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后,梅素心靠在蘇禛懷中,無聲流淚。
蘇禛察覺便皺了眉,深深嘆氣,“讓你受委屈了,朕給你賠個不是,莫哭了。“
蘇禛此言一出,梅素心哭得更兇了。她樣貌本就生得極美,雖然生了三個孩子,但保養得宜,無聲垂淚真真是我見猶憐。
蘇禛小意哄著,給梅素心擦干眼淚,輕輕拍著她的背。
梅素心眼眶仍是紅著,哽咽道,“那只是誤會,臣妾哪里會怨怪皇上?只是這兩日……不,是這些年,臣妾總在想,若非造化弄人,臣妾最初嫁的便是皇上,沒有其他人,那該多好啊!”
蘇禛再次嘆氣,“是啊!當年蘇蘅那賤人明知朕心慕你,卻仍是把你搶了去。”
兩人說起年少時的往事,互訴衷腸,倒真像一對心意相通的恩愛夫妻。
說著說著,蘇禛的語氣突然鄭重起來,“素心,有件事,朕要跟你商量。”
梅素心心中咯噔一下,意識到該說正事了,面上卻不顯,只靜靜聽著。
因為蘇默突然的反擊,讓南詔皇室某些人都恐慌起來。梅素心料想近日儲君之事便會有定論,她心存念想,是因她一向認為蘇奕比蘇治優秀太多,而蘇禛過去也很器重蘇奕,并不阻止蘇奕的成長。
但當下,梅素心尚且不知蘇禛到底作何打算,雖然著急,卻不敢主動提起。
“朕的所有兒子里面,奕兒是最出色的一個。”
蘇禛此言一出,梅素心心中大石便落了一半,連忙謙虛道,“他年輕稚嫩,比起皇上,還差得遠。臣妾總告誡他,不可玩物尚志,為了南詔國的將來,他必須承擔起責任來,上不可辜負皇上的厚望,下不可辜負百姓。”
蘇禛微嘆,“后宮這么多女人,也只你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朕素來都知道你聰慧明理,你也沒有讓朕失望,把奕兒教得很好。只是……”
聽到蘇禛語氣轉折,梅素心的心又猛然提了起來。
“南詔上上下下貪圖享樂,這些年朕想方設法提升國力,到頭來卻發現收效甚微。接下來,南詔內部,經不起一點風雨了。”蘇禛說。
“皇上的操勞辛苦,臣妾都曉得。”梅素心柔聲說。
“治兒是嫡長子,按照祖制儲君之位該給他的。但朕這幾年看著,文才武功,為人處世,他比奕兒確實都差了一截。”蘇禛說。
梅素心眼底閃過一絲喜色,斂眸不語。她素來覺得蘇治就是個草包廢物,但這話是萬萬不能當著蘇禛的面說的。
“朕是想改立太子,但沒那么容易。當年朕能坐上皇位,苗家立了大功,這么多年也并未犯下大錯。當今正是用人之際,南詔最缺良將,苗家動不得啊!”蘇禛說。
梅素心的心浮浮沉沉,聞言到底是沒能控制住情緒,眼淚奪眶而出,“皇上……”她為自己的兒子難過,明明那么優秀,卻因為不是嫡長皇子,就要跟那個位置無緣了嗎?
“聽朕說完。”蘇禛皺眉,“為了國之安定,也為了將來打算,朕會冊封奕兒為安南王,將安南城賞賜給他作為封地,讓他離開京城。但這只是權宜之計,等到合適的時機,朕不再需要仰仗苗家,定將皇位傳給奕兒。他才是朕真正中意的繼承人。”
梅素心又驚又喜,淚眼朦朧地看著蘇禛,“皇上……莫不是哄臣妾的吧?”
“這么大的事,朕絕無兒戲。”蘇禛正色道,“愛妃意下如何?”
梅素心不住點頭,“臣妾多謝皇上隆恩。奕兒若是聽到皇上這番贊許,不知道會多高興呢!”
