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樓蕤,見過貴妃娘娘!”
玉蕤上前一步,拱手道,“娘娘說得是,前陣子才到的京城。”
“哦,樓家的孩子?”懿貴妃目光溫和,“本宮看你的年紀,與玉皎相差無幾,都念過什么書?”
“娘娘,她……她是皎皎的扈從,”玉皎急急回道。
貴妃若認真起來,給玉蕤安排了差事,玉蕤是女兒身,這不是欺君嗎?
玉皎接過話來,“她是祖父找來京城的……”
“哦?”
貴妃一頓,點頭。
樓國公給玉皎找的扈從?那就不是直系親屬,不然,怎也該某個正經差事,不可能只是皎皎的扈從。
貴妃笑得滟瀲,指指玉蕤,“那,讓這孩子出去歇著吧,咱們娘倆個說說話!”
“是!”
玉皎不得不應,朝玉蕤努努嘴。
玉蕤稽首,慢慢后退,轉身離開。
出得門來,貴妃娘娘隨從甚眾,她沒法離太近,恐有竊聽之嫌。
她只得立在院中等。
一身青色闌衫,頭戴黑色軟帽,長得又斯文秀氣,很像是哪家逃學的讀書郎。
“嘿,兄弟!”
不知誰,重重地拍了他一下。玉蕤莫名惱火,轉過身,欲懟。
“兄弟也是從大殿上逃離的?”
依然干凈清爽的臉,嘻哈無狀,詼諧逗趣,一副紈绔模樣,實際有情有義,為朋友兩肋插刀的謝令軻!
咦,這,并不是她與謝令軻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她有些愕然!
她幫玉皎改了命,相關的運道也跟著改變?
“兄弟,是不是從大殿逃出來的?”謝令軻聲音小了許多。
她杵著,不動,也不說話,……
“難道,聽不見,說不得嗎?”他自言自語道,“是,聾啞人?”
“你才是聾啞人,你全家都又聾又啞。”玉蕤張口很囂張。
“切,兄弟,……你這反應太激烈了吧!”見他回了話,謝令軻倒覺得有趣。
“兄弟,你也來參加文韞詩會?”
“嗯,”
她點頭,懟他,“就許你來,別人不行?”
“呵,……在下,不是那意思。”謝令軻嘻嘻一笑,全然不以為意,“說實話,我壓根就不想來!”
他就是這樣,一副不正經的紈绔模樣!
“對,你自己不想來,是被你爹和你伯父逼來的!”玉蕤嗤笑。
“咦,小老弟,咋知道這么清楚啊?”謝令軻愕然,“你能掐會算,還是會讀心術?”
“這個么?”
玉蕤心里得意,想好好拿捏他一下,“在下,會觀天象,看面相,知陰陽……知你后五年的運道。至于,你之前的種種,隨意一看盡可得知。”
“公子小小年紀,天賦秉異呀!”謝令軻一張嘴,拍馬功夫順口就來,“公子莫不是鬼谷子再世,能知曉前五百年,能預言后五百年,……天上地下,就沒不知道的?”
鬼谷子?他可是縱橫大家,自己吹噓的本領,怎可望其項背?
玉蕤臉一熱,瞬間,撐不下去了。
“豈敢,豈敢,……”
還有點自知之明,玉蕤稽首,笑道,“公子姓謝,名令軻,乃涇陽謝文笙之子,永寧候謝文昀之侄,……兄臺,那么大聲,……說你被逼來的,在下也就聽了那么一句……”
謝令軻手一揮,“果然,公子與在下是同道中人!”
“同……同道中人?”玉蕤有些懵。
謝令軻嘻嘻一笑,“殿內的學子,個個都很認真,……或冥思苦想,或奮筆疾書,……唯獨我倆個,在此處閑聊……”
唉,真個是紈绔品性!
玉蕤頗為謝家哀愁,似他這吊兒郎當的樣,不是辱沒謝家門風?
她能想得到,謝文笙被這兒子氣得渾身顫抖的樣子。
“嘖嘖嘖,……兄臺這樣的品性,永寧侯知道否?”玉蕤瞥他一眼,緩緩搖頭,“還有貴妃娘娘,她若知道,……”
“別,千萬別拿我伯父和姑姑來壓我!”令軻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謝氏幾百年大族,謝家子弟何其多也,少我一個,不少……誰會注意到我呀?”
“不會嗎?”
玉蕤眨眨眼,“剛才,在下看見貴妃娘娘往那頭走了。”
“貴……貴妃娘娘?”
這家伙臉一垮,有點繃不住,“嗯,我……我還是回大殿繼續考核。”
“嗯,不送!”她點頭。
謝令軻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回轉身來,“那個,小老弟貴姓啊?”
“怎么,這很重要嗎?”她不想說。
“嗯,我覺得你是個妙人,想結識一下。”
“在下,不想說。”
“為何?”謝令軻愕然,“你,這何故?俗話說得好,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你難道不愿多結識幾個朋友?”
“朋友不必太多。”玉蕤嗤笑道,“貴精,而不在于多。”
“小公子這話,有道理。”謝令軻欲覺得有趣,抬眸瞅著她,“你不告訴我。那以后,我們還能再見面?”
“呃,……該見的時候,自然就見啦!”
“咦,你這話說得很玄妙。”謝令軻越覺得她有意思。“小公子既不不愿意留名,讓我相一面如何?”
“相……什么?”她愣住了。
“像你這么有趣的妙人,本少爺無論如何是要看一眼的。”
謝令軻玩興大發,趁她不備,一把拽下她覆面的金絲面絡。
雪白肌膚,貌美如女子的脆生生俏臉,長得俊美無儔,雌雄莫辨。
謝令軻好奇,因她用金絲覆面,以為她臉上有什么疤痕或者是長得丑,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張絕美的臉。
謝令軻立時呆住,眼睛直勾勾瞪著她。
“真是沒天理啊!”他望著她,自言自語道,“斐馳公子長得美,那因他文采超然,本少爺認了。你這小老弟,年輕輕的,長得比他還好看,簡直不給人活路啊!”
對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樓玉蕤早就習以為常了。
“胡說八道啥?”玉蕤趕緊將金絲面絡系好,憤然說道:“公子方才的行徑,實在是不像個正派人所為,……本公子,本欲與你結交的,現在看來……”
玉蕤眼睛狠狠剜了他一眼,
意思就是,你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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