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妝  第三十一章 回府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催妝 | 西子情   作者:西子情  書名:催妝  更新時間:2021-03-02
 
蕭枕很是意外,但想想又覺得不太意外,蕭澤收買陳橋岳,踩了他那好父皇的底線,溫家派出豢養的殺手殺他,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大內侍衛一定應該順著蛛絲馬跡猜到是溫家對他動的手,如此一來,東宮與溫家,他絕不會如以前一樣器重信任。

更何況,自古以來,皇帝越是年紀大了,越看重抓在手里的權柄。

換句話說,東宮與溫家,已威脅到了皇帝手里的皇權。

而凌畫,一直以來就是制衡東宮的存在,若是凌畫再加把火,狀告猜疑綠林背后是溫家,勢大的東宮與溫家皇帝也許還覺得能掌控,但若是再加上個綠林,皇帝自然不會任由三方聯手,威脅江山和皇權。

所以,綠林扣押了江南漕運三十只運糧船,陛下覺得靠凌畫一人之力,怕是與綠林掰不過手腕,給了她五萬兵馬,一是用來震懾綠林,二是用來警告東宮與溫家,倒是一舉兩得。

反正,凌畫拿著這五萬兵馬,也不敢亂用。

蕭枕聰明,很快便想通了關竅,冷哼一聲,“還不算糊涂。”

這話自然說的是皇帝。

當朝陛下,真不上是個糊涂的君主,已算得上是勤政的仁君了,任賢選能,也不拘泥于老舊的陳規,否則凌畫也坐不上江南漕運的掌舵使,許子舟與沈怡安也不會官職升的這么快。

但他對于東宮太子的寵,也是實打實的寵了二十年,以至于,他們要扳倒蕭澤,真是十分之難。

“你要去多久?”蕭枕問凌畫。

“快的話一個月,慢的話,年前一定回來。”凌畫可舍不得留宴輕自己冷冷清清的過年。

“你一走這么久,宴輕呢?”蕭枕問。

“他還跟以前一樣,吃喝玩樂隨意他。”凌畫想起今日太后與他說的話,對他說,“你傷好后,去長寧宮坐坐,以后未必不需要她老人家的幫助。”

因為宴輕,凌畫對太后十分敬重,與對陛下的敬重,和以前她對太后的敬重都不同。

蕭枕挑眉看著她,“理由呢?只因為你嫁給了宴輕?”

他沒想著靠太后。

凌畫便將蕭澤大約跑去太后面前嚼舌頭根子,被太后不喜,但也因此知道她扶持的人是他,將太后與她說的那些話簡略地說了。

蕭枕倒是很意外,“她竟然同意你扶持我?可真是難得了。”

蕭枕還記得小時候,父皇不喜他,太后也不太喜歡他,父皇的不喜歡是苛責,對他從來沒有對蕭澤的好臉色不說,很多時候,他看起來并不希望有他這個兒子,而太后,倒是不苛責,但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在深宮里,也不關照,仿佛他孫子孫女多,有本事,便自己活著,沒本事,死一個,也沒什么關系。

當然,不止是對他,對太子,倒也沒有多親近。

皇子們除了他外,都有妃嬪們照拂,而他,就是皇宮里的那根草,沒人照拂。直到救了凌畫,王晉暗中操作,讓他出了皇宮單獨立府,才有了比以前吃冷面饅頭的好日子。

太后只關心在乎一人,那就是她娘家的侄孫宴輕。

“看宴輕的面子吧!”凌畫看著他,“宴輕在太后的心里,那是獨一份的。對我是愛屋及烏,對你嘛,有我牽連,她又不喜蕭澤,自然希望你贏?”

蕭枕哼了一聲,“我還借著你的關心,沾了他的光了。”

“可不是?你不承認也不行。”凌畫沒打算與他算他大半夜跑去找宴輕的賬,也沒打算與他算他當街攔住宴輕說亂七八糟話的賬,都已過去了,他那日沒死命攔著她回京如期大婚,對她來說,便夠了。

蕭枕自然承認,看著凌畫,“你大婚后,也沒見有什么變化。”

凌畫眨了一下眼睛,“大婚后,應該要有什么變化?”

蕭枕搖頭,“我哪兒知道?總覺得,你還跟以前一樣,也沒多長兩根犄角。”

凌畫氣笑。

她大約能明白蕭枕的意思,想起太后一眼便看出她與宴輕沒圓房,但蕭枕自然看不出來,他的確哪里懂這個,他如今連個教導人事的宮女都不曾有,大約也只是覺得,這個大婚,也沒看她有什么變化吧!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模樣,一個鼻子一個嘴,沒什么改變。

雖然她也不知道,圓房與不圓房,難道真的很明顯嗎?

