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振軒面色一僵,“嵐兒……”
“爹,娘因為小妹的事心情不好,你們暫時分開,都冷靜一下,看能不能想到辦法。”沐元若推著沐振軒出門。
沐振軒深深嘆氣,“也好,你好好照顧你娘。秋兒的事,我再好好想想。你跟阿誠切記不要沖動行事,不管做什么,都先跟我和你娘商量,知道嗎?”
“放心吧爹,我不會的。阿誠最穩重了,更不會。”沐元若對著沐振軒擺擺手,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才轉身回書房。
“在我心里,娘比爹更重要,任何時候都是。”沐元誠神色認真地對容嵐說,怕容嵐因為剛剛他幫沐振軒說話而不高興。
“我也是!”沐元若挽住容嵐的胳膊,“娘,小妹的事,我們一家人好好商量。我明日就去找君紫桓,讓他也想想辦法。他若不幫忙,我就替小妹嫁給蘇天仙去!”
容嵐蹙眉,“別胡說八道,此事不要把六皇子牽扯進來,這樣對誰都不好。”
沐元若嘆氣,“我就是說說,想逗娘開心一下。”
容嵐搖頭,“別鬧了,都回去吧。阿順,你今夜跟哥哥睡好不好?”
林安順乖巧點頭,“好呀!”
沐元誠背著林安順離開,沐元若也走了。
“娘,我留下陪你吧。”元秋對容嵐說。
她能感受到容嵐的焦慮,沐振軒卻完全沒有給她這種感覺。
這不是更理性的父親和更感性的母親可以解釋的。
因為事實上容嵐的性格更理智內斂,反倒是沐振軒素來表現得直率健談。
說白了,元秋真沒感受到沐振軒自己口口聲聲所說的把她放在首位的疼愛。
容嵐本不想讓元秋留下,元秋不解,“娘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做?”
“罷了,你留下吧,本就是你的事。”容嵐不再堅持。
元秋好奇。這大晚上的,她的事,能怎么著呢?
沐浴過后,元秋靠坐在床上,捧著一本書,看得入神。
容嵐在外間喝茶,隔著一道屏風,讓元秋不要出來。
“容將軍。”
外間突然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元秋一怔,合上書坐直身體。
透過屏風,只能看到一道跟容嵐相對而坐的側影,很高,偏瘦。
可她沒聽到門窗有動靜,這人怎么進來的?應該是傳說中的高手。
“青樓主原就在萬安城嗎?”容嵐問。
元秋輕輕放下書,下床,鞋都沒穿,小心翼翼靠近屏風,想偷偷看一眼是什么人。
這人叫容嵐為容將軍,而不是沐夫人,元秋聽著莫名順耳。
剛探出頭去,偏巧那人似有所覺,轉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那雙如幽潭深壑般的眸子讓元秋心中一驚,立刻躲了回去。
沒看到樣貌,因為他戴著一張銀色面具。
墨袍加身,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冷冽懾人的冰寒氣。
“青樓主別見怪,那是小女。”容嵐頗為客氣。
“你為她,要用青玉令?”男子開口,聲音很年輕。
“沒錯。我想請青樓主幫忙做件事。”容嵐輕輕頷首。
男子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塊不大的青玉令牌,“此物,為何在容將軍手中?”
“故友相贈。青樓主不認么?”容嵐反問。
“認。”男子言簡意賅,“說出你的要求,僅一次,驅使本樓主的機會,不論何事。”
“小女元秋即將被東明皇帝賜婚給南詔蘇默,請青樓主幫忙,毀掉這樁親事。”容嵐看著男子說。
青玉令無聲落在容嵐面前,男子起身,“好,事成后,本樓主會再來取回令牌。”
元秋聽外間安靜,繞過屏風,快步走出來。
“怎么連鞋都不穿?地上涼。”容嵐拉著元秋坐下,揉了揉她微涼的手。
“娘,方才那是誰?殺手嗎?”元秋拿起桌上的令牌。
觸手微涼,玉質不凡。
“青冥樓樓主,殺手頭子,青夙。”容嵐若有所思,“我也是初次見,他比傳聞中年輕很多。”
“找殺手頭子幫忙?難道讓他殺了那蘇默嗎?”元秋眨眨眼。
“蘇默若是這么容易被殺掉,早就死了。至于他如何行事,我們不必管,只看結果。”容嵐搖頭。
南安王府。
阿福起夜,見蘇默房中亮著,便走過來叩門,“主子還沒睡嗎?”
蘇默看著面前的面具,和疊得整齊的墨色外袍,腦海中浮現出一雙錯愕的美眸,薄唇輕啟,“我睡著了。”
阿福:……
“主子,是出了什么事嗎?”阿福又問。
蘇默反問,“怎樣自殺,死得最好看?”
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