事兒與哥哥有什么關系?”

“自然有關系。”溫行之捻著玉扳指,“讓我來猜猜,你不想嫁太子,所以,尋求凌畫幫助?”

溫夕柔沉默,她知道哥哥太聰明,但沒想到,她一直掩飾的很好,瞞過了父親,還是沒能瞞過他。

溫行之看著他,“給我一個理由,你不想嫁蕭澤的理由。”

“我若是說出來,哥哥會幫我嗎?”溫夕柔問。

溫行之挑眉,“這么說,你給的條件不夠,沒讓凌畫答應幫助你了?”

溫夕柔又閉了嘴。

溫行之緩緩道,“你若是給的理由能夠讓我看到價值,我幫你也無不可。”

溫夕柔盯著溫行之,“什么樣的理由,是哥哥能夠看到的比讓我嫁入東宮更有價值?”

“那就要看是東宮太子值錢,還是你的理由值錢了。”

溫夕柔搖頭,“我的理由沒有太子殿下值錢。”

溫行之神色淺淡,“那可說不準。”

溫夕柔木然且果斷地說,“哥哥猜錯了,我并沒有打算不嫁入東宮。”

“哦?”溫行之搖頭,“妹妹是說,我猜錯了?看錯了你?”

溫夕柔搖頭,“哥哥沒猜錯,我是不想嫁入東宮,但是不是不想就不會嫁。我會嫁入東宮。”

溫行之瞇起眼睛,看了溫夕柔半晌,見她眼里全是木然,他挑眉,“既然妹妹不需要我幫助,那就算了,你準備待嫁吧!”

溫夕柔點頭,福了福身,出了書房。

走出書房后,溫夕柔松開手,藏在袖子里的指甲將她的手心攥出了幾道很深的印痕,她木木一笑,將心頭的希望散了個干凈。

她相信凌畫沒有騙她,即便她用盡千方百計不嫁蕭澤,怕也嫁不了想嫁的人。

既然如此,那還拼死不嫁東宮做什么?

只要不走出溫家,她都會被父親和哥哥掌控,不嫁入東宮,那么,倒頭來,也會嫁給自己不愿嫁的人,又何必多此一舉的折騰?

至少,東宮太子妃的位置,讓她行事會便利許多。

溫行之在溫夕柔離開后,獨自一人坐在書房里,自己與自己對弈起來。

一局棋后,他喊,“暗影。”

如影子一般的人出現在書房,“公子。”

“將祝離招來京城。”溫行之吩咐。

暗影應是。

凌畫回到凌家,進了屋子,換了一身便利的衣裳,便開始坐在桌前繡嫁衣。

琉璃見她一刻也不歇著,心疼地說,“小姐,還有兩個月呢,您著什么急?這么熬下去,您當心洞房花燭累病了。”

“少咒我。”凌畫瞪了她一眼,“溫行之要出手了,我得抓緊時間趕緊將嫁衣繡出來,否則怕是沒有時間再繡,只能交給繡娘了。”

琉璃也知道溫行之的厲害,立馬坐下身,幫她分線,“溫家一家子人都怪。難道是幽州水土的事兒?”

凌畫笑,“幽州溫家,能爬到如今手握兵權的位置,自有其家族的生存之道,于子孫教養上,獨樹一幟。”

琉璃撇嘴,“教導的連人性都快沒了。”

凌畫不置可否,“一個家族太重權重利,這是必然的結果,就如安國公府一樣,一家子也就出了秦桓那么一個奇葩,反而顯得格格不入。”

提起安國公府,琉璃說,“安國公府這個月準備撤出京城回老家了,果然如小姐所料,在京城已無立足之地了。”

沒了凌家的庇護,雖然也沒打壓,但是有多的是人看安國公府好踩,你一腳我一腳,安國公府沒有一個爭氣的子孫,被御史臺彈劾的丟了爵位不說,維持生計都難,可不只能回老家了?

凌畫點頭,“有了秦桓陪讀,四哥近來讀書很認真吧?”

琉璃抿著嘴笑,“四公子比以前認真了好幾倍,他一旦松懈,義公子便在一旁督促他,煩都能煩死他。”

凌畫也笑出聲,“我果然沒看錯秦桓。”

琉璃感慨,“義公子自小是夫人看著長大的,課業除了耽擱一年,以前那些年,是一點兒都沒落下,人還算聰明,學的東西又扎實,就連三公子都說,他金秋一定能高中。”

“不過他即便能高中,初初入朝,怕是也不會得陛下重用。”凌畫琢磨著,“如今她成了凌家的人,陛下定然不會讓他留在京城,進入京城官場,給我做助力,大約會安排他外放,我得琢磨著好好給他謀一個外放的地方,既能磨煉人,但也不能太辛苦,也不能太偏遠荒涼了,還要對我有助力。”

“可是陛下不是答應將四公子放在御前了?”琉璃不解,“陛下還怕義公子成為您的助力?”

“那不一樣,四哥本就是凌家的人,秦桓將來是要出凌家另立門戶自成一府的。”凌畫穿針引線,“陛下不會讓我與太子殿下打破平衡,你沒發現,近來太子被閉門思過,陛下都不怎么招我入宮議事了嗎?”

琉璃恍然。

這是陛下的制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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