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妝  第三十章 出門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催妝 | 西子情   作者:西子情  書名:催妝  更新時間:2020-12-31
 
凌畫的最后一個問題以及宴輕不可思議反問的臉,讓屋中所有人為之一靜。

夫人們以及喜婆婆們也都算是一把年紀見多識廣了,卻從來沒見過有這樣的一對新人,在新婚之日,迎娶之時,一個敢問這樣的問題,一個敢反問這樣的問題?

有一位凌家的族親夫人連忙上前,“畫畫,宴小侯爺,這樣的話可不能說。”

大婚之日說什么和離不和離的,也太不吉利了,要說吉祥話。

凌畫卻不在乎,“嬸娘不必管,我自己就是福星,一福壓百禍。”

她就是想跟宴輕確定一下,別她折騰了半天,他是把她娶進門了,然后再轉頭和離,那她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了?畢竟,他就算轉頭鬧和離,她也不能把他怎么著,太后都管不著他的,她難道還真動手把他綁起來?她算計人在先,再強迫人在后,她有幾個面皮,也不夠撕下來的,可以不要臉的做一件事兒兩件事兒,但不能總不要臉,她雖然沒什么良善之心,但也還是要臉皮的。

凌家族親夫人聞言不說話了。

凌畫對宴輕說,“我沒想著和離,就是怕你今日把我娶進門,明兒跟我鬧和離。”

宴輕差點兒扭頭就走,忽然有點兒咬牙切齒,“你覺得我是個不怕麻煩的人嗎?”

娶她就已經夠麻煩的了,剛娶完事兒了,轉天就跟她和離,豈不是還得繼續麻煩死?她腦瓜子想什么呢?不會覺還沒醒吧?

凌畫聞言放心了,宴輕是個怕麻煩的人,他這么說了,肯定就是不跟她鬧和離了,她溫溫柔柔對他一笑,自己伸手拿了一旁的蓋頭蓋在了臉上,站起身,對他說,“那走吧!”

宴輕轉頭就走。

凌云揚對凌云深說,“三哥,咱們一人背七妹一段路。”

“行。”凌云深點頭。

凌云深是排長,先將凌畫背了起來,背著她出門,屋內屋外的所有人這時候又熱鬧了起來,一連串的吉祥話往外冒,簇擁著凌畫走出閨閣。

凌畫手摟著凌云深的脖子,小聲與他說話,“三哥,我會時常回來的。”

凌云深聲音有些發哽,“嗯,你的院子會一直給你留著,若是在端敬候府住膩了,便回來住。”

宴輕忽然扭頭瞅了凌云深一眼。

凌畫沒瞧見,臉側著趴在凌云深的背上點頭,“好,住膩了,我就回來住,拉著宴輕一起。”

宴輕又扭回頭去,一臉的傲嬌。若是有人瞧見,就會猜出他心里所想,一定是心里在說,誰樂意被你拉著來住。

走到二門,凌云深將凌畫交給了凌云揚,凌云揚背著凌畫繼續往前走。

凌云揚的話就多了,一直叨叨咕咕囑咐,“這小子雖然是你自己瞧上的,但你也別太慣著他,我妹妹天下最美最好看最有才華最有本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世間之下,沒哪個女子能及得上你,普天之下,誰娶了你,都是幾百輩子修來的福氣,這小子天上掉下來個白撿的媳婦兒,若是不知道珍惜,你就跟他和離,就算你和離了,你也嫁得出去。”

宴輕腳步頓住,霍然轉回頭,看著凌云揚,聽不下去的了說,“四舅兄,我耳朵沒聾。”

凌云揚看了他一眼,叫板地說,“你沒聾又如何?我難道說的不是事實?”

是不是我妹妹瞧上的你?是不是你白撿的媳婦兒?是不是我妹妹才貌雙全世所難及?是不是你前腳和離了,只要我妹妹愿意嫁,后面排著對有人娶?就算沒人敢娶,是不是我妹妹也能有辦法找一個好看的人把自己嫁出去?就像算計你一樣?

