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然安靜。
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凱瑟琳的站位很遠,但也清清楚楚地看見了男人的臉。
熟悉的桃花眼,熟悉的妖孽面容。
仿佛是有一個驚雷憑空而起,在凱瑟琳的耳邊落下。
發出沉悶的轟鳴聲,炸得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傅昀深……怎么會是傅昀深?
凱瑟琳的嘴唇狠狠一顫,只感覺到了頭暈目眩:“怎么,你怎么……”
狗仔們也都傻掉了,目光呆滯。
老男人?
嬴子衿的金主?
傅昀深可是被譽為最年輕的商界精英,完全跟老沾不上邊。
說他是金主,那分明是在侮辱他。
“傅、傅先生!”經理最先反應過來,腿也有些發軟,“是、是您啊,您怎么會在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傅昀深抬起眼睫,勾唇,笑意涼薄,“還是說,和未婚妻開房,觸犯了J國的法律?”
這一句話,讓經理嚇到幾乎癱下:“不不不,傅先生,絕無此意,我們是接到消息說有人脅迫嬴小姐,這才上來看看。”
來之前,他就已經把O洲這邊所有有勢力的男性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可怎么都沒有想到,嬴子衿房間里的人會是傅昀深。
而且,他們還是未婚夫婦!
“未、未婚妻……”凱瑟琳的身子又是一晃,唇上都沒有了血色。
嬴子衿是傅昀深的未婚妻,那么先前J國在舞會時提出的訂婚要求,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凱瑟琳頭腦發漲,連山更是火辣辣得疼。
她在干什么?
嬴子衿抬起手,把傅昀深襯衫最上面兩顆扣子也系好,面無表情:“衣服穿好再出來。”
傅昀深眼睫低垂,很順從:“好,我回去就買阿拉伯長袍,然后只給你一個人看。”
兩人旁若無人的交流,更是讓其他人心驚膽戰。
狗仔早就落荒而逃了,連掉在地上的照相機都沒敢拿。
開玩笑。
他們敢拍傅昀深?
不是自尋死路?
“傅先生,嬴小姐,打擾了,實在是抱歉。”經理擦了擦汗,連連道歉,“我們這就離開,冒犯了兩位,稍后會送上賠禮。”
傅昀深淡淡地嗯了一聲,關上了門。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瓦倫斯,查一查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大概聽出來是怎么回事了。
有人惡意傳播嬴子衿房間里藏了男人的事情。
不論是什么原因,都分明是奔著毀壞嬴子衿名譽去的。
碰了他的底線。
傅昀深的眸低浮起了幾分冷戾,卻在看向女孩的時候重歸柔和:“夭夭,沒事吧?”
“沒有。”嬴子衿打了個哈欠,“還挺好玩的,可以編個劇本,到時候做個小成本網劇。”
他家姑娘,腦回路真的和一般女生不一樣。
“走了。”傅昀深穿好外衣,“夜宵想吃什么?”
“去唐人街看看。”嬴子衿背上包,“還是華國菜味道好。”
“行。”傅昀深笑了笑,揉了揉她的頭,“走。”
翌日。
一早。
詹姆斯正在和總統夫人喝早茶。
他看著報紙上和Venus集團有關的新聞,手上青筋跳起。
別說有洛朗家族這個盟友,就算沒有,Venus集團早就不是J國能掌控的了。
詹姆斯冷哼了一聲,重重地將報紙甩在了桌子上。
總統夫人忽然開口:“凱瑟琳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提到凱瑟琳,詹姆斯的臉色難得緩和下來:“她和幾個名媛還在酒店,今天就回來了。”
“你也是。”總統夫人埋怨了一句,“誰讓你那么耐不住?私下里商量訂婚的事也不至于鬧那么大的丑事。”
詹姆斯有些煩躁:“誰知道他五年前還拍了視頻?”
總統夫人搖了搖頭:“東方人就是精明,沒辦法,只能認栽了。”
就在這時,護衛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驚慌失措:“總統先生,不好了,出大事了!”
“干什么?”詹姆斯眉頭皺緊,壓著怒氣,“一個個都不懂規矩了?你們是要造反?”
昨天J國總統府的臉都丟盡了,其他國家的首領都在笑話他。
要不是礙于總統府的權威,網上沒有太多的新聞流出去,否則現在J國總統府肯定成了整個國際的笑柄。
眼下早茶時間又被擾亂,詹姆斯怒火更大。
“總統先生,是、是真的出大事了。”護衛結結巴巴,“公主殿下被IBI押送回來了。”
詹姆斯的神情大變:“你說什么?”
IBI打擊國際犯罪行為,凱瑟琳怎么會和IBI有牽扯?
詹姆斯還沒有來得及出去,有人已經先一步闖了進來。
很囂張,沒有任何掩飾。
凱瑟琳被兩個搜查官很無情地按在了地上,力度過大,疼得她發出了一聲尖叫。
總統夫人倒吸了一口氣,一下子就慌了:“凱瑟琳!”
可旁邊,還有兩個IBI的探員端著槍,總統夫人根本不敢上前。
詹姆斯面容沉下,看向后進來的瓦倫斯:“閣下這是什么意思?”
IBI駐J國分部,就在總統府的對面。
敢在總統府這么放肆的,也只有IBI了。
瓦倫斯平日里并不露面。
詹姆斯認識IBI局長李錫尼,但卻沒有見過瓦倫斯。
“總統先生,傅執行長說,麻煩你管好你的女兒。”瓦倫斯笑了笑,“讓她收好她心里那些小算盤,別自取其辱。”
“惡意傳播不實信息,侮辱國外貴賓,總統先生,這是不是也是您的意思?您想要破壞世界和平嗎?”