“別說這些用不著的了。我們來商量一下接下來你要做的事兒和我要做的事兒。”凌畫進入正題。

蕭枕正了神色,“好。”

因凌畫后日要出京,且走的時間不會很短,因蕭枕已在蕭澤面前暴露,所以,接下來蕭枕留在京城要做的事情,便不能再如以前一樣,是個透明人了。

蕭澤會盯準他盯緊他,會明里暗里給他下絆子弄殺招,他會正面迎上蕭澤,而朝臣們,除了凌畫與蕭枕這些年暗中收買的人,以前沒人會關注二殿下如何,如今與以前大不相同,自然也會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朝臣們會關注著太子與二皇子如何爭斗,同時,也會押注賭博,誰才是剩的那一個,以前把持中立的人,也會漸漸地被他們倆拉下水,以前早就分了派系的人,也許會反水另投他人,所以,蕭枕傷好出府后,才是真正的血雨腥風。

朝堂上也會因為他們,而進入白熱化的爭斗,輕則朝局震動,重則朝局會面臨山崩地裂的洗禮。

陛下天平如今已向蕭枕傾斜,他的性子和脾氣,被陛下冷待苛責了這么多年,不可能會討好陛下,但怎么樣在不討好的情況下,將利益最大化,皇帝給的好東西,自然該要就要,不給的,也要學會去爭,且正面的去爭。

這些等等,都是要商議和探討出個章程。

于是,不知不覺,二人便商議到了深夜。

哪怕到了深夜,自然也沒商議完,凌畫雖然受得住,但是知道蕭枕受不住,尤其是如今已入冬,白天溫度已很低了,夜里更是寒涼。

所以,她打住話,“我先回去了,明日晚上,我再來,到時候將幕僚們都叫到書房。再聽聽大家的意見。”

蕭枕點頭,“這么晚了,要不你在客院歇下?”

凌畫從來沒住過二皇子府的客院,哪怕以前有一次跟他與幕僚們在書房商議了一夜,如今她已大婚,更不會住他的客院。

她搖搖頭,站起身,披好披風,抬步向外走,“我走了。”

“等等。”蕭枕叫做她,“這么晚了,你現在回去,宴輕不生氣嗎?”

“他沒在家,出京去玩了,我住娘家。”凌畫停了一下腳步,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對他擺手,“你趕緊去歇著,有什么話,明晚再說。”

蕭枕應了一聲,“行吧,你走吧,路上小心。”

此時,已過了子夜,天空竟然飄起了很是細碎的雪花,打在臉上,有那么一絲的清涼。

琉璃見她出來,立馬遞上一把傘,“小姐,下雪了。”

凌畫接過傘撐在頭頂上方,“今冬的第一場雪,下的倒是挺早。”

琉璃點頭,問,“您與二殿下都談完了嗎?”

凌畫搖頭,“沒有,事情比較多,我要提前安排好,他傷剛好一些,勉強能下地走,禁不住夜里受涼,明晚再來一趟。”

二人出了二皇子府后門,馬車已等在那里,上了馬車,前往凌家。

剛走不遠,云落的聲音在車外響起,“主子。”

凌畫一愣。

琉璃立馬挑開車簾,驚訝地看著云落,“小侯爺回來了?還是出了什么事兒?”

云落嘆了口氣,先給凌畫見禮,又說,“小侯爺昨夜便回來了。”

琉璃:“?”

凌畫也驚訝,看向琉璃,“昨夜就回來了?怎么沒得到消息?”

云落更是想嘆氣,“小侯爺昨晚上突然說要回來,便騎快馬回來了,入城后,直接回了府,不準屬下給您傳消息。今日等了您一天,沒見您回府,便讓屬下看看您在做什么,得知您來了二皇子府,便讓屬下來等著您,看您什么時候回府。”

琉璃:“……”

這么個大活人,昨晚就回京了,她竟然沒得到消息!

凌畫敲琉璃腦袋,“這京城的消息,你不是最靈通嗎?”

琉璃也很無語,“自家的府邸,打探什么消息啊?沒留人打探。況且,小侯爺吩咐了不準遞消息,咱們自然就不知道了。”

真不知道小侯爺什么操作!回來時不讓小姐知道,如今又讓云落半夜來二皇子府門口守著人。

凌畫早就想宴輕了,聽說他回來很高興,“今夜不回凌家了,走,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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