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卻毫不在意,只是吩咐:“留下平桂家里的,其余的人,全部讓二叔重新安排。”
平桂是伯府的馬車夫,婉儀留下他女人,是打算以后辦事方便的。
再說那女人長得五大三粗的,有一身蠻力,留著正好可以鎮宅!
柳絮聽到婉儀說鎮宅這兩個字,早已憋不住,當場就笑噴了。
當下,婉儀留下的幾個人,齊齊站在她面前。
婉儀重新給她們分配了任務,隨即拿出一包花籽來,告訴大家:“如今我也有自己的鋪子了。這里是可以入藥的花種,大家可以用花盆,種在院子里。以后收獲了,得的銀兩,大家平分,如何?”
“好!”平桂家里的,首先叫了聲好。
婉儀見她面上神情不似作假,心內感動地說了一聲:“以后還要麻煩你了。”
“沒事!奴婢有的是力氣!我娃他爹說了,人要多活動,才能少生病。”平桂家的毫不在意。
婉儀卻雷得外黑里焦,這讓整天以犯困為由,關起房門裝作睡覺的她情何以堪?
回過神來,婉儀就命人去外院,搬些花盆進來。
畢竟院子只有那么大,用花盆種植,也好管理。
算是為秋華院里的眾人,搞點兒也許是少得可憐的創收了。
見阿蘿和暖兒力氣小,婉儀就讓她們去收拾兩間屋子,好當做花房。
至于花盆,則是昨天,婉儀讓杜鵬光采買的。
見連婉儀都親自動手,杜鵬光連忙奪下她手里的花盆,隨即讓兩個小廝幫著婉儀,把花盆送到了秋華院里。
兩個時辰后,幾十個花盆,已經種上種子,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了院子里。
婉儀累得不得了,連午飯都沒吃,這次真是回房間睡午覺去了。
下午,婉儀悄悄溜出了伯府,獨自前往蘭馨堂。
蘭馨堂是將軍府旁邊,一座簡樸、清幽的別院。
原來,婉儀見沈茹蘭喜歡兵器,便提議讓她組建一支娘子軍。
沈茹蘭先還猶豫不決,可她祖母卻很支持。
由于顧忌著,怕皇帝猜疑她們私自養兵。她祖母錦陽長公主還把此事當做玩笑,在皇帝面前說了一次。
因為皇帝生母當年身體不好,所以皇帝從小是長在錦陽長公主身邊的,直到六歲才回到皇宮里。
是以,皇帝對于錦陽長公主,一直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愛屋及烏,對錦陽長公主最鐘愛的孫女沈茹蘭的喜愛程度,甚至超過了幾位皇子公主。
此時聽錦陽長公主如此說,皇帝不禁哈哈大笑了一場。
等笑完了,就告訴沈茹蘭,說他特別支持沈茹蘭的想法,還問她,要不要戶部拔些銀兩給她?
見皇帝開了金口,沈茹蘭當時羞紅了臉,自是極力拒絕。
等回府后,她就找人牙子,買了不少身強體壯的女孩子,又收了不少有此興趣的不少乞丐,終于組建了一支二三十人的娘子軍,就叫黑玫瑰娘子軍。
并且買下了將軍府旁邊,一處空置的宅子,作為她們的訓練場地。
沈老將軍昔日下屬的遺孀吳夫人,也是個愛武的。
聽聞沈茹蘭創辦了個娘子軍,特意毛遂自薦,親自來教沈茹蘭她們操練。
不過今天,婉儀沒有見到吳夫人。
只見沈茹蘭一身緊身衣褲,束起滿頭秀發,正跟一群同樣裝扮的女孩子在操練。
看到婉儀過來,沈茹蘭只是笑了笑,算作打招呼。
待到一場演練結束,沈茹蘭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毛巾,邊擦汗邊向婉儀走過來:“杜二,剛才我操練得怎么樣?”
婉儀就一本正經地給她分析:“以后操練的時候,把那些還不怎么熟練的放在隊伍中間,讓熟練的人帶著她們些;還有,我看有些人純屬是敷衍了事,這樣的人,應該趁早把她清理出去……!”
沈茹蘭邊聽邊點頭,最后有些為難地說:“要是這樣清理,就沒有幾個人了。”
“不怕!”婉儀給她鼓勁:“咱們組建這支隊伍,是為了興趣愛好。這里又不是慈善堂,也不是什么爭名奪利的地方。那些純粹想混口飯吃的,或者心術不正的,留著將來萬一有個什么事情,也是個禍害,還不如趁早取舍!”
見沈茹蘭猶豫不決,婉儀安慰道:“沈三,你很少出門不知道,其實像你這種愛好的女孩子,還是挺多的。你放心,只要你是真心想組建一支娘子軍,等風聲傳出去,一定有許多人前來投奔的。畢竟那些虎門之后的女兒,想效仿自己父輩,穿上戎裝的,一定大有人在。……”
好半天,沈茹蘭才抬起頭來,一雙圓月似的大眼睛里,閃著亮晶晶的光芒:“嗯!杜二,我聽你的,就這么辦!”
“對了,你鋪子里生意如何?”
“就那樣!”婉儀搖搖頭,欲言又止。
沈茹蘭見她不想說,也不追問,只說:“需不需要銀錢周轉?或者我能幫你什么忙?”
婉儀再次搖頭,彎唇笑了笑:“不用了,反正我又不缺錢花。要是月底發不出工錢,找三叔就行了,反正那些人原本就在三叔手下做事的。”
見婉儀如此說,沈茹蘭只好不再堅持。
“還有哇,你怎么連嫡女身份,都被人頂替了?”
沈茹蘭牽過婉儀的手,關切之情溢于言表:“你不要緊吧?要不要我找我表伯伯說明真相?”
婉儀搖頭:“我真的沒事。”
她說著站起身來:“都怪我無能,要是能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事情來,恐怕他們不但不會放棄我,而且還會不惜一切上書維護我的。”
說到底,婉儀還是不值得他們這樣做。
想到這里,婉儀禁不住暗暗嘆氣:唉——!我一定是混得最慘的穿越者了,沒有之一。
“婉儀,別難過,我相信總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沈茹蘭真誠地看向婉儀。
婉儀回過神來,笑道:“這樣也好,因禍得福了。以后想干什么,都不用顧忌伯府嫡女的身份了。”
“杜二,要不要我派人暗地里,給那不要臉的賤人一點兒教訓?”沈茹蘭忿忿不已。
“算了,人家當時并未做什么?她在皇上面前也是身不由己的。”
婉儀毫不在乎,她伸手撫了撫沈茹蘭的眉頭,笑她:“瞧你,眉頭皺多了,會變成丑八怪的。”
“你呀!”沈茹蘭抓住她的手,無奈地搖搖頭嘆息了一聲:“究竟是沒腦子還是沒長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