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短發。
黑色碎鉆耳釘。
很張揚的打扮,但卻很貼他的性格。
男人有一雙墨綠色的瞳孔,像是能夠將人吸進去的旋渦,藏著笑。
但他的笑意并不達眼底,連眉梢都是冷的,眼神攝人。
西奈還扒著門,稍稍一愣。
不、不是老頭兒?
長得……還有點好看?
諾頓在西奈的面前蹲下,視線和她平齊。
西奈對上他那雙墨綠色的雙瞳,扒著門的小手一緊。
諾頓勾唇,拍了拍她的頭:“小孩?”
沒等西奈回答,又自顧自的說:“還挺可愛的,像個洋娃娃。”
西奈聽到后面“洋娃娃”這三個字,心提到了嗓子眼。
聽說喜歡玩解剖的,也喜歡做標本。
要是……
“行,我暫時收了。”諾頓站起來,“等我查明白她身體里的變異情況,解完毒就給你送回去。”
“嗯。”嬴子衿掃了一眼空檔的別墅,“沒人會進你這里吧?”
“進?”諾頓聞言,冷冷地笑了一聲,“他們也敢?”
現在常駐在賢者院的幾位賢者,沒有一位是戰斗型的。
諾頓的武力值在這里擺著,縱然是賢者女皇,也要規避其鋒芒。
“哦,忘了。”諾頓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只有惡魔有,但是誰知道他在哪里,女祭司也會一些占卜,星盤顯示惡魔歸來日期將至。”
他又喝了一口酒:“你以前和我說過,你們玩占卜的無法占卜比自己力量高或者親近之人,女祭司比惡魔弱多了,最多知道惡魔要回來,其他事情全然不知。”
嬴子衿眼眸微瞇:“惡魔也隕落了?”
賢者只有隕落轉世,或者重傷,才會導致記憶和力量失去。
修給她說,賢者一直沒有聚齊的原因,也是因為守護著世界之城和地球遇到的災難太多。
作為能力超出普通人的賢者,肩上擔的責任也更多。
大地震,板塊塌陷,小行星撞地球等等能夠毀滅大陸的災難,都要負責去阻止。
所以一會兒那個隕落了,一會兒另一個又重傷了。
反而是像修這樣的輔助型賢者一直活著。
“可能隕落了,也可能只是重傷離開。”諾頓靠在桌子上,淡淡,“以前賢者發生過一次內部大戰,那場戰斗我并不在,只是后來聽說。”
“惡魔帶著三分之一的賢者反叛了,最終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落敗了。”
嬴子衿擰眉:“那你?”
“我?”諾頓聳了聳肩,“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是因為煩了不想當賢者了,自己選擇變成普通人玩玩。”
嬴子衿按著頭:“我挺信的。”
她真的不知道她都認識了一群什么人。
一個個都是奇葩。
一旁,西奈聽得有些懵。
她第一次恨她身體縮水了,性格也變得跟小孩一樣。
等她反應過來,手已經不受控制地抓住了嬴子衿的衣角:“阿嬴,他……”
嬴子衿身子俯下:“嗯,忘了說,他現在還有一個封號,叫戰車,所以我把你放在他這里很安心。”
西奈:“!!!”
可她并不是怎么安心。
西奈也來不及思索嬴子衿到底是怎么認識賢者戰車的,思緒已經瞬間把她拉回了昨天那個晚上。
男人手上的溫度似乎還停留在她的耳垂上,帶著幾分摩擦而生的熱。
諾頓揚了下眉,下巴抬起:“你家這小孩,臉紅什么?”
西奈猛地回神,揉了揉頭發,面無表情:“我,熱的。”
“這天氣確實挺熱。”嬴子衿沒往別處想,瞥了諾頓一眼,“你耐熱,也記得開空調。”
諾頓又皺眉:“麻煩。”
“我先走了。”嬴子衿將一個盒子放下,“這里面是一些藥,夠你們用一段時間。”
西奈眼睜睜地看著女孩離開,門開啟又合上。
偌大的別墅里只剩下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大廳里挺安靜的。
諾頓側頭,微微瞇眼:“我覺得你有些熟悉。”
西奈小小地后退了一步:“我不覺得你熟悉。”
“是么——”諾頓再次走進,彎下腰,“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西奈緊張到小身板貼著墻,死命地搖頭:“沒有。”
“也是。”諾頓又拍了拍她的頭,“要是提前見過你,你應該已經躺在手術床上了。”
西奈:“……”
她真的好害怕。
“放心。”諾頓微笑,“我一定遵循她的要求,盡量不解剖你。”
西奈:“……”
她完全沒有被安慰到。
如果只是一個擁有著凡人肉軀的男人,她還可以靠著她制作的高科技產品瞬間把對方轟成渣。
但賢者戰車?
她還是放棄夢想變成咸魚吧。
“嘖,小孩,怎么辦,我這里可沒有你的衣服穿。”諾頓上下將西奈打量了一眼,“帶你先去買幾件衣服。”
說完,沒等西奈拒絕,他抬起一只手,輕輕松松地把她提了起來。
像是提著一個袋子一樣,帶著她往門外走。
西奈差點一下子沒喘上來氣。
“那什么,你這樣我很難受。”西奈猶豫著,還是抗議了一下,“你能不能換一個姿勢?”
“哦,不行。”
這邊。
嬴子衿剛回到了研究所。
手機上就收到了幾條信息。
是一連串的照片。
照片上是120cm高六歲身體的西奈穿著各種各樣小裙子,面無表情地對著鏡頭。
接下來又是一條文字消息。
嘖,還挺好看是不是?
顯然不是西奈的口吻。
西奈以前一直在研究所待著,天天穿實驗服,根本都不會去買衣服。
是誰不言而喻了。
嬴子衿:“……”
她以前怎么沒有發現,諾頓還有這嗜好?