“如此,朕便放心了。”蘇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似乎如釋重負。
不多時,蘇禛呼吸均勻,進入夢鄉。
梅素心睜開眼,看著床頂,眸中滿是陰翳。
給蘇奕封王,讓他離開京城,不管蘇禛許諾的未來多美好,在梅素心看來,蘇禛當下都已經做出選擇,舍棄了蘇奕這個最優秀的兒子,而是選擇了蘇治那個廢物作為繼承人!
如今在京城,蘇奕勉強才能跟蘇治分庭抗禮,等他離開去了安南城,遠離權力中心,從此在南詔國事上沒有任何話語權,原本支持蘇奕的那些官員怕是很快會倒向蘇治那邊,因為誰也不會去賭一個看起來希望渺茫的未來。
而且這樣一來,梅素心勢必要跟蘇奕母子分離。蘇禛在世,梅素心就不可能出宮生活。她也不愿意離開,走了之后,所有事情都會失去控制,想再回來難如登天。
梅素心當下很清醒。她知道,最壞的結果已經出現了,接下來他們若是什么都不做,聽從蘇禛的安排,將會徹底失去翻身的機會。
而蘇禛說是跟梅素心商量,但翌日一早上朝時,給蘇奕封王的圣旨便頒下去了,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當時梅素心尚且沒機會給蘇奕通風報信,他聽到圣旨內容時,臉色差點繃不住。畢竟年輕,事實上沒有經歷過什么風雨,梅素心把他保護得很好,除了沒當上太子之外,一切都順風順水,他的聰明讓他知道自己被放棄了,憤懣不甘充斥了內心。
但圣旨是必須接的,還要謝恩。
這個早朝,太子一派的官員人逢喜事精神爽,蘇奕一派的官員一個個如喪考妣。
蘇禛并不是個昏君,當年奪位手段也頗為狠辣,坐上皇位之后施行了不少利國利民的政策,只可惜,南詔國上上下下積重難返,他的能力并不足以讓南詔真正振興。
但在這種關頭,需要做決定的時候,蘇禛其實并未猶豫多久。
梅素心也沒想錯,蘇禛的確是放棄了蘇奕。
若是南詔國國力強大,需要一個守成的君主,蘇禛一定會選蘇奕。但如今南詔國隨時面臨外敵進犯,這個時候絕不能動苗家,那樣只會激化內亂。
蘇禛是真覺得蘇治能力欠缺,但儲君之位需要多方面考慮。先保住南詔國,才是重中之重。
未來蘇禛會不會真的廢掉蘇治,將皇位傳給蘇奕,也不是全然沒有可能,但那要看以后的形勢如何發展。
至少當下,蘇奕必須變成一枚棄子,南詔皇室才能避免一場內亂。
消息很快傳遍了明月城。
百姓并不真正了解高高在上的皇子們,對于蘇治和蘇奕也不存在強烈地支持哪個的情況。非要說的話,事實上正宮嫡長的蘇治支持者是更多的。雖然蘇奕在梅素心眼里是天縱奇才,事實上在外人眼中也并沒有比蘇治優秀多少,至少沒有顯露出來。
“雖然說南詔國真的有座安南城,但我覺得蘇禛給蘇奕的封號就是故意惡心咱們的!誰不知道姐夫曾經是東明國的南安王?這下蘇奕竟然成了安南王,他也配用這倆字?”容元朗很不爽。
元秋微笑,“阿福,不要想太多。當初蘇默的封號寓意并不好,南安,看起來是南部安定,南詔安分,也諧音難安,難以安寧的意思。蘇禛給蘇奕選的封地不可能只是為了那座城的名字可以惡心到我們才讓他去的。”
“我知道!反正我就是看他們不順眼,怎么都不順眼!”容元朗輕哼,“蘇禛下旨,蘇奕再過半個月就要離開明月城到封地去了,這還怎么打?”
