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會出現在御花園?”
燈下的少女娥眉微蹙,一臉驚懼地望著他,讓寧馳的心變得柔軟。
“為何執迷不悟,不離開益都?”他冷冷地問。
心里明明很關心,面上偏做出一副冷漠表情。
“你很擔憂我,很想我離開?”玉蕤心里是暖的。
聯想到他昨日的行為。
他,是故意的,故意氣她的嗎?
玉蕤抿著嘴樂了。
玉蕤進入正殿,
遠遠瞅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是他。
那道瞥向她的沁寒眸光,還是他。
她一踏入大殿,他確實認出了她。她雖穿上胡服,畫了很濃的妝,以金絲絡面具覆臉,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寧馳別過臉去,顧左右而言它,“這里是益都,是人家的地盤,沒有樓國公的庇護,若是被人發現你的身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本姑娘怎可能那么倒霉?”玉蕤撇撇嘴,頗不以為意,“沒見到人,豈能輕易離開?本姑娘是不信邪的,你難道今天才知?”
寧馳一滯。
“你這不服輸的性子,必須改改了!這不是雍都,我若沒跟來,今日你可危險……你心里就一點不后悔,不得好好反思?”他耐著性子勸她。
“不是有你在?”
玉蕤嘻嘻一笑,臉上的笑綻開如花,直撲入他心懷。
寧馳的心,不由一蕩。
他再冷,無法阻擋這無邪的笑。
“今日,我恰好在,若,我不在呢?”
寧馳依然板著臉,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不說如果!”對于不存在的事,玉蕤懶得去想。
她妙目一轉,“本姑娘運氣好,得到寧公子及時救助!不過,我對你很好奇,……你,能灑脫地交出禁軍統領大權,不顧一切來到益都,就只是為做一個應聲蟲?”
斐景升對他心藏戒備,恐怕難受重用。
“你不懂,”寧馳眸子沁寒,重又披上一層寒霜,“我有自己的使命,也有不得不做的事,……”
“你是要為寧家做什么?是為寧家報仇?你的計劃,具體到了哪一步?親手殺死你的仇人?還是……要斐家血債血償?”
玉蕤的語氣咄咄逼人,“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斐景升蹦噠不了幾天,最終都只有死路一條。你如此費盡心機回到這,難道,只是想親手殺了他?”
“這,無須郡主勞心了!”
寧馳雙目變得森冷,捏緊拳頭,“親手殺死他,太便宜他了!他害了寧家100多口人,不應該血債血償?他奪去我寧家的財產,害我母親失去了依靠,……這些,我都讓他一點一點嘗遍!”
“斐景升已今非昔比,你想扳倒他,恐怕很難!”玉蕤嘆息一聲,“你又何必為難自己?”
“為不為難,是我說了算。”
寧馳眸色陰冷,不愿意與她多談。“你,離開大殿太久,會讓人生疑的。郡主,可自己走回去嗎?”
“嗯,沒問題!”
玉蕤白他一眼,心里直發笑,若是回不去,怎敢獨自闖宮?
翟牧等在大殿廊下,心亂如麻地走來走去。
玉蕤偷溜出來,至今還沒有回,讓他感覺到十分不妙。
難道,她獨自一人去救皇帝?
想到這,寧馳如墜冰窖般背脊生寒。
自己怎么這么大意,讓這姑娘獨自離開了呢?
翟牧深深自責。
他絞著雙手,不知該去尋找,還是繼續留下。
夜色下,恍惚有人朝這走來,走近了,一看就是身穿胡服,以金絲絡覆面的玉蕤。
翟牧高興地迎上去,卻發現,她身側有一人相陪。
“斐統領?”翟牧一愣。
他只知道斐馳這名,不知他與斐家的變故。
“殿下,無需多疑,”寧馳走近來,將玉蕤的手放在翟牧手中,輕聲道,“她很不安分,受了傷,……殿下該看緊她!”
“受傷了?”
翟牧立時知道了他話里的意思。
她,真是膽大到獨自闖宮?
“多謝!”
翟牧繃著臉,在沒弄清楚多方的意圖,他是不會輕易表態的。“本宮太子妃初來乍到,對這有些好奇而已,……”
“嗯,”寧馳微微一笑,“殿下,也別被人表像迷惑了,……有些人,就得狠狠地管住,哪怕用繩索捆住,絕不能放任自流了……”
“寧統領,此話差矣!”
翟墨不喜歡他的話,有種微妙的感覺,不想他如此說玉蕤。“本王的太子妃,該是捧著的,愛如珍寶一般,怎能魯莽對待?”
玉蕤腰上傷是痛的,聽到寧馳如此說,氣得是咬牙切齒的。
寧馳,你不咒人,就那么難受嗎?
她眸子帶著笑意,嘴上卻不輸一分,“多謝公子……方才施以援手,我自當知道進退,何須公子勞神?”
“愛妃所言極是!”翟牧一手托著她的身子,一手揉著她的肩,“不必與他一般見識,我們走!”
“嗯!”
玉蕤點點頭,倚在翟牧身側緩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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