這一句話,直接給詹姆斯扣了一個大帽子。
詹姆斯額上的青筋突突跳,卻不得不低下高貴的頭顱:“長官,這是一個誤會。”
“誤會?”瓦倫斯冷冷,“不是什么誤會,再有下次,IBI有權以維護世界和平的名義逮捕你女兒。”
說完,他帶著手下離開了。
依舊是很囂張的作風,沒有給總統府任何面子。
護衛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瀕臨暴怒邊緣的詹姆斯,也連忙退了出去。
餐廳里。
凱瑟琳癱在地上,瑟瑟發抖,表情木然。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IBI會找上她。
今天早上,她還在睡夢中,就被酒店的工作人員強硬地趕了出去。
還沒有回過神,直接被IBI的搜查官扣下了。
詹姆斯忍無可忍,抬起手,直接扇了凱瑟琳一巴掌:“你干的好事,說,你做了什么?”
凱瑟琳的臉一下子就腫了起來,眼淚掉下。
她捂著臉,有些不敢置信:“爸爸?”
從小到大,她還沒有被打過。
總統夫人急了,攔住詹姆斯:“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詹姆斯氣得不輕,“IBI親自把我們的女兒送回來,你說我干什么?”
這要是傳出去了,凱瑟琳的名聲全都毀了。
以后還有誰會來求娶她?
“我、我什么都沒有干。”凱瑟琳將事情簡單的講述了一遍,更委屈了,“這跟IBI有什么關系?他們這是誤抓我!”
“爸爸,你要替我做主!”
“做主?”詹姆斯氣笑了,“怎么做主?IBI什么作風,你自己不清楚?”
凱瑟琳不說話了。
在IBI眼里,根本沒有什么男女之分。
總統夫人神情緊張:“詹姆斯,傅昀深不會還跟IBI有關系吧?”
詹姆斯眉頭一皺。
也是。
放在以前,IBI哪有功夫管這種事情?
探員們都忙著在世界各地出任務。
“不可能。”詹姆斯搖了搖頭,“他就是一個商業精英,跟IBI根本就是兩個領域,怎么可能命令IBI的人?”
總統夫人仔細一想,也覺得沒可能。
詹姆斯又開口:“這幾個月,凱瑟琳都不要出去了,在家里好好反省!”
“行了,事已至此,再說什么也沒用了。”她把凱瑟琳扶起來,嘆了一口氣,“以后我們不要惹Venus集團了。”
詹姆斯沉著臉點頭。
傅昀深的手段太多,還是避開為妙。
要不然,哪天麻煩的就是總統府了。
另一邊。
約瑟被Venus集團掃地出門后,徹底成了一窮二白的失敗者。
即便他能力再強,也沒有一家公司敢雇傭他了。
約瑟走投無路,只能用僅剩的一些錢購買了一棟小別墅。
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所有的路都被Venus集團堵死了。
都怪傅昀深!
約瑟冷著臉出門,準備去旁邊的超市買一盒泡面,路上被人攔下了。
是一個中年人,他笑著開口:“約瑟先生,幸會幸會。”
約瑟皺眉:“你是?”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曼紐爾教授的助手。”中年人說,“約瑟先生應該對這個名字不陌生吧?”
約瑟瞇了瞇眼,不動聲色:“你們找我做什么?”
他當然不會對曼紐爾這個名字陌生。
曼紐爾在生化領域的地位很高,這些年又發明了不少新產品,曾幾乎一度壓過赫爾文。
“我們可以給約瑟先生提供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助手微微一笑,“這種化學毒藥是實驗室的新產品,殺人的話,不會有任何痕跡留下。”
“約瑟先生給Venus集團做了那么多貢獻,卻被逐了出去,真的甘心嗎?”
約瑟咬牙:“我能怎么辦?”
“當然還有辦法。”助手將藥劑瓶拿出來,“只要執行長死了,您依然可以重新回到Venus集團,至少您的實力有目共睹,不是嗎?”
他的聲音壓低:“使用方法就在上面,這可是連地下世界都沒有的新型毒藥。”
約瑟目光閃了閃,看了看周圍后,這才將那瓶藥劑放入了口袋里:“你們想要什么?”
“我們什么都不要。”助手又笑,“只是見不得約瑟先生被趕出來,看著傅昀深一家獨大罷了。”
約瑟并不好糊弄,又問了一遍:“你們到底想要什么?”
“好吧,約瑟先生的確很聰慧。”助手淡淡,“我們的目標是這位傅先生身邊的嬴小姐,不過這和你就沒有什么關系了,我們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
“嬴小姐?”約瑟又皺皺眉,“好,我知道了,多謝幫助。”
他豎起領子,頭也不會地離開了。
跟在助手身后的保鏢遲疑了一下:“先生,他真的能成功嗎?”
“能不能成功和我們沒有什么關系。”助手說,“他只不過是幫我們視線罷了,我們走。”
他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傅昀深。
當然,約瑟能成功最好。
不過助手沒抱多大希望。
嬴子衿出了酒店。
她昨天晚上就和莉塔約好了,去逛市中心新開的商廈。
拐進一條巷子里的時候,嬴子衿的耳朵忽然一動,腳步慢了下來。
前后,有十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走了出來,將女孩團團圍住,緩緩逼近。
嬴子衿抬頭,看著助手,神色平靜:“是你。”
“難為嬴小姐還記得我,這是我的榮幸。”助手笑了笑,“嬴小姐,上次,您拒絕了教授的邀請,所以我們只能來硬的了,不介意跟我們走一趟吧?”
他朝著保鏢們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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