蒙著眼睛正在喝茶的蘇默突然笑了,“看樣子,我們再過半月就可以回家去了,趕得上過年。若是過年前我不帶秋兒回去,娘肯定要揍我。”
容元朗眨眨眼,跑到蘇默身旁坐下,嘿嘿一笑,“姐夫,你有何妙計?”
“蘇禛并非優柔寡斷之人。南詔國當今的局面,只是因為他太自負,東明給他臉面,西遼懶得理會,他真當自己是個能上桌談判的人了。”蘇默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蘇奕不會走的,等著瞧吧。”
對于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蘇默最深的印象,就是小時候他被人欺凌,總有雙眼睛在不遠處默默看著。
都在南詔皇室長大,但事實上兩人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曾經有幾次蘇默險些丟了性命,他知道不是蘇治那幫小畜生干的,是蘇奕的手筆,且做得很隱秘。
小小年紀便心機深沉,心狠手辣的蘇奕,跟他的母親梅素心一樣擅長偽裝,野心甚大。他缺的就是個得力的靠山,而蘇治比他勝出的就是苗氏武將。蘇奕為此娶了孫將軍府的嫡女,原本已經想好了周密的計劃,怎么從苗欽手中將兵權轉移到孫將軍手里,蘇治突然歸來導致一切都變了方向。
蘇奕怎么可能甘心就此認命?
走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抓在手中的權勢才是自己的,蘇禛許諾的未來不過是為了哄蘇奕乖乖離開,不要鬧事。
從大局來看,蘇禛的選擇是明智的。
被舍棄的蘇奕沒有能力造反,被選中的蘇治不會造反。只要蘇奕一走,南詔皇室便會安定下來,一致對外。
“那接下來到底誰會造反?”容元朗問出心中疑惑,“如果是蘇奕造反,根本成功不了,他被除掉的話,更打不起來了。”
“所以,梅素心和蘇奕很需要幫手。”元秋神色認真。
“姐姐你是說……”容元朗眨了眨眼睛。
“蘇治造反可以用兵,蘇奕要謀反只能用計。武斗不行,那自然得用毒。”元秋笑了,“在師父的指點下,我已精心給蘇禛和梅素心準備了美味的毒藥,若是沒有使用的機會,那多遺憾啊!”
容元朗眼睛一亮,“怎么用呢?姐姐你難不成要混到梅素心身邊去?這有點難吧?”
“不難。”元秋微微搖頭,“我有師姐。”
容元朗懵了,“師姐?姐姐你哪來的師姐?”
元秋賣關子,“天機不可泄露。”
不管容元朗怎么撒嬌賣乖軟磨硬泡,元秋就是不肯告訴他,她口中的師姐是什么人。
容元朗便去問辛夫人。因為如果元秋有師姐,那自然就是辛夫人前面收的徒弟了。
辛夫人只高冷地說了四個字,“無可奉告。”
容元朗去問蘇默,蘇默無辜地表示,其實他也是今日才知道,且答應了元秋不告訴別人。
容元朗問青云,青云笑而不語。
“蘇默,你不告訴我,回去我跟娘告狀,說你欺負我!”容元朗威脅蘇默,連姐夫都不叫了。
蘇默抬手就給了容元朗一個爆栗子,“去告狀吧。”
容元朗:……抓心撓肝,這樣他會睡不著的!