宴輕一噎。

凌云揚不理他,繼續背著凌畫往前走,有絮絮叨叨地說,“這小子脾氣這么壞,你可別一直讓著他,受了他的欺負心里憋著,或者舍不得還手欺負回去,你在家里,是被我們千寵萬寵的,別嫁了人,因為自己瞧上的男人,就氣勢矮一截,立不起身來,大伯母生了你,哥哥們疼著你,可不是讓你給人欺負的。”

宴輕都震驚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凌云揚,“這話你是怎么說出來的?”

他能欺負的了她?是她哄著騙著欺負他才是吧?他應該擔心自己以后不受欺負才是吧?也不看看他妹妹都囂張成什么樣兒了?敢瞞著陛下扶持蕭枕又跑去衡川郡又跑去江南漕運,明明嬌氣的不行,又騎快馬五天五夜從嶺山跑回來?她能一根汗毛沒掉地回來,多能耐啊,多了不起啊,誰敢欺負她?

凌云揚被兩次打斷沒好氣,終于沒忍住對宴輕發了脾氣,“你閉嘴。”

宴輕不高興地說,“你說的話不對,我為什么不能反駁你?”

他明明說的不對,他自然不能忍著,否則能聽的把自己氣死。

凌云揚瞪眼,“我哪一句話說的不對了?”

“都不對。”宴輕反問,“你覺得我能欺負得了她?不是她一直欺負我?”

凌云揚從他的這一句反問里,聽出了言外之意,就是別人不知道的內幕內情,總體說來,還真都是他后背上這個妹妹干出的事兒,若把他換做宴輕,他若是知道了那些算計,今兒才不會娶她。

自己妹妹,當然怎么看怎么好,但換位思考,他就不想思考了。

凌云揚噎住,“好吧,我說的不對。”

那你以后自求多福吧!你知道自己娶了一個小姑奶奶回家就行。

這樣一想,凌云揚忽然高興起來,把背上這個小姑奶奶嫁出去,他以后是不是就不受她欺負了,因為,她改去欺負別人了,以后就算她在京城,都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一面,她哪里還會欺負他?她每日看見誰,自然會欺負誰最多。

他轉過彎來,背著凌畫,腳步都輕了,一點兒也不覺得沉重了,本來慢悠悠地走著,忽然步履生風起來,腳步一下子走的飛快。

宴輕莫名其妙,問一旁,“他怎么忽然走的這么快?”

都要飛起來了?早先不是跟蝸牛一樣嗎?早先只要他說一句不娶,他是不是立馬背著人放回去?如今這是怎么了?

凌云深很聰明,有點懂剛剛凌云揚與宴輕的對話里是戮倒了凌云揚哪根神經,但他自然不合適給宴輕解釋,畢竟,自己的七妹,他們當哥哥的,從小一起長大,都清楚,她就算自己受點兒委屈,也會用盡法子,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不是一個不肯吃虧的人,她根本就是一個不怕吃虧,吃了虧能一百倍還回去的人。

比如說,她用了五天五夜從嶺山一路快馬趕回京城,人是累廢了,但也如愿嫁給了宴輕,宴輕雖然明知道被她算計了,但還是親自上門來迎娶了,沒弄出什么幺蛾子反悔說不娶。

所以,他瞧著宴輕,忽然也不擔心凌畫了。

宴輕回頭問云落,“你知道他為什么走快了嗎?如實說!”

云落無奈了,這一陣子,小侯爺抓住他,大概是覺得十分好使,所以,可著勁兒地使,他還真知道。

他在宴輕是眼神下,斟酌了片刻,還是無奈地如實壓低聲音說,“小姐從小到大,總欺負他,四公子大概是想通了。”

就這么一句話,宴輕何其聰明,自然懂了,他差點兒拂袖而去,不娶了。

他繃起臉,“你覺得,她嫁入端敬候府后,還敢繼續欺負我嗎?”

“不敢了吧!”云落無奈至極,很想原地消失。

宴輕輕哼了一聲,“她最好不敢。”

他還沒找她算賬呢!她敢一個試試!

凌云揚快步來到了門口,剛想將凌畫交給宴輕,一回頭,發現他沒跟上來,他對后面催促,“宴輕,你快點兒。”

自從那日宴輕給他下套后,他妹夫也不喊了。

宴輕依舊慢悠悠的,“四舅兄著什么急?”

凌云揚反駁,“誰著急了?”

凌畫在他后背上掐他的臉,“不著急你跑這么快做什么?不是舍不得我嗎?”

凌云揚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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