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牧臉上帶著笑,凝神望著對面的姑娘。
為了那丫頭,翟牧真是煞費苦心!
自從在雍都見過她,她那嬌媚的笑容會不時出現在他腦中。每當夜深人靜時,嬌俏美貌的臉龐就會從他心口蹦出來,……
翟牧很想表白玉蕤,希望她能留下。但是,她對他的熱情,沒有男女之情,現在又知道了他的想法,連笑容也是淡淡的。
那雙靈動婉轉的眸子那么清冷,那么漠然。
翟牧咽下了心里的話,雙手合十朝永寧侯謝文昀行禮,“侯爺辛苦,一路走好!狄戎國隨時歡迎您來做客!”
“殿下的情誼,本候回朝定會向皇帝陛下稟明,狄戎與雍朝永結友好睦鄰關系。”永寧侯說起這可是一套一套的,“來年殿下來雍都,希望本候有幸能款待殿下。”
“好,多謝侯爺盛情,”翟牧呵呵一笑,“他日若去雍都,本王定會上府叨擾!”
“好哈,本候恭候!”永寧侯笑嘻嘻地上了車。
謝令軻瞥一眼翟牧,見他那不時瞟著玉蕤的小眼神,心下曬笑:憑你,也想打我們蕤蕤的主意?
謝令軻有點不樂意,朝翟牧拱拱手,道一聲“再會”,便跨上了馬車。
玉蕤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神采飛揚。
感受到翟牧那溫柔多情的眸光,她不得不沉下臉,連眸光也散著寒意。又欠下人家的情,她心下甚忐忑,心內對他的感激,也不好說太多。
“此行,多謝殿下相幫,”她眸光淡淡的,笑容淡淡的,就連語調,也是淡淡的。
翟牧一滯,
“姑娘,非得要如此嗎?”
“什么?”她眨巴下眼睛,裝傻,裝萌,裝懵……
“哦,……”翟牧嘆一口氣,“本王與姑娘,連朋友都做不得了?”
“……做朋友?……當然!”玉蕤略尬了一下,唇角慢慢向上彎起,露出一個璀璨的笑來,黑漆漆眸子泛起光澤,“殿下如此抬舉,本姑娘榮幸之至!”
本來,她是將他當朋友、當兄弟、當生意伙伴的!
只是,這個人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說起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婚嫁,……
上一世,她是以為,女人最好的歸宿是嫁個好男人,要嫁顯赫有權勢的男人!太子說要娶,她二話不說就嫁了!
結果呢?落得個香消玉殞結局!
上一世,她不知自己有親人,不知是樓家的女兒。
這一世,她既是樓府嫡小姐,已是樓家一份子,要她離開親人崩談!
況且,還是什么遠嫁!
做朋友挺好的,朋友可以有很多很多,五湖四海……行之所至,皆有兄弟,多好!
這一份輕松適宜,讓她心情頓時大好,“殿下,你早說呀,……還得人虛驚一場!”
她本不同凡俗的秀雅絕俗,天生一股輕靈之氣,明珠美玉般貌美無儔人品,心思婉轉在臉上彰顯,更是明媚生姿。
翟牧看到,心里又是一動。
“樓姑娘天性豁達開朗,不似南人女子扭捏拘泥,與我狄戎草原兒女有幾分相似,”翟牧實話實說,也是一片赤城。
“哦,這樣么?”玉蕤嬌笑道,“大雍女子千千萬,女兒身本是不易,為何不開朗一些?殿下此說,莫免牽強!”
“如姑娘所言,”翟牧點頭笑,“本王是說萬一……萬一樓府遭遇了什么,或者,姑娘遭遇到想不開的事,本王舉雙手歡迎你來!本王定會給你最好的,絕不會讓你失望。”
“樓府會遭遇什么?……”
翟牧沒有詛咒她的意思,玉蕤心里還是不樂意,臉一垮,“本來……哎呀呀,算了,是朋友,不與你計較了!”
“哦,姑娘像不高興呢,”翟牧忍不住笑,“不是說萬一……?”
“好了,殿下您打住吧!”玉蕤將手一揮,本姑娘說了,不跟他計較。
不看僧面看佛面!
她和翟牧,以后還得做生意,常來常往啊!
“多謝殿下,玉蕤先回朝,……狄戎的貨物帶回去,我會銷售出去的……您那就等著,到時候坐著數錢吧。”
她那清澈的眸子散發著光澤,燦爛的笑容盈滿,就像初春的陽光一般,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翟牧嘴唇禁不住浮起笑意,“好呀,那就托姑娘的福,讓本王也掙了個盆滿缽滿!”
“嗯額,殿下走啦!”
玉蕤哈哈一笑,說話間已跨上馬車。
“好,姑娘一路珍重!”
翟牧笑著點頭,就那么望著,望著她的車馬慢慢消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姑娘,那大王子怎看上去傻乎乎的?”瞅著翟牧大王子不見人影了,顧阿蠻才回轉身來。
“嗤!不許這么說人家,殿下幫了我們多大的忙啊!”玉蕤想,與翟牧已結成兄弟般的友情,任何人任何話輕慢他,都是不可以的。
“況且,我們商號以后得靠殿下呢!”玉蕤再次嚴肅告誡。
“哦,”阿蠻點點頭。
阿蠻有種感覺,姑娘像是越來越比她年長似的,是自己越來越幼稚可笑嗎?
“不,”馬上,她否定了自己的說法。
“你說啥呢?一愣一愣的……”玉蕤瞥她一眼,不知道她在合計啥。
阿蠻正要解釋,突然,車篷頂傳來篤篤的響聲。
“這是……?”
玉蕤一愣,這聲音好熟悉!
“小鳳!”
她趕緊掀開簾子看,果然,她那只雕兒跟著大車,盤懸在車頂上方飛行。
那車夫沒見過這么大的雕,嚇得愣慌了神,
聽見當家的這一喊,車夫連忙把車停下。
玉蕤下車來,大雕落地走近來,朝她身上臉上蹭了蹭。
“小鳳,又回來啦?”玉蕤估摸著,它是有密函送來。
玉蕤抱它上了馬車,那頭大雕頭一回享受著如此待遇,趴在軟乎乎的氈毯上一動也不敢動。
玉蕤伸手取下密函,迅速撥下火堿,還是那熟悉的剛勁有力的字,“召永寧候回朝,防雍都小人作祟!”
下面的落款,是樓伯赟。
玉蕤感嘆了一聲:誒,連想法都一樣!
這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
一轉念,她又否定了,誰要跟他心有靈犀!
這,自然是祖父想到的。
那人,不過是聽命從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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