“既然你們暫時不圓房,別整天膩在一起。你的毒術還差得遠,蘇默你練功去吧。”辛夫人開口,終結了談話。
元秋立刻做乖巧狀,繼續搗鼓面前的一堆藥物。
蘇默默默起身,回房練功去了。
容元朗表示,辛夫人當然不高興啦!本來以為明年能抱徒孫,結果現在最快也得到后年,于是她對元秋更加嚴厲了,看蘇默也不太順眼了……
至于元秋的師姐到底是誰,容元朗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只能認為是個他從未見過從未聽說過的神秘人物。
已經被冊封為安南王的蘇奕再過半月就要離開明月城到封地去,整個八皇子府里氣壓低沉,下人走路都垂著頭。
梅素心并不能隨意出宮,尤其在這個關頭,絕不能讓蘇禛看出他們對圣意不滿。
梅良信和梅肅知以及蘇奕的岳父孫自鎬坐在蘇奕的書房里,一個個面色沉沉,一時無言。
蘇奕親手給他們沏了茶,一杯一杯遞過去,也沒人有心情品嘗。
“奕兒,你如今什么打算?”梅良信張口便深深嘆氣,蒼老的面龐上并無半分大儒氣度,只有不得志的陰郁。
蘇奕苦笑,“其實,如果我在父皇那個位置,也會這樣選。”
孫自鎬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不行就反!”他原本是中立派,但既然將女兒嫁給蘇奕,自然也有野心。
“你調不動明月城的兵,怎么反?”梅肅知擰眉,“等你秘密調兵,半個月根本過不來,也不可能不驚動皇上和苗欽!”
蘇奕選中孫將軍,只是他有潛力取代苗欽,并不代表他如今有實力和地位跟苗欽抗衡。
“那怎么辦?就這樣認命嗎?”孫自鎬冷哼,“等八皇子出了京城,能不能活著到封地都是兩說!就算我們認命,蘇治真會放過八皇子嗎?反正皇上已經選了他,他很清楚,接下來不管做什么,結果都不會改變。”
蘇奕往前往后,都沒有路了。而蘇禛不可能想不到這些,他只是沒那么在乎。蘇禛一直以來都從不會護著某個孩子,再難的處境,自己解決,解決不了,只能說明是無能之輩,廢了也就廢了。
或許在蘇禛看來,這次對蘇奕又是個新的歷練,接下來他大概還想看到蘇奕如何臥薪嘗膽,韜光養晦。
但蘇奕面臨的問題是,生存。
生存是一切的前提,拋開這一點,無從談未來。
蘇奕已經過了最初的憤怒階段,冷靜下來,若有所思,“如果我們透露消息給蘇治和苗欽,父皇給了我一卷秘密的傳位詔書,讓我暫時離開,是為了讓苗欽放松警惕,等父皇設計剝奪了他的兵權,便會廢掉蘇治,讓我回來。如此,他們會按捺不住逼宮篡位嗎?”
蘇奕仍是希望蘇治先造反,他隔岸觀火,坐收漁利,這是最好的局面。
但蘇禛決定得太果斷,徹底偏向蘇治那邊,要讓蘇治半個月內造反,太難了。
梅良信胡子顫了顫,“這……雖然苗欽并不是多聰明謹慎的人,但僅此就想讓他鋌而走險,可能性并不大。”
蘇奕點頭,“是啊,即便他們相信父皇真正選的是我,真有傳位詔書在,也只需要等上半個月,我一出京,他們便有無數的機會可以制造意外讓我見閻王,甚至可以推到蘇默身上去,撇清關系。根本沒必要冒險。”
再次陷入僵局,蘇奕突然起身,“岳父,外公,舅舅,你們回去休息吧,此事改日再談。”
三人都懷疑蘇奕另有打算,但既然蘇奕不明說,就是暫時不好說,他們也沒追問,便離開了。
深夜時分,新婚才三日的孫柔嘉遲遲等不到蘇奕回房,又氣又委屈。
蘇奕派人來知會,說他今夜在書房歇息,讓孫柔嘉不必等。
而蘇奕的書房里,此時并沒有他的門客謀士,只有一個他一直在等的客人。
“尤兄,你可是來了!”蘇奕見到來人,便起身拱手。
是個戴著半邊面具的男人,身形單薄。面具完全遮住左臉,包括左眼。露在外面的右側臉消瘦而蒼白,唯一能看到的眼眸如一潭死水般。
“我在苗家,不便出門。”男人開口,聲音低沉。
蘇奕點頭,“無妨。不知當初講好的事,可還作數?”
