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慨態度很溫和。
一張麻將臉,難得也如春風拂面。
“沒有抵觸...是真的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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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慨搖搖頭,態度平和,語聲溫柔,“不是的,你是個很有韌勁兒的小姑娘,許是不算太聰明,卻溫和敦厚、仗義靈氣,寫字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寫得自成一派或許是不容易,可寫好寫快卻不難。”
“你簡單的字,橫豎撇捺,都能薅清,寫得不錯。可字的筆畫一多,結構一復雜,你就像寫了前面忘了后面,上一筆把下一筆的位置占了,下一筆又把下下一筆的位置占了,這說明你在書寫的時候,心里沒有成算——換句話說,你一看到結構復雜的字兒,你就緊張到忘記怎么寫。”
徐慨語聲淡淡的,“是不會寫嗎?”
弟子規若都不會寫,那她成什么!文盲嗎!
這等屈辱,含釧可不能白白承受,趕忙搖頭,“自是會的!弟子規是稚童啟蒙文章,若這些字兒都不會寫,那也...”
那也太丟臉了!
徐慨點點頭,一針見血地指出含釧存在的問題,“可你下意識覺得自己不會,所以才會一寫就慌,一寫就亂,導致越寫越著急,越著急就越亂。”
含釧低了低頭,咬了咬后槽牙。
她確實寫到復雜的字兒,她就緊張,就怕自己忘記筆畫,一緊張,下筆就亂,一亂就寫得丑,一寫得丑,心里就更慌——這是在掖庭待久了的通病,女使其實用到筆墨的地方蠻少的,一是害怕女使寫東西傳信,二是筆墨紙硯都是金貴物件兒,除了得勢的大宮女誰又有閑錢給自己置辦筆墨紙硯來著?
“這樣吧,你先背弟子規,背好了再寫。背的時候,腦子里記每個字的字形和筆畫,在心里過三遍,在手心筆畫三遍,每天寫之前背三遍再寫,應當會好很多。”
徐慨不急不緩地說,余光卻瞥見了含釧的床。
芙蓉蓮子雕刻畫紅木床,罩著煙雨攏波的蠶絲幔帳,木架上掛著桃紅色的瑞腦香囊,床前腳踏上還擺了一雙方便走動的青色軟綢軟底鞋...
有句老話怎么說的來著?
堂前教子,床前教妻。
床有了,妻還沒有板上釘釘。
徐慨抖了抖喉頭,隱匿地藏好蓬勃生長的欲望。
看含釧恍然大悟又求知若渴的模樣,徐慨心里苦笑一聲——他滿腦子廢料,含釧倒是被一番點撥得一心向學...
“先背吧。”
徐慨神色淡淡的,站起身來,掩飾住不太安分的某個地方。
含釧眉色間有些許為難,“今天的一百張還沒寫完...缺一張一個手板子...我左手真不能再挨板子了...再挨我這左手就別想拿鍋了!”
徐慨認命地嘆了嘆,“你背吧...我來幫你寫...”
含釧先是一喜,緊跟著又是一憂,“...上回別人幫我寫,可是被鄭姑姑一眼看出來的...”
徐慨抿了抿唇角,伸手又鋪了張紙,拿起筆三下五除二“唰唰”寫完,放到含釧寫的旁邊作比對。
含釧瞠目結舌。
這...這...這寫得也太像了吧!
徐慨忍住笑意,“有句話說,世間的美大約都是相似的,丑卻丑得各有特色——要像抓住你的特色,就抓住你眉毛胡子一把抓的寫字風格便是,做到個七八分像,是很容易的。”
含釧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隔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廝又在嘲弄她呢!
可惜的是,等她反應過來,徐慨已經伏案開工了。
清俊冷淡的少年,緊抿嘴角,深夜幫她趕作業...
含釧忍不住笑彎了眼,端起書來嘟嘟囔囔地背出聲來。
徐慨寫得快,不到半個時辰就幫含釧掃清了后續,清理紙頁的時候,余光瞥見了含釧的課程表。
一看嚇了一跳。
上午針黹、禮儀、點茶,下午經義、古琴、棋弈...晚上還要抽問和檢查,完成一天的學業后還要回來寫大字...
和國子監的強度差不多了。
徐慨抹了把額汗,隔了一會兒,方移開眼笑了笑。
第二日,曹家收到了李三陽送來的一只眼睛綠油油的像寶石一般的小橘貓,一個籠子,籠子里裝了一只五彩繽紛的鸚鵡哥兒,還有一只大大的青瓷釉碗,里面養了三兩條錦鯉。
李三陽笑著同薛老夫人產說道,“...奉了秦王殿下的命令,送些貓兒鳥兒給大小姐玩一玩,打發打發時間。”
“京里的小姑娘、奶奶夫人們都愛養貓兒狗兒的,請大小姐先養著,往后等養出感情了,一并搬了就是。”
薛老夫人挑了挑眉。
老四這是幾個意思?
含釧聽得微愣,徐慨昨兒不是看到她的課表了嗎?她哪有時間養貓養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