真當成洋娃娃了?
又過了一會兒,新彈出來了一條消息。
西奈:他好可怕[大哭]
嬴子衿想了想,安撫。
等你恢復了身體,性格變回去,就不會覺得他可怕了,
他本來就不正常,你不要把他當成正常人來交流。
正常狀態下的西奈,比諾頓還像一塊冰。
兩個人完全不會有什么交流。
嬴子衿把手機放回去,進到實驗室里。
B組的成員都在認真做實驗。
葉思清見到女孩回來,很高興地招了招手:“阿嬴,我們就剩最后一步了,等明天最后一個零件從W網上運回來,就可以成功啦。”
“嗯,辛苦你們了。”嬴子衿從空間折疊袋里拿出了幾瓶飲料,“我這幾天都不在實驗室,剩下的步驟要靠你們完成。”
“小事小事。”葉思清說,“要不是阿嬴你畫出了圖紙,我們到現在還是一籌莫展呢。”
嬴子衿擰開飲料瓶喝了一口,登錄W網,接著瀏覽二十多年前的所有新聞。
一條接著一條,仔仔細細地看。
門外,A組路過。
徐景山側頭看了一眼。
見到其他人都在組裝零件,只有女孩在玩電腦,很輕蔑地笑了一聲。
“碧兒小姐,還好你沒讓她進A組,你看她懶成什么樣子了,要是真進了A組,不僅不會幫忙,還會頂一個名額,就是走后門的。“
碧兒自然也看見了,她皺了皺眉:“管他們做什么,實驗進度快一點,我晚上要回家族。”
她內心里憋著一口氣。
真希望賢者院盡快下令讓萊恩格爾家族重新選大家長。
玉家族。
莊園門口的護衛齊齊行禮:“大家長,大少爺。”
聽到這個稱呼,傅昀深抬眼,淡淡地掃了掃護衛。
護衛們身體一寒,立刻改口:“傅公子。”
傅昀深收回了視線。
他并不想和玉家族牽扯上任何關系。
“小七,你先在這里等等。”紹云神情有些黯然,但還是很關切,“我去取東西,很快就出來。”
傅昀深淡淡地嗯了一聲,他屈腿靠在樹上,偏頭看著一旁的狩獵場。
聽傅老爺子說,傅流螢以前并不會槍。
但在失蹤幾年回來后,射擊百發百中。
是誰教的,很明顯。
傅昀深眼睫動了動。
曾經,傅流螢也是很幸福的。
這時,有幾道嘲諷的聲音響起。
“喲,這不是我們玉家族的大少爺,傅昀深嗎?”
“都是玉家族的了,怎么還姓傅啊?”
傅昀深抬眼,似笑非笑:“嗯?”
這是玉家族另外幾個嫡系少爺。
并非玉紹云所出,但同為嫡系,也擁有著競爭大家長的資格。
五少爺正要說什么的時候,對上了那雙桃花眼。
傅昀深直起身子,只是抬起手漫不經心地整理了一下襯衫。
那種鋪天蓋地的龐大氣場便撲面而來,壓得人喘不過氣。
五少爺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地轉身就想跑。
但他一想到他不是一個人來的,瞬間又來了底氣。
“大哥,見你一面那是真不容易。”五少爺大膽開口,“剛好今天我們要比試射箭,擇日不如撞日,大哥也一起來試試吧。”
他是真想知道,一個從七大洲四大洋來的,到底有什么本事。
三個人將傅昀深團團圍住。
這邊的動靜并不小,管家被驚動了。
看著圍在傅昀深身邊的三個嫡系少爺,他眉頭一皺,就要趕上前去制止。
跟在后面的朱砂抬手,管家,微微一笑:“晚輩們之間小打小鬧,我們做長輩的就不要管了,年輕人身上有傷也在所難免。”
管家頓住腳步。
他雖然不喜歡傅昀深,但不管怎么說傅昀深也都是玉紹云的兒子。
這幾個可都是競選下一代大家長的有力競爭者,在同輩中武力值高的驚人。
傅昀深才來世界之城沒多久,也沒經過玉家族的正統培訓,能打什么?
管家終是開口:“大夫人,大家長那邊……”
“大家長也是這么過來的。”朱砂接著微笑,“男子漢大丈夫,難不成想要安逸渡過一輩子?”
管家這下說不出話來了。
他也挺想看看,傅昀深到底有沒有那個實力。
想要繼承玉家族,僅僅憑著玉紹云的偏愛,還遠遠不夠。
朱砂坐在狩獵場的觀看臺上,用手掩了掩唇,淡淡:“去,請老夫人下來。”
女傭行禮:“是。”
昨天玉老夫人才解除了禁閉,朱砂派人請她,她立刻就趕來了。
在見到狩獵場上的人時,她老臉瞬間沉下:“砂兒,我不要看他,走,我和你去找少影。”
一個私生子,礙她的眼。
朱砂端坐不動,只是笑:“媽,都是阿云的兒子,您別這么厚此薄彼,看看吧,他有很多優點的。”
玉老夫人諷刺:“看什么,一張臉?”
她只后悔她當初沒有及時阻止傅流螢和玉紹云接觸。
拉低了玉家族的尊貴血統。
玉老夫人壓著怒,索性直接閉上了眼睛。
狩獵場上。
旁邊有著各種各樣的冷兵器和熱兵器。
“大哥,請啊。”五少爺笑得不懷好意,“你不會射箭都不會吧?這拉弓射箭可是最基礎的技能,你要是這都不會,可說不過去啊。”
四少爺直接拿起了一旁的弓箭:“說那么多做什么?直接讓大哥試試就好了。”
他說著,將弓箭遞到了傅昀深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