“你想讓我做什么?”男人冷聲問。
“尤兄被人追殺,重傷瀕死,是我巧遇相救。原是要留尤兄在身邊,但母親建議,便請尤兄假意投靠苗家,留待日后便宜行事。”蘇奕微嘆,“如今,到了必須仰仗尤兄的時候了。”
男人名叫尤霧,年初蘇奕在城外撿回來的。后來得知他是因為盜取師門秘寶,被驅逐,又被追殺,是個毒術高手,卻因為無毒可用,才重傷瀕死。
蘇奕原想留在身邊,梅素心卻有別的想法。
苗欽一直在招攬各路高手和能人異士,梅素心讓尤霧假意投靠蘇治那邊去,等待合適的時機方便下手。
之所以先前一直沒動手,是因為梅素心和蘇奕知道,簡單粗暴地殺了蘇治,他們一定會被苗家瘋狂報復,把苗欽也弄死不是不可能,但那樣會惹怒蘇禛。
蘇禛的兒子可不只是蘇治和蘇奕兩個,若是讓蘇禛認為蘇奕為了一己私欲殺害忠臣良將,置南詔大局不顧,未必不會選擇其他兒子。
因此,梅素心和蘇奕的打算是徐徐圖之,等待最佳時機再出手,最好是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他們不僅要權勢,還要名正言順,沒有污點。
只是此一時彼一時。
情況發生劇變,由不得他們再瞻前顧后了。
如元秋所言,蘇奕一派是沒有武斗的資本的,只能用毒計。
而為今之計,不止要除掉蘇治,連蘇禛也必須解決掉。
“請尤兄出手,對我父皇下毒,讓所有人相信,是蘇治指使你做的。”這就是蘇奕真正的計劃。尤霧是所有人眼中蘇治一派的人,只要他出手,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黑鍋扣在蘇治頭上,到時候蘇奕自然有說辭讓臨死前的蘇禛相信,就是蘇治不滿足于當太子,想要一步登天。
只有蘇禛有資格,有實力廢掉蘇治,到時候,蘇奕將是皇位的不二人選。
“你告訴我怎么做,我自是幫你的。”尤霧點頭。
蘇奕神色一松,連忙請尤霧落座,親自斟酒,跟他細細講起該如何行事才最穩妥。
尤霧離開時,已是后半夜。
蘇奕站在窗邊,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終于露出一抹自得的笑來。
尤霧并未直接回苗將軍府,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師父。”尤霧單膝跪地,低沉的男聲卻變了清冷的女聲。
面前的墨裙女子,與尤霧的裝扮頗為相似,不是辛夫人又是誰?
“原本蘇默什么都不想做,但我想幫他做點什么,所以派了你來明月城。”辛夫人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如今,到了收網的時候,你自小心些。”
“師父放心。”尤霧頷首。
辛夫人往身后看了一眼,“出來吧。”
元秋現身,好奇地看著尤霧,笑著招招手,“師姐,我是容元秋。”
“小師妹。”尤霧點頭,眸光并無波動。
“你們自己談吧。”辛夫人話落便沒影兒了。
“師姐的易容術好厲害,我根本看不出你是個女子。”元秋發自內心地贊嘆。
“師父教的,也會教你。”尤霧蹙眉看著面前美麗動人的小師妹,顯然并不擅長跟人打交道。
“師姐,你若是帶我去苗家,他們會懷疑嗎?”元秋眼睛亮晶晶地問。既然來了,不能親自出手,總覺得很遺憾。
尤霧沉默片刻之后,沖著元秋伸手。
元秋把手放上去,尤霧一拉,元秋就到了她懷中,她攬住元秋飛身而起,“我會說你是我青梅竹馬的師妹。”
“我需要易容一下吧?”元秋很開心,這個師姐男友力爆棚啊!
“我給你做。”尤霧說。
月光清冷,蘇默獨自站在院中,看著男人打扮的尤霧抱著他的小媳婦兒沒了影子,微嘆一聲,“小丫頭你要早點回來,不要拈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