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蜷了一下，睫毛微遮住眼睛，酒店走廊的燈光從上方打下來，將他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出一小片陰影。
江御輕聲問：“許瑟，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許瑟剛說一個字，胃里忽然翻滾起來，想吐的感覺翻涌上來，把后面的話一瞬間噎了回去。
她捂住嘴，匆匆穿上放在床邊的拖鞋，小跑到衛生間去。
江御隔著電話聽到她那邊的動靜，心一緊：“許瑟，是不是想吐？”
許瑟趴在洗手臺邊，干嘔了會兒，吐完后，抽了張紙擦了下嘴，而后“嗯”了聲。
干嘔得有些厲害，她聲音都啞了，許瑟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沒事，正常反應。”
“許瑟，”江御沉聲，“我馬上——”
“你不用回來。”許瑟打斷他。
江御緊抿唇瓣：“許瑟，你別任性。”
許瑟抬眼，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因為嘔吐生理性淚水都出來了，眼眶紅紅的。
她吸了下鼻子，說話的聲音帶著一點兒鼻音：“江御，孕吐吃什么能緩解？”
“懷孕早期孕吐是由于體內激素水平發生變化引起的，嘔吐嚴重可以口服維生素b6緩解，多喝溫水，多吃新鮮水果蔬菜，不要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防止引起腸胃不適，使孕吐反應加重，少食多餐，不要吃太油膩的食物，十二周后隨著體內激素水平恢復正常，早孕反應會逐漸消失。
”江御輕聲又快速地念叨，回憶起來，提高了音量：“許瑟，茶幾上面有橙子，你去吃一個，我讓人給你送維生素來。”
他之前念那些的聲音很輕，許瑟聽到后半段才聽出來他在說什么。
忽然就和江御在那個本子上記錄的東西對上了。
他把網上搜集到的資料在本子上抄了一遍，而后提了重點出來，可是現下因為心急，腦子一瞬間有些空，只能把記在腦海深處的那一大段背一遍，再提煉重點出來。
許瑟眼睫顫了一下，心頭一時酸甜交織。
她把臟紙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漱了口后，慢慢走出去，從茶幾上拿了個橙子。
她把手機放在茶幾一邊，剝開橙子的皮，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
橙子酸酸甜甜的，汁水很足，漸漸地把那股難受的感覺壓下去了。
她緩了下來，才有精力說話：“江御，我沒事了，你別擔心。”
過了兩秒，江御才悶悶地“嗯”了聲。
他那邊有些沉默，許瑟摸不清他的意思，試探著問：“江御，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江御疑惑地“啊”了聲：“沒有不高興。”
許瑟抿了抿唇，或許是懷了孕，讓她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有些敏感起來。
她心情也有些低落：“那你為什么聽起來悶悶不樂的？”
“沒，”江御看了眼手機上收到的信息，“我剛剛跟程清發了個消息，他待會兒給你送維b過來，他到了我跟你說，別人按門鈴別開，知不知道？”
許瑟眼睫毛眨了眨：“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