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竹在山坡下挖益母草,這段時間她每天都會來山上挖藥材,顧云川教她識別草藥,還教她如何炮制,但她學到的并不多,只認得一些簡單的,采回來洗干凈曬干,再賣給收購站。
雖然錢不多,可她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掙錢辦法了,只能一分一角地攢,積少成多吧。
唐小囡和柴玉香的談話她都聽見了,也知道她們養了六只兔子,沈玉竹并未放在心上,現在政策松了,很多村民都會多養些家禽和家畜,只要沒人舉報就沒事,上面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她也不想和唐小囡打招呼,便沒吭聲,貓著腰挖草藥。
“表姐,我去齊爺爺那兒交作業了。”
“去吧,一會兒我去找你。”
“表姐張嘴。”
“呀……你哪來的大白兔?這糖可金貴了,你自個吃。”
柴玉香嘴里一股濃濃的奶香,她想吐出來還給唐小囡,這么金貴的糖她舍不得吃,只要有水果糖就滿足了,唐小囡阻止了她,“霍哥哥給我的,我還有呢,表姐吃。”
唐小囡蹦蹦跳跳地去找齊老爺子了,柴玉香一臉幸福地舔了糖,繼續拔草,干活更快了,吃著這么金貴的糖,不干快一些都對不起嘴里的糖。
沈玉竹面色微變,霍謹之肯定掙了不少錢,否則怎么可能買得起大白兔,還給唐小囡那臭丫頭吃,她天天辛苦挖草藥,一天卻連一角錢都掙不到。
低頭看著自己粗糙的手,指關節粗大,還有好些繭子,還有幾處被刺拉傷的傷口,家里四只人,只有她的手是最丑的,就連沈立夏的手都比她白嫩。
憑什么她要受這樣的苦?
唐小囡那種蠢東西卻能受盡寵愛?
霍謹之買大白兔寵著她,齊爺爺天天花時間教她外語,她想學卻學不了,剛才她又去找齊爺爺了,求他老人家教她英語,可齊爺爺卻無情拒絕了,看她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么溫和,反倒多了些厭惡。
沈玉竹很敏感地感覺到了,老爺子就是厭惡她,明明以前還很喜歡她的,現在卻突然討厭了,肯定是因為唐家人。
因為她家和唐家交惡,齊爺爺和霍謹之才會疏遠她的,哼,都是見風使舵的小人,她以前還以為他們是不一樣的,是她看錯了。
沈玉竹心里想著事,手上傳來刺痛,痛得她叫出了聲,手指被刺了下,沁出了殷紅的血珠子,沈玉竹又痛又委屈,莫名涌上厭煩,把手里的草藥扔了,蹲著生悶氣。
柴玉香聽見了下面的動靜,走到坡邊看見了她,不高興道:“你偷偷摸摸干什么?”
“這山又不是你家的,你能來我也能來,我比你們還先來。”沈玉竹沒好氣地懟了句。
“那你干嘛不出聲?故意偷聽我和小囡說話,哼,沒安好心。”柴玉香不甘示弱,嘴皮子利的很,外婆說了,這一家人都不是好東西。
“你有神經病吧,我出不出聲關你什么事。”
沈玉竹白了眼,拿了鐮刀去了別處,不想和柴玉香爭吵,柴玉香鼓了鼓腮幫子,沖沈玉竹背影呸了聲,繼續拔草。