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色  第148章 融白,武林(新卷,武林卷了)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花間色 | 滄瀾止戈   作者:滄瀾止戈  書名:花間色  更新時間:2020-11-20
 
若是謝明謹在這里,估計為了避免她在此地的消息外露,也不會差人跟外面打探消息,她自是故意把消息帶上來的。

但也沒有以謝遠的處境來嘲諷威逼的意思。

“她是她,謝遠是謝遠。”

褚蘭艾還是最近才有了這樣的想法,倒也不是非要讓謝明謹知道,就是覺得這也算是一種成長。

她無意隱瞞,但...好像也沒什么意義了。

梨還未說什么,倏然一驚,轉頭看向密閣方向的后院懸壁懸鐘。

鐘鳴起,哀思長鳴。

“有讓我白衣劍雪樓惋惜的人...逝去了。”

吃驚之下的褚蘭艾第一時間是懷疑,所以下意識去觀察梨的神情,卻是一怔,因為看到了無邊的寂寥。

倏爾,她自己也怔神許久。

謝明謹,是真的死了?

褚蘭艾自知自己可以回白衣劍雪樓,但不能親自接近樓中密閣,她的身份終究敏感,尤其在這個時候。

為了自己父女,也為了白衣劍雪樓的避嫌,為了杜絕后患,她必須如同來時一樣去也隱秘。

所以她在亭中站了一會,猶豫了很久,終究沒有靠近密閣,一來是沒有信心讓樓主答應她進去,二來她也知道自己跟謝明謹沒什么關系,沒那個立場。

緘默片刻,她握起劍,對著密閣方向彎腰作揖,心中浮現一句。

如果你非謝遠之女,如果你我早已相識,或可成知己。

但這人世間哪來那么多如果呢。

她嘆了氣,轉身下山。

梨在原地看了一會,見到了一身血腥而出的樓主。

但沒見到謝明謹。

梨站在原地,看著芍藥等人站在門口不敢踏進一步,但門內血腥氣翻涌,逼退了這山絕之巔的冰雪之氣。

屋內光火昏暗,似暮氣,似哀鳴。

她忽然回想起一句話——一個人若真去做自己不可為之事,做不成是痛苦,不得不去做是更深的痛苦。

不得不去?

是否在當時,謝明謹就已無求生之欲了呢。

所以她,必死!

梨認為她的師傅琴劍雙絕,是能觀唯美蒼雪而思天地無涯之人,一身氣質不染煙塵,但染了血,就多了幾分煙火氣。

她的眉頭鎖著,似在為難什么。

“師傅。”梨上前行禮。

這一代的白衣樓主代號為琴,當年歷練于世,外人都稱她為琴白衣。

琴白衣看了梨,似是自語,似是恍惚,“我總覺得她有點眼熟。”

“師傅以前見過她?”

“不知道,也許見過她母親,但也許是見過了當年還年幼的她...是個嬰兒吧。”

嬰兒跟現在是分辨不出的,除非有明顯的體征,或者...體質?

武道之人,其實認人以根骨。

梨何其敏銳,察覺到了,還沒問,琴白衣就靠了柱子,輕嘆一口氣。

“蝶戀花...原來出了兩代天人合一的根苗,卻都毀了,這背后的人好毒的心腸。”

“難怪簡無涯不忍殺她....奇怪,簡無涯這個人,我怎也覺得在哪里聽過。”

“還有,好像當年有人抱過她來樓中求助。”

如果是一般人顧自喃喃自語,言語如此飄忽,旁人定會覺得此人乃癡障之人,可她不會給人這樣的感覺。

她是清醒冷靜的,冰若璇璣,只是迷惘,且并不避諱自己的迷惘。

淡淡若有所思,淺淺觀雪嘆涼,始終沒提屋中逝去之人。

梨先是錯愕,后平靜了,問:“求師傅您么?”

“不,我當時火候不夠,那個人求的是你師祖,可惜,你師祖當時也只能給風箏續第一次線,卻不能補全風箏上被斷了的龍骨,卻也沒想到她能飛這么久,這么遠。”

“今日,是第二次。”

梨想,后面的話是不是——可惜失敗了。

隔著敞開的門,芍藥終究鼓足勇氣進去了,過了一會,外面的人都聽到了壓抑的哭聲。

梨不喜這樣的死別,頓了下足,提劍往外走,忽見到幽庭外的懸崖平臺,雪層上有一層輪椅車轍痕,原本輾到了棕黑土地,露了秋時落敗的草梗,但又被一層細軟的白雪覆蓋。

恍惚中還可以見到三日前坐在輪椅上背對他人卻面對懸崖雪海孤獨哭泣的羸弱女子。

但那又怎么樣呢。

時間,終究會覆蓋一切。

“紅塵煙火,匆匆俗世。”

她低低一句,拿起了劍,看著這把新劍,她習慣了有一段時間,終究念想那把年少時被師門長輩賜予的故劍,斷了劍,心中藕斷絲連。

可是...不斷不立。

手指微推,劍柄推送,鏘,一片雪花飄落,融化時露出底下的新刃,顯刃上劍徽刺字——融白。

“斷代續往,歲月融白,方可見春暉。”

那一瞬,為斐武道擊潰辟斷的劍道之心終于頓悟。

一片通明。

而這一日也是這一年最后一場雪。

終究未成滅頂雪災。

也是這一年的尾后,春節之前,長達多年的朝廷黨爭正式撕到了明面上。

四年后,昭國南部東梧州,東梧州乃昭國最大的一個州省,地域遼闊,風土富饒,自昭國建國起就因武道發源于此地而成為武林江湖傳統意義上的疆域。

但正如國家一般,歲月日久,興盛衰弱起伏終有期,它也曾巔峰,也曾谷底,卻仍舊如草原燎原之后的點點生機而再度繁茂起來。

“十四年前武道斷代,四年前武道自祁連山蝶戀花再起領袖,百家爭鳴,百宗爭霸,我武道終于再次興盛起來,不過它的興盛并非一枝獨秀,亂世出英豪,若不是西北邊疆起大荒之亂,若非東南七省邪道中興,朝廷也不會任由我們再次壯大,說起來,也算是世事無常。”

州府太一城臨岸碼頭停靠了一艘船,船上幾個武林人打扮的人物,其中一個大抵有些閱歷,跟師弟們言談中交托了一些武林的信息。

“前幾日我還瞧見雪鷹堡跟刀嶺堡的人前幾日在流光雨瀑那邊打了起來,好生熱鬧。”

“雖三莊鼎立多年,一向不和,可為何忽然打起來?”

問的人十分興味八卦,年長的那個也沒阻止。

江湖么,本來就是是非爭端許多。

“嗨,不是四年前雪鷹堡混入了邪教奸細么,那莫讓跟林素帶回了消息,堡內徹查,抓出了好幾個內奸,可也逃出去了一些,這才讓消息泄露,刀嶺堡不得抓住機會埋汰啊,在三年前的拳宗張風老前輩的壽宴上直說雪鷹堡治家不嚴,混入邪教內奸,危害武林,理當謝罪,下了雪鷹堡好大的面子,當場差點鬧起來,被張老前輩壓下了。可一出門就打起來了,這一打就好幾場,都是小規模,直到五日前劍宗胥野放出風來說近期要在流光雨瀑練劍開課,好些宗門弟子都去了,為了占位置發了口舌之爭,結果兩邊人各自十幾個弟子打得熱火朝天,現在都不肯退讓,兩邊莊堡越來越多弟子參與過去,占據